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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皮鼓-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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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我母亲的菜果园,冲向所有其他各家精心种植的菜果园,然而却一个也没有践踏。
他们只带走了可怜的维克托和那两名刽子手,朝月下开阔的田野奔驰而去,没有亡,
还没有亡,他们策马朝东方,朝波兰,朝月亮背后奔驰而去。
    我们气喘吁吁地等候着,直到黑夜又成为没有事件的黑夜,天空复又关闭,收
回了月光,说明那早已腐烂的骑兵发动最后一次攻击的月光。我站起来,虽说不低
估月光的影响,仍祝贺马策拉特先生取得伟大的成功。他疲倦而相当消沉地一挥手
表示拒绝:“成功,亲爱的戈特弗里德!我一生中所取得的成功实在多得数不清。
我真想有那么一次不能取得成功。但这是非常困难的,要求付出很大的劳动。”
    我不爱听他的这番话,因为我属于勤奋的人们之列,然而没有取得成功。马策
拉特先生看来不想领我的情,我于是责备他说:“你太夸张了,奥斯卡!”我敢这
样单刀直入,因为我们当时已经以“你”相称了。“所有的报纸都在报道你。你已
经有了名气。钱就更不用说了。但你以为,对于我,一个从未被报纸提到过的人来
说,在你这个备受赞扬的人身边坚持待下去,是件容易的事吗?我多么愿意独自一
人于一件事,一件独一无二的事,就像你刚才完成的那种事情似的,这样一来,我
也可以上报纸了,将会用大号铅字印出:这是戈特弗里德·封·维特拉干的!”
    马策拉特先生的微笑伤透了我的心。他仰面躺着,驼背钻在松软的土里,两只
手在拔草,将一把把的草高高抛起,像一个全能的非人的神那样哈哈大笑:“我的
朋友,这种事再容易不过了!这儿,公事皮包!它没有落到波兰骑马的马蹄下去,
真是奇迹。我把它送给你,皮包里藏着那个密封大口玻璃瓶和那个无名指。全都拿
去吧!去格雷斯海姆,那辆亮着灯的有轨电车还停在那儿呢。上车,带着我的礼物
开车到君主壁垒,去警察总局,告发,明天你就能在各种报纸上读到你的大名了。”
    我起先还拒绝这一建议,没有玻璃瓶里的手指,他肯定活不下去。但他安慰我
说,对于这段手指插曲他已经完全厌烦了。此外,他有许多石膏复制品,还让人制
作了一个纯金复制品。我现在可以把皮包拿走了,回去找到那辆电车,开着它去警
察局,进行控告。
    就这样,我走了,还听见马策拉特先生在哈哈大笑。他仍旧躺着,当我踩着铃
铛向市内驶去时,他要让黑夜来摆布他,拔草,大笑。我第二天早晨才去告发。感
谢马策拉特先生的一番好意,我的控告使我的名字多次出现在报纸上。
    而我呢,奥斯卡,好心的马策拉特先生,笑着躺在格雷斯海姆附近夜间黑色的
草丛中,在若干可见的、死神般严肃的星星下面笑着翻滚,把我的驼背钻进温暖的
泥土王国中去,想道:睡吧,奥斯卡,在警察醒来之前再睡上一小时。你再也不会
这样自由地躺在月光下面了。
    当我醒来时,在我发现天已大亮之前,我发现有什么东西,有什么人在舔我的
脸,温暖、生硬、均匀、潮湿地舔着。
    这会不会是被维特拉叫醒并带到此地来的警察正在用舌头把你舔醒呢?然而,
我并没有马上睁开眼睛,而是再让我被这样温暖、生硬、均匀、潮湿地舔上一会儿,
享受着,是谁在舔我,我都无所谓。奥斯卡猜着,不是警察,便是母牛。随后,我
才睁开我的蓝眼睛。
    它,黑白相间,伏在我身边,呼吸着,舔着我,直到我睁开眼睛。天亮了,多
云转晴。我暗自说,奥斯卡,可别待在这头母牛身边,尽管它像天仙般地瞧着你,
尽管它如此勤快地用粗糙的舌头平息和减弱你的记忆。天亮了,苍蝇嗡嗡叫,你得
逃走。维特拉去告发你,接下来你必须逃走。你若不真正逃跑,那控告也不会是真
的。让母牛哞哞叫去吧,你只管逃走吧!他们会在这里或那里逮捕你,但这对于你
来说是无所谓的。
    就这样,一头母牛舔了我,给我洗了脸,梳了头,我就拔腿逃跑了。刚跑几步,
我就爆发出早晨清脆的笑声。母牛伏着哞哞叫,我把鼓留在它身旁,我笑着逃之夭
夭。



  

 


                                 三十岁

    是啊,逃跑!有几句话还得讲一讲。我逃跑是为了抬高维特拉的控告的价值。
逃跑总得有预定的目的地,我想。你往哪里逃,奥斯卡?我问自己。政治事件,所
谓的铁幕,禁止我逃往东方。我的外祖母安娜·科尔雅切克的四条裙子,至今鼓起
在卡舒贝的土豆地上,提供保护。可我呢,却不能把它作为逃跑的目的地,虽说如
果真要逃跑,我认为,唯一有希望的便是逃到我的外祖母的裙子底下去。
    附带提一笔:今天,我过我的三十岁生日。一个三十岁的人有义务像个堂堂男
子汉,而不是像个学徒似的去谈论逃跑这个主题。玛丽亚,她给我带来了蛋糕和三
十支蜡烛,并说:“现在你三十岁了,奥斯卡。现在,你变得理智的时间慢慢地到
了!”
    克勒普,我的朋友克勒普,像以往那样送我爵士乐唱片,还带来了五根火柴,
点燃了我的生日蛋糕上的三十支蜡烛。“人生始于三十!”克勒普说,他自己二十
九岁。
    维特拉,我的朋友戈特弗里德,他最知我心,送我甜食,在我的床栏杆上探身
过来,带着鼻音说:“耶稣年满三十时,出门上路,集合门徒于自己周围。”
    维特拉一向爱弄得我不知所措。他认为我应该离开这张床,声集合门徒,只因
为我已经年满三十。接着来的是我的律师,挥舞着一张纸,大声祝贺,把他的尼龙
帽挂在我的床上,向我和全体祝寿来宾宣布:“我说这是幸运的巧合。今天,我的
当事人庆祝他的三十岁生日。而就在他三十岁生日的今天,我得到消息,将重新开
庭审理无名指案件,发现了新的线索,贝亚特姆姆,诸位都知道的……”
    几年来我所担心的事,自从我逃跑以来我所担心的事,今天,在我三十岁生日
时,宣告即将来临:真正的罪犯找到了,重新开庭审理,宣判我无罪,把我从疗养
和护理院里放出去,夺走我的甜蜜的床,把我放到冷冰冰的、暴露在各种天气之下
的街道上,强迫三十岁的奥斯卡在自己和他的鼓周围集合门徒。
    她,贝亚特姆姆,据说被嫉妒迷了心窍,谋害了我的道罗泰娅姆姆。
    读者也许还记得吧。有一位韦尔纳博士,他,如同在电影里或生活中常有的那
种情形,夹在两个护士之间。一段卑劣下流的故事:贝亚特爱着韦尔纳。韦尔纳却
爱着道罗泰娅。道罗泰娅则谁也不爱,或者暗暗地爱着小奥斯卡。韦尔纳病倒。道
罗泰娅看护他,因为他恰好在她的病区。贝亚特看不下去也不能容忍。据说,她因
此哄劝道罗泰娅去散步,在格雷斯海姆附近的黑麦田里把她杀死,更确切地说,把
她除掉了。于是,口亚特可以不受干扰地看护韦尔纳了。据说,她护理他,却不是
使他恢复健康而是相反。这个痴痴地爱着他的女护士可能这样对自己说道:只要他
生病,他就属于我。是她给他服用了过量的药呢,还是给他吃错了药呢?反正韦尔
纳博士死了,死于服用过量药物或错服了药物。可是,贝亚特在法庭上既不承认给
他错服或过量服用药物,也不承认那次黑麦田里的散步,而那次散步成了道罗泰娅
姆姆的最后一次散步。奥斯卡也什么都不承认,可是他有密封大口玻璃瓶里那只可
以作为罪证的手指。他们由于他去过黑麦田而对他作了判决,却又并不认真对待他,
而是把我送进了疗养和护理院进行观察。在此之前,奥斯卡逃跑了,因为我要以逃
跑来大大提高我的朋友戈特弗里德的控告的价值。
    我逃跑时,是二十八岁。几小时前,我的生日蛋糕上的三十支蜡烛燃烧着,蜡
烛油泰然地滴落。我逃跑时,是在九月。我诞生时,命星在室女官。不过,这里要
讲的不是我在电灯泡下的诞生,而是我的逃跑。
    上面已经讲过了,逃往东方、逃往我外祖母处的道路不通。我像今天的任何一
个人那样,不得不逃向西方。由于政治原因,你去不了外祖母那里,那么,奥斯卡,
你就逃到外祖父那里去吧。他住在布法罗,住在美国。逃到美国去,看看你能逃多
远!
    当母牛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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