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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 2007年第02期-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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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毛茸茸的滋味。等到老胡断断续续分章按节地把那本四五十万字的巨著一一讲完,她对他已经很崇拜了。 
  我们的老胡看着盛兰花的纤纤素手,心里就涌起了柔情蜜意,即景生情说,兰花,我给你破个闷儿。——开口叫妈,跪着吃咂。不是谁 
妈,都吃它咂。 
  盛兰花莞尔一笑,说奶羊嘛,我又不傻。 
  老胡说,我也想变成一只奶羊。 
  盛兰花说,你要是羊,也得是一只瘦羖子,只认死理,不得好草吃。 
  老胡说,我只想挨到你的手…… 
  盛兰花的脸透彻地红了。她端起奶钵,走了几步才说,你可真是个傻子。你还在这跟我扯闲篇哩,全村的人都在吃喝,就差着你一个人,你咋就不觉味儿? 
  老胡定在那里,好半天不能动弹。老胡的人缘不好,那是因为老盛的人缘太好了,人们对待老胡的态度,就成了站队表态。平时就很少有人跟老胡说话,老胡只得常常把话说给得加里听。此时此刻,便折下腰来,对着峻峭(不是俊俏)的羊脸说,得加里啊,常言说,宁落一村,不落一人,还有这么欺负人的吗?狗日的老盛,就差骑在我脖颈上拉屎了!得加里是听不懂的,只是用善良柔弱的眼睛看着,看着这位孤独而痛苦的人,态度暧昧地叫了几声。 
  我们的老胡就拎着一瓶老白干,出现在了盛宴的现场,这就很不适宜,而且大有寻衅的意味了。老盛和南公安一桌,都喝到了面红耳赤的程度,看到老胡,吃惊之余还虚意地让着,说一块来嘛,多一个人多一双筷子,何况你家里太穷,铁锅都生了红锈。老胡也不答话,真就在他们中间坐下,手攥着瓶子,咕咚咕咚往下猛灌,却连那菜碰都不碰一下。 
  老盛看出他是负气而来,就说,胡达飞,你别驴脸呱嗒的。这可不是人民公社大食堂,人人有份;这是犒劳抗洪有功人员的。你自己咋回事,心里肯定明白。 
  老胡说,我咋回事,当然知道。可洪水是你们抗跑的吗?你们还美滋滋地穷吃猛喝,提着猪头上厕所,磕错庙门了吧! 
  老盛笑了,笑得很鄙夷。他说,洪水不是我们抗跑的,难道是你抗跑的?哪一锹哪一镐是你的功劳,说出来我们听听嘛。 
  老胡是不能说的,这是一个必须死守的秘密;可他不说又实在太憋屈,就乘着醉意,用了暗示和渗透的办法自卫反击说,谁干了啥没干啥,老天爷都知道。谁敢说我没功劳?我不但有功劳,我的功劳还大着呢,胜过你当村长的一百倍一千倍。 
  话说到这,就到了关节处。老盛拎起一只铁盆,用一根啃过的猪骨棒敲了敲,场上顿时静下来。老盛郑重了神色宣布说,大家都听好了,胡达飞说他是抗洪的功臣,还说他的功劳比我大一百倍。他的功劳在哪里?让他自己说说好不好?  大家借着酒力,就匪气十足地鼓掌叫好,就像粉丝团欢迎歌星出场一样。 
  我们的老胡站了起来,人们也很配合地静场了。可他的嘴咂巴了几下,却没发出声来。嗫嚅再三,才说,功劳再大,我也不能说,我甘做无名英雄。 
  这一下场上的人全都笑翻了,那笑声汇成浩瀚的一片,把老胡笑得极为渺小,几乎就无地自容了。 
  老胡又挣扎着说,我说的是真的。这么大的事,我能撒谎吗?要有半句假话,天打五雷轰! 
  众人又笑。有人就起哄地喊着,胡达飞喝高了,耍醉鬼呢!他能有什么功劳?总不能说洪水是他坐在家里用气功平掉的吧? 
  老盛还不罢休,依然穷追猛打,说抗洪期间,你都干啥来着?你不但消极抗洪,还盼着洪水把咱村淹了。这不但是牢骚怪话,都算得上反动言论了。没在会上批评你处罚你,追究你的反人类罪,那是给你留面子! 
  我们可怜的老胡已经被逼到了墙角。这就是说,抗洪期间他不但寸功未建,还成了反面典型和漏网罪犯,无论如何,这也是很难接受的。他不能正面反驳,就咕咚咕咚喝酒,那酒洒洒沥沥,瓶子很快就空了。 
  老盛又说,吹牛撒谎,也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你咋不说三大战役是你打下来的呢?真有那个能耐,随手把台湾解放了,也省得中国美国都闹心!干脆,你别叫胡达飞了,你叫胡大吹吧! 
  老盛利用了谐音,顺势借力,使了一个漂亮的撒手锏,就把我们的老胡彻底打趴下了。众人又哄然大笑起来,有人还跟着嗷嗷地欢呼起哄,“胡大吹”的呼号一波一波地起落,涟漪般扩散开来。现场的气氛被推到了极致,一时极为火爆。 
  此时的老胡已经迅速而深重地醉了,他的脸呈现出一种危险的酡红,酡红里还透着冷酷的青紫色,乜斜着老盛,一字一顿地说,老盛,我***! 
  那一刻老盛还以为是听错了,等到明白过来,就举起他那横扫一切的大巴掌,狠狠掴了他一下。人们发出一阵巨大的哗哗声,就像秋天的劲风刮过树林一样。老胡深深地笑了,抡起手里的瓶子,就朝老盛的脑袋狠狠砸了下去。我们的老胡已经喝得手软,速度力度明显不够,被老盛一偏头躲过,那瓶子落到了他的肩上,又铿然坠地,碎成了一地晶莹。 
  老胡没能回家,他被铐在了小学操场的篮球架子上,那是用轻轨焊成的。南公安怕引起法律纷争,就解释说,这不叫当街示众,这就是醒酒,而且绝对行之有效。乡下的文化生活一向单调,人们没有别的乐子可看,就缕缕行行来看老胡。老胡的表演还真是大有看头,一会儿哭,一会儿笑,先是喷吐着朦胧诗般的断句,接着又喷吐出一大摊刚刚吃喝下去的乱七八糟。几只散荡的狗在他身边逡巡,凑过来吃了二馍,也都醉了,走出很卡通很招笑的模特步来。老胡撑不住,就打起了瞌睡。孩子们是不能让他睡的,那样就没有意思了,就用草棍抚弄他的脚心,还往他的脖子上放蚂蚁。老胡刺痒难禁,发出了骇人的大吼,就像被锁住的猛兽一样。孩子们被吓住,就脱离了接触,躲在远处一齐高喊,胡大吹,吹牛×,吹倒了泰山来脱坯,吹得蚂蛉(蜻蜓的俗称)变飞机,吹折了秫秸当云梯……那真是纯净的天籁童音,在小杨村上空久久飘旋。 
  当然,我们的副县长姜黎民并不知道这些,此时此刻,他正坐在办公室的日光灯下,和秘书探讨发言稿呢。省里也要召开抗洪表彰大会,我们县是先进县,姜黎民是先进个人,这些都是没有异议的。姜黎民再三指出,不能过于突出个人,要多体现集体的作用。平时对大堤的维护,事后对大堤的抢修,这些都是大有文章可作的。写这种材料显然是很费烟的,秘书就飘移了眼神,故意磨蹭着不走。姜黎民看得明白,打开橱柜,扔给他一条软中华。秘书把烟拿在手上才说,集体的作用再大,也得靠领导的英明决策。 
  太阳落山之后,蚊子联翩而至,因为一只手被铐着,防卫上有死角,我们的老胡就惨了。南公安本来也不想这样,可他也喝多了欢庆胜利的喜酒,和老盛并排躺在村部的大炕上,脸上落满苍蝇,仍在肆无忌惮地打着呼噜,早把这档子事忘到脖子后头去了。盛兰花从老胡家走过,见奶羊得加里咩咩地叫得凄惨,忽然就哭了。就偷着取了南公安的手铐钥匙,把老胡放下来。 
  应该说,老胡的形象不错,清苦的生活反倒玉成了他,我们同学诸如辛成等人都开始减肥了,可他还很消瘦;人一消瘦,就离标致差不远了。此时他的头膨大了一圈,眼睛都被蚊子叮肿了,缝缝着,嘴唇非洲人一般肥厚,整个人就像一不小心坐到了气泵上,一下子就给灌饱了。他抚摩着腕子上的手铐印,对盛兰花呵呵地笑着说,告诉你哥,我跟他狗日的没完! 
  盛兰花说,是我哥不对,可谁让你吹牛来着。 
  老胡说,我没吹牛,我说的都是实话。 
  盛兰花说,既然你说你功劳大,不便说给别人,就说给我听听嘛。 
  老胡说,这绝对不能,我发过誓的。 
  盛兰花也被蒙在鼓里,很想勘破秘密,突然红了脸说,我真心疼你。你要是跟我说实话,我让你亲一下。 
  可想而知,那一刻我们的老胡是多么感动啊,这正是他梦寐以求的事。可他很清楚这件事情有多么重大,而且他不想用麻木肿胀的嘴唇去碰心爱的女人。就说,我做梦都想亲你,可这事我是永远不能说的。 
  这让盛兰花既费解又失望,就暗淡了秀眼,起身说道,你要是不说清楚,那就是说不清楚;说不清楚,那就是吹牛,恐怕胡大吹的外号,从今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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