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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对展重阳何尝没有怨气!展重阳当了代市长尤其是市委书记,他原以为自己理所当然要受到重用,可展重阳为了显示对干部没有亲疏之分,硬是压了三年才给他按了一顶市委常委的虚衔;常务副市长缺位一年,他说了几次想顶上去也至今没见下文。不过怨气归怨气,谢清还是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而且从理智上说,从心灵深处的某种愿望上说,谢清也并不希望宣布年传亮当选:一个村子几十年把持在一个人手里实在不是办法,何况这个人已经无法完成交托的使命了。
“行展书记,”谢清说,“我马上通知海牛岛让他们重选!”
重选成了定论,摆在年传亮和老五哥、大路等人面前的就是一个怎么才能拉过一百九十一张选票的问题了。一次选举,已经使年传亮病情加重,再选一次就怕是得不偿失了。更重要的是分析失票太多的原因,病是其中主要一条。可病并不是想好就好的,唯一的办法是换候选人。可换谁呢?老五哥太老且没有文化;小六子有文化又太嫩;大路不老不嫩不缺文化,眼下这种情况也难以服众;更重要的是,年传亮并不想把一把手的权交到他们几个人手里。
“我看干脆,还是把晨军拉回来吧!”老五哥说。为着接班人的事儿他跟年传亮唠过几次,知道曾经动员晨军回村接班的事儿。
“哎,要是晨军能回来,形势肯定对咱们有利。”大路也心知肚明,“人家是银行行长,副县级大干部,当个村委会主任还不跟玩儿似的,鞠也凡就是提鞋也不够资格啊!”
小六子心里存的是自己上的念头,明知希望渺茫也还是有点不甘心,说:“那俺晨军哥能回来呀?”
老五哥说:“怎么叫能回来?这是到了叫劲的时候,他不回来也得让他回来!”
大路说:“真是!要是让鞠也凡和卓守礼那些小子们上来,别说是权,连咱们改制的那些厂子能不能保住我看都玄了!”
小六子说:“他敢!不跟他拼命才怪了!”
大路说:“你以为就没有人想跟咱们拼命?可一个政策出来,他拼也得找着地方啊!”
年传亮先是由着几个人议论,见议论到火候了才开口道:“你们说的我都赞成,眼下也只有让晨军回来了。这样,你们先找晨军说说情况,告诉他,他爸这条老命和大半辈子创下的家业,还有年家一千多口子老少爷们的前途都在他身上了。让他先掂量掂量。我这边找他老丈人和媳妇也做做工作。这一次无论如何不能随着他了!”
晨军要回村竞选的情况报到镇上,让谢清和镇上的干部们吃了一惊,但研究来研究去,晨军与选举法上有关候选人的规定合不到一起去;真要参选只能把副行长辞了,把户口落到海牛岛再说。晨军同意参选打的是选上就回村干几年,选不上还当自己的副行长的算盘,听说要辞职还要迁户口就毛了,说:“爸,再怎么说,你也不能把我的前程都押到一个村子里去吧?”
年传亮说:“放屁!那么多人下海你没看见?别说你一个副县级小干部,那些正县级、地市级、省部级的干部下海的有多少?张弓没有回头箭,置于死地而后生,说不定狠下心,将来你还真能成就出一番事业来呢!”
晨军在银行其实并不如意。一个市级银行光是副行长就有六七个,并没有多大实权;更主要的是他是个有想法的人,想的是要么能当个大官要么能干出点大事,可在行里不仅没有机会也没有可能。听年传亮一鼓动,想想与其在行里苦熬硬磨,倒不如趁年龄不大真刀实枪地干一场。这样就狠着心把副行长辞了,把户口迁回了海牛岛。而一经破釜沉舟立刻跟变了一个人似的,回村第二天,党委书记和总经理特别助理一公布,晨军亮出的就是两个月以内给海牛岛融资两千万,为乡亲们办几件实实在在的好事。那使村里的干部群众为之一震,一阵惊惊诧诧之后,不少人都觉出后生可畏和希望来了。
这就不可避免地触动了鞠也凡和卓守礼的神经。第一次选举,虽然没能达到预期目标却显示了力量:年传亮当了快四十年一把手,选一个村委会主任居然半数也没过;如果再选一次,结果也就可想而知了!为了确保第二次选举成功,两人决定拿出二十万块钱,全力以赴做那三十几户小姓人家的工作。卓鞠两家的老老少少也被动员起来,为第二次投票做起准备。晨军还乡的消息却打得卓守礼、鞠也凡两眼翻白。姜还是老的辣!吃人不吐骨头的才是大鲨鱼!小鹰小鹞子折腾得再凶,也经不起老雕一翅膀!
“完了!这一下是彻底完了!”卓守礼泄了气鞠也凡也泄了气,就凭他们两人那点本事,就凭鞠也凡那点能耐威望,与晨军相比实在差得太远,甚至于根本就不在一个档次上!
可就此放弃实在不甘心,最初的悲观绝望过后,卓守礼、鞠也凡和两家的几位头面人物又凑到一起,商量起对策来。
“不行,无论如何不能让他把班交成了!要是让他交成了,咱们这些人就没有翻身的时候了!”
“可不就是!年传亮干了三十几年,晨军要是再干三十几年,咱们早进棺材了!”
“棺材?就怕是得进地狱!他连行长都舍得不当了能是善茬子吗?”
“你们说那么多全是废话,关键是办法,得让他选不上才行!”
“什么办法?我看只有一个,把那小子的腿残了,让他跟他兄弟一样坐轮椅去!”
“我看也是!不用多,有两万块钱,我保险十天以内……”
“胡扯!你们小子是不想活了!再说那算什么!再怎么说咱们也不能干那种事啊!”
“好好,那种事不干也行。可他当了那么多年科长行长,行贿受贿的事儿肯定少不了,咱们在这上边下点功夫总不为过吧?”
“这倒是!可得有根据呀!要是凭空胡说起不了作用不说,闹不好还得把自己栽进去!”
“咱们又没跟他一起共事,再说就是一起共事……”
“得得,我看还是别往歪里想了。关键是候选人。他年传亮能推出晨军,咱们想一想能不能推出一个人来?要是咱们能推出一个比晨军还强的人,你怕他那个行长不行长的呢!”
“别说,还真是这么回事儿!哎,瞒子她女婿不是在派出所当所长吗,能不能把他……”
“说你糊涂你还不承认,派出所所长才是个连级,给人家行长跑腿还是个喽啰!”
“这单纯是个级别的事儿吗?要论级别,鞠也凡他大伯谁也比不了,可咱请得回来吗?就算请得回来,走路也得有人搀着,人家能投他的票?”
“等等,我想起来!智新你们怎么给忘了呢!论文化,他是美国回来的工商硕士;论本事,他是泰明蜂鸟的董事长兼总经理;论影响,是全海州有名的企业家;比起晨军那可是高出几个头来!”
“哎呀!太对了太对了!要是智新能当咱们的候选人,那可真是上了保险了……”
一片赞许和惊叹,可另一个问题随之提了出来:“人家能同意吗?咱一个小小的村委会主任,智新能看进眼里吗?”
“什么叫看不进眼里呀!这不就看谁去说和怎么去说了吗?当初他还没看上泰明灯具厂呢!”
众人都把目光集中到卓守礼和鞠也凡身上了。
卓守礼说:“你们不用看我,智新那小子最不愿意听的就是卓家年家,单是我和鞠也凡去肯定不行。要说得大伙一起。光咱们这一伙也不行,得把周家、徐家、孙家也拉几个人。要不他能答应,我把脑袋都输给你们!”
鞠也凡说:“我觉着也是,咱们还是赶紧想办法吧。周老会和孙小牛那儿我负责,其他人我可是没咒念。”
卓守礼说:“徐桂子他爹无论如何得搬来,哪怕一句话不说,坐那儿就比不坐那儿强!还有老三爷也得想办法请来,智新对他可是比对咱们有感情。”
“差点忘了,还有。”鞠也凡起身要走人了,又忽然停下了:“光是刚才说的这一些还是老白,得有年家的人才行。”
“年家的?年家的那些玩艺儿……”
“这你们就不懂了。有了年家才能代表全村。你们想想是不是这个理儿?”
“理儿是理儿,可年家咱找得上吗?”卓守礼犯起了寻思。
“这你们就不用愁了,”鞠也凡的一位大爷说,“年纪子那个儿那年出事时,年传亮做得可是够绝情的。前几天我还听他骂大街,恨不能年传亮明天就死。这一个我想法了,不过得给他点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