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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以退为进’。可你却真正只是让敏敏美丽,带着呵护欣赏去诚心赞叹维护另一个女子的美丽,老实说,我是没见过,估计四哥也没见过!”他抿了口酒笑说:“还有你为维护十四弟所做的一切,‘义气’二字你也当得起。”
我苦笑着摇摇头。十三阿哥接着道:“四哥做事,一贯心中自有定数,沉稳不乱,可当四哥身上揣着簪子链子好几天,却一直犹豫不决是否给你时,我才惊觉他对你不是简单地动动心思而已。所以那日看到你戴簪而来,我心里竟然是松了口气的感觉。十哥踹你一脚时,我看到四哥一瞬间眼里全是心疼。”
“四哥府中一向规矩森严,从没有人敢任意胡闹。”他模仿四阿哥肃着脸,眼神冷淡地看着我说:“不提家法,就四哥那张脸和眼神,就足以把所有人震慑住。”我拍了他一下,气笑道:“够了,你没有四王爷的气势,学虎反象猫。”他哈哈笑着说:“你捉弄他那次,我还真为你担了心,可回头问四哥如何处置你的,他居然淡淡说‘不是什么大事,随她去吧!难得见她这么高兴。’”
我目注着地上的碎瓷片,几丝暖意隐隐流动,猛地端起十三的酒碗,‘咕咚,咕咚’尽数灌下。十三拿过空碗倒满酒,自己也喝了几大口。
十三双手撑在桌上,俯身对着我的脸,神色肃然地道:“若曦,不管你是因为怕皇阿玛指婚还是心里有四哥,反正你如今已经给了四哥承诺,你就要好好对他,若因为八哥而伤四哥的心,我不会原谅你的。摇摆不定,伤人伤己,我瞧不起这样的女人!”说完紧盯着我。
我立即回道:“我既然做了选择,以后就绝不会再和八阿哥有男女私情,因为我也讨厌夹缠不清的男女关系。”
十三缓缓坐了回去,喝了口酒,说:“若曦,四哥是个心事藏得很深的人,又极难和他人亲近,人人都只看到他的冷,却不知道他心底的热。他言词锋利冰冷,他的妻儿都对他颇为畏惧,却不知他锋利下的暖。这样的性格很容易自苦,有什么事情,我虽可以陪他说说,可我只能分担他的心事,不能分担他的愁闷,他仍旧是寂寞的。我总盼着有人,在他烦心时引他开颜,在他孤寂时握住他的手,让他知道他身边有人相陪……你虽老说自己没读过什么书,可我知道你读的书绝不会比我们少,胸中自有丘壑,见解也是别出机杼。与你畅谈时,甚至感觉你根本不是养在深闺的女子,那些名山大川、江河湖海好似都亲身游览过。”他凝视着我,一字一顿地说:“只要你愿意,你和四哥肯定能彼此交心的,因为你能理解他的志向,他的苦,他的痛!”
我愣愣发呆,十三阿哥垂头静默了好一阵子,忽地叫道:“若曦,有几句话,你一定要好好记住,以后不见得有机会仔细说,索性今日全说了。”
他怜悯地凝视着我说:“皇阿玛这么多年一直如此疼你,固然是因为你心思聪慧灵巧,尽心服侍,可更重要的是因为你是这紫禁城中罕见的一直没有利欲心的人,从无争权夺利的心,没有偏帮过任何人,没有打压过任何人,只是一心一意地服侍皇阿玛。以后你也要如此。”
“你这些年表面上看起来确是风光无限,一个李德全,一个你,不要说一般大臣,就是我们这些阿哥和娘娘见了都是脸带三分笑,可这紫禁城暗地里不知多少人嫉恨于你。你能一直平安无事,不是因为八哥是你姐夫,也不是因为你和我,和十哥,十四弟要好,而是全凭皇阿玛的宠爱。你若参与我们的争斗,就会失去皇阿玛对你的信任和疼宠,你若失去了皇阿玛的宠爱,那历年积攒下的怨恨会尽数发泄出来。若曦啊!到那时你怎么受得了那份苦呢?”
“再说,这本就是我们男人之间的争斗。我们如此做,是为了自己的欲望私心,想要更多的尊荣,更多的权利,想要坐到那个最高的位置上。不管结果,都是我们应该付出的代价。可你凭什么为我们的欲望而牺牲呢?这不是你应付出的。”
我捧着头,痛苦地问:“为什么?为什么非要提醒我这些?我不想知道!”他柔声道:“八哥是你姐夫,更何况你还……,就是十哥,十四弟也是你很难割舍的人,可你又已答应了四哥,我怕你一时感情用事卷进我们的争斗。我知道眼看着一切的发生让你痛苦,可如果参合进来你会更痛苦。”
十三默默喝了会酒,叹道:“这就是帝王家!无可避免的争斗和痛苦!没有人能阻止!睿智如皇阿玛也只能无奈地目睹着一切的发生,何况你呢?若曦!我只要你将来跟着四哥,好好对他。别的事情你都不要理会,谁胜谁负,是我们之间的事情。”
十三拍了拍我背道:“我们可是说好今日要大醉一场的,不再谈这些俗事,喝酒!”
我碗到立干,只想快快醉死过去,再不要面对这些事情,十三也好似有意要灌醉我,一碗接一碗地给我倒酒。
不大会功夫,我已经眼光迷离,只知道喃喃说喝。然后就是我醉酒的一贯风格,头一歪黑沉沉睡了过去。
第二日起床时,发现自己合衣躺在床上,忙掀开被子想要坐起,头一阵疼痛,又坐了回去。缓了缓,才起床洗漱。笑问玉檀:“昨儿晚上你回来时,我在屋子里吗?”玉檀笑道:“我回来时,看姐姐已经睡下了。”我点点头,没再说话。
去当值时,已经晚了,所幸万岁爷上朝未归,晚到一点倒不至于有大碍。喝了浓浓一杯茶后,才头脑清楚了些。正在煮水,王喜快跑而进,脸色凝重,低声道:“姐姐今日一切留心,万岁爷下朝了。”我看他脸色不对,想再问几句,他却已经转身匆匆而去。
我选了康熙平日最喜欢的茶具,冲泡好后,又特地凉了一下,待到比康熙日常喜欢的温度稍高后,才托着茶盘小碎步入大殿。
入目处,从三阿哥到十七阿哥,幷康熙的表弟、领侍卫内大臣公鄂伦岱,领侍卫内大臣公阿灵阿,内大臣明珠之子、翰林院掌院学士揆叙等满族重臣黑压压跪了一地。康熙脸色铁青,虽满屋子人,却落针可闻。
心中一动,莫非今日就要宣布废太子?轻轻将茶盅放于桌上,人还未来得及行礼退下,康熙猛然端起茶盅朝四阿哥身上砸去,我立即跪倒在地,心中惊痛惧怕,大气也不敢喘。
四阿哥不敢闪避,任由茶盅带茶汤尽数打在身上,上身立即湿了一片,茶盅顺着袍子滚落到地,滴溜溜的打着圈,死一般的沉寂中青瓷撞击地面的脆响击打在人心上,声声都是天子之怒,让人惊颤。
我俯头跪在地上,一面伤痛,一面庆幸茶汤不算烫。细细琢磨过去,却无半点头绪,只知道今年太子会被废,可四阿哥会有什么事情呢?转而一惊,十三阿哥!如果现在的历史是我所知道的历史,最终是十三有事,而非四阿哥。一面是放下了心,可一面又难受起来。
康熙冷冷地道:“朕早已有旨‘诸阿哥中如有钻营谋为皇太子者,即国之贼,法断不容’,你却命人通过各种渠道散布流言蜚语,大肆宣扬太子胤礽的恶劣行迹,在满汉官员以及京师与江南士民中制造倒太子的舆论。还扬言胤礽的储君之位并不稳固,随时可能再次被废黜。好个阳奉阴违的雍亲王。”
康熙一面说,四阿哥一面磕头,回道:“此事绝非儿臣所为!”康熙盯向领侍卫内大臣公阿灵阿和翰林院掌院学士揆叙,两人都‘砰砰’磕头道:“臣有罪!臣知罪!可此事实在与四王爷不相干,是臣等私自行动。”一面说着,一面闪闪避避地打量四阿哥神色。
康熙猛然一拍桌子怒道:“你们可真是忠心耿耿!眼里还有朕吗?”怒指着四阿哥道:“他们这两三年来和你暗中往来,何地见面,何人在场,都有证据。若非为你,难道如此做是为了他们自己?是他们谋太子之位?”
四阿哥眼色沉沉扫过阿灵阿和揆叙,磕头顿首道:“儿臣虽与他们有过接触,但从未指使过他们此事。”
我心中微动,看向八阿哥,他面色肃然,目光如水,淡淡凝视着身前的地面。脑中忽地闪过他说过的话‘不要是老四!否则只会受罪,反倒枉费我如今的一番心血!’刹那一切都已明白。这是他为四阿哥布的局,好个一箭双雕,打击了太子,又可以铲除四阿哥。借助四阿哥了解太子动向,扳倒太子,太子大势已去,立即向四阿哥下手。而阿灵阿、揆叙定是既负责四处散布谣言,为八阿哥倒太子的行动制造声势;又负责八阿哥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