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下午四点多,苏兰芳带着未婚夫兰宗震,来到了位于支木街辖区但又不归支木街道办事处管理的狗咬球市场。
还没有进巷道口,他就激动起来了:“小芳,谢谢你!这又是一篇重量级的爆炸新闻。”
“我让你来看这个市场,帮我出出点子,还要帮我好好写一份取缔这个市场的议案,以便提交到人代会上去。你怎么一看到市场眼睛就绿了?像狼似的!”
兰宗震在未婚妻耳边说了句“别言声”,就拉着苏兰芳穿过马路,到了市场对面的“兰河羊肉”店里。
“干吗呀?你捏疼我了!”苏兰芳抗议道。
兰宗震这才发现还拉着女朋友的胳膊,他笑了:“你险些吓跑我的新闻。”
“新闻还能吓跑?”苏兰芳很奇怪。
“我们坐下来说!”兰宗震叫来了服务员:“给我们安排个临窗户的包厢。”
女服务员问:“几位?”
兰宗震敷衍了事:“不好说,到吃饭时才能确定。”
服务员把兰宗苏兰芳领进了临窗的包厢,又给客人泡上了茶。
兰宗震说:“包厢里有开水器,我们自已来,你出去吧。”
服务员把他俩当成了来寻欢做乐的野鸳鸯,嘻嘻一笑出去了,还拉上了门。
“又拿稿费了?请我到这么高档的地方吃饭?”
“也是,稿费也拿了,南方那家《恋爱年代》寄来了3千元呢!也不是!”
“也不是?究竟啥意思吗?”苏兰芳撒娇。
“为你的议案,也为我的爆炸新闻!还有,你刚才不应该那么大声说话。”
“为什么?”
“让人家听去了,你新闻还没写出来,求情的人就到我们老总那里去了。这很麻烦的,遇上有背景的主,稿子白写还不算,还要受气。”
“这么严重呀?”
“是的!”
“你说这市场里有特大新闻?”
“看不出来吧,你瞧瞧!”兰宗震顺着落地式玻璃窗,看着对面乱哄哄的市场和高大气派的一帆风顺大酒店,兴致勃勃地指点起江山来了。
兰宗震可真是个优秀的新闻人,他把狗咬球市场看了一眼,就发现了新闻,这是他多年记者生涯练就的过硬本领。
首先用照相机挑剔的眼光看市场:这是一个脏乱差的市场,到处扔着拉圾,乱七八糟的商品几乎摆满了整个巷道。临下班了,有些临时商贩,干脆把烤羊肉炉子、猪下水架子、烧鸡车子摆到了路上。再加上下课的学生出来,下班的干部工人们回家,还有买肉打油的、选衣买料的形形色色的购物人,这就使本来就不宽敞的市场更加拥挤不堪了。
兰宗震突然从照像机拉近的镜头里,发现了一个小偷,他摁下快门,把掏人钱包的小偷拍了下来。
其次,这还是个堵塞消防通道的市场。如果后边的居住区、单位发生火灾,消防车根本就开不进去!
第三,这是个影响兰河投资环境的市场。一帆风顺大酒店档次很高,听说省、市接待外面的客人,都是在这里。让外地人看到漂亮高楼下,这么个乌七八糟、乌烟瘴气的破市场,人家心里能舒服吗?人家有想法,能把资投到你兰河来吗?
……
不愧是名报的首席记者,和苏兰芳闲聊中,他指出了市场存在的十大问题。
苏兰芳高兴极了:“这市场的十大弊病一定要写进我的议案中去!”
“没有问题!”
两人兴冲冲地碰杯,齐刷刷喝下去了一大杯兰河啤酒……
王东山为自己和官阶平选租了一套两室一厅的房子,装修、家具、锅碗瓢盆等一应俱全。为了保密,他们自已动手、丰衣足食,说说笑笑、其乐无穷。
这个时候,距“2·6”特大火灾事故发生的时间,还有近半年。当然了,王东山也好、官阶平也罢,他们操心的不外乎两件大事:工作和娱乐。工作对他们来说,自然是最最重要的了。官阶平几十年的从政,最成功的秘诀就是苦干再苦干。他常对他的部下讲,从政路只有付出、长久的付出,才有回报。这个回报,不是收人钱财,一个好官,如果把握不住这一点,你付出再多也是白搭!
官阶平还有个观点,一个政党,最要命的就是腐败!腐败会亡党亡国!蒋介石怎么样?他和他的8百万军队,就败在了腐败上!所以,偶尔玩玩是可以的,充其量就是个生活作风问题,受贿可不得了,那是要丢乌纱帽、掉脑袋的!
这种观点,在王东山那里,也是行得通的。王东山在心里还笑官阶平,真是个土老帽,玩女人同样是一种腐败呀!但是不管怎么样,老大哥官阶平仍是他的知音。当官若为财物故,摘下乌纱监狱去。这是王东山写给自己的条幅,也是他王东山的座右铭。官阶平老头太倔强、太过老实了,他要是有我王东山的一丁点聪明才智的话,恐怕苏清林省委书记那个位置早就是官阶平的了……
但是,官阶平对于他王东山来说,又是最最重要的。从某种意义上讲,官阶平这个省委副书记,比干亲家省长陈云天还要重要。陈云天就像一个健康的鸡蛋一样,浑然一体的外壳,任你有天大的能耐,也找不到一丁点儿缝隙来。他不爱钱、不贪色、不打牌、不跳舞,除了工作还是工作,这是个地地道道的、传统的布尔什维克!他担心在关键时刻,陈云天的原则性会超过亲情,使他神圣的求官道路生出许多障碍来。
官阶平虽然也是个鸡蛋,但这是个有缝的蛋。这个缝,多少年来,任何人都没有发现,他王东山发现了。其实不是发现,是官阶平不打自招主动透给王东山的。而王东山也太有眼色、太有心机、脑子太过活络了,不但在短时间里发现了官阶平的缝,还在这缝里下上了蛆。
王东山官做到今天副省长这个位置,也多亏了官阶平。要不是关键时刻,官阶平搬出他开发莲蓬山,为西兰省每年增收80个亿的丰功伟绩来,他怎么能当上中共兰河市委的一把手呢?这兰河的一把手可不是一般意义上的地级干部,而是兼任省委常委!王东山要想一步登天、一路顺风地坐到省委常委、副省长的位置上,绝对不能离了官阶平!
王东山真的是看准了官阶平在省委常委会上的一言九鼎吗?当然不是,他是看准了“一言九鼎”后的东西。官阶平的后台在中央,岂止是用“一言九鼎”能说清楚的?那一次中组部来西兰考查他和唐学强时,就是老头子轻轻巧巧一句话,他副省级的事儿就一锤定音了!
他要把官阶平伺候的舒舒服服,顺顺当当,老头子革命了一辈子,就这么一个爱好。他要把一切都考虑周到,不能有半点差错,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第一次到他们的新家里去时,王东山给官阶平准备了一顶帽子,还有一幅墨镜。
“这是干什么呀?”老头子不解:“坐出租车对,不会造成影响,戴这玩意儿干什么呀?”
“你想想看,现在家家户户有电视,你我几乎天天上电视……”
“噢,我明白了!”官阶平打断了王东山的话:“兄弟,我戴!”
“老哥,我替你戴。”
王东山为官阶平戴眼镜时,心里暗喜:这都称兄道弟了,还有什么不能说不能做的?
进屋后,林叮咚叽叽喳喳奔过来,帮官阶平摘帽子、眼镜。田婷玉只是朝王东山笑笑,就进厨房泡茶去了。
一会儿功夫,吃的喝的摆一桌子。
开席前,官阶平问:“这房租一月是多少?”
“八百块!”
“哼,还行。我和东山各出一半。另外,吃的喝的,我和东山二一添作五。”
“那可不行!”林叮咚抱着官阶平的胳膊说:“我和小玉都有工资,不用你们养。”
“叮咚姐说的对,我们有工资,不用你们养!”
……
王东山举起酒杯说:“来,小玉,我们敬老哥和叮咚一杯,祝你俩相亲相爱!”
林叮咚不喝酒:“不对!既然他是你们哥,我就自然是嫂子了。不叫嫂子就不喝!”
王东山、官阶平都笑了。
王东山说:“说的是,小玉,我们给哥哥、嫂嫂敬酒!”
林叮咚还是不依不饶,非让田婷玉也叫过了哥哥、嫂嫂后,才喝下了酒。
王东山、官阶平“两家”“乔迁之喜”的便宴在欢声笑语中进行着……
兰宗震写的长篇通讯《狗咬球市场究竟谁来管》,让值班老总压成了小小的记者来信,还说见报得等到两天后。兰宗震情急之下,把电视台和兄弟报纸的记者都悄悄地拉到了狗咬球市场。当天晚上的电视新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