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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果断地摇了摇头,并以令人难以置信的速度关上房门。
我只好又回到工地,看了一下表,已是早上9:30分了。
我开始想,怎么办呢?不能总躲在这里吧?可是,不躲在这里又能去哪里?我第一次觉得自己没了主意。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突然被一些声响给惊醒。我吓得跳了起来。
我看到建筑工地的大铁门被慢慢地拉开了,那个澳洲老太太带两个警察走了进来!老太太指着我说:就是他!
我死定了!
那一瞬间,我的脑子里是一片空白,连一句应付警察的话都想不出来。
我只是被动地等着警察走过来,给我带上手铐,关进拘留所,然后……
那是一男一女两个警察。男的很威风,女的很和蔼。
我注意到,两个警察的腰间都别着枪,还有手铐。
我很紧张。
对不起,先生,可以问一下您为什么躺在这里吗?女警察和蔼地问。
我……我……我是有点……我头疼……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我总不能说移民官和警察正在抓我,我在躲他们吧?
男警察看我这么吱唔着着急,于是反问我,昨天晚上喝多了吧?
现在想起来,我当时真是笨到家了,警察给了我这么好的说词我都不知道往下接!这也难怪,我当时满脑子里装的全是移民部和警察正在抓我这样的想法。根本就跳不出来!
我说,我……我没喝酒……
男警察皱了皱眉头,说:请出示您的身份证。
我翻了半天,翻出一个学生证。
男警察看了看:哦,是个留学生……他刚要把学生证还给我,突然又问,哎,你一个学生呆在这里干什么?
我又没话说了。我说,我……我走迷路了……
我的惊慌和语无伦次使得两个警察真的怀疑我了。他们把我带去警察局。
一会儿,来了个约50岁的男移民官,用警车带我去移民部的拘留中心。
这位移民官已经掌握了我的一切情况:名义上的海外留学生,却没有去上过一次课,因此得到海外学生办公室的警告。移民官说,他处理了很多留学生生案子,还从没碰到象我这样连一堂课都没上过的学生呢。他说,他打算立刻取消我的学生签证,把我关在移民部的拘留中心,等机会遣送回国。
那一刻,我清醒了。我对自己说,这是我的最后机会,绝对不能输!要抗争!这次要是输了,真的就是全盘皆输了。
我连一分钟都没用,就制定了战略战术。
首先,我抗议澳洲警察和移民官如此对待一个海外留学生。我是一个海外留学生,我是澳洲的客人,我有合法的签证,为什么要把我带到这里来?
移民官听后愣了一下,半天才缓过劲来:我……我立刻就可以取消你的签证!
我反过来问他,凭什么呢?
他说:就凭你来到澳洲两个多月了一堂课都没上。
我说,好吧,我现在就告诉你我为什么一次课都没上。是的,我是一个拿学生签证入境的留学生,可是,我同时也是一名澳洲急需的中国经济问题专家。我之所以一堂课都没上,是因为我正在写一本《中国贸易指南》的专著,我认为写一本澳洲急需的《中国贸易指南》比去学校学英语更重要;我之所以可以一堂课都不上:第一,我和校方打了招呼;第二,我已经申请了工作签证。
…
08坠入恶梦的24小时(3)
…
说老实话,我不知道我的“说词”是否有理有据,是否能打动(或者是“吓住”)这位自以为了不起的移民官。我这是孤注一掷,背水一战。
中午12点,这位移民官告诉我说,要我先在“拘留中心”休息一下,然后去吃他们为我准备的午餐。我估计他们会利用这个机会去调查我所说的是否真实,同时向他们的上司汇报我的情况,请上司做决定。
午餐时,我遇到了几个“黑民”,我的难兄难姐,他们告诉我说,最好的办法是找当地的律师来担保。当时我还不认识任何律师,而且,又由于我好面子,不想请我在主流社会的朋友或者大学教授来担保我出去,我怕这样会给他们留下不好的印象。午饭主要是三明治,我只是添饱肚子,毫无味觉,因为我在思考着下一步该怎么办。这时我才明白,什么叫做度日如年。此时,我心中的小马达再次发挥了作用,给我打了强心针,我开始思考着下午谈话的提纲。
下午1:30分,“拘留中心”来了三位移民官和我谈话,两个询问,一个做笔录。谈话持续了一个多小时,他们询问了一百多个问题。我真的很惊讶他们的工作效率和认真精神,通过那一百多个问题,我知道他们已经基本上掌握了我在澳洲的一切,他们还告诉我说,移民局在一个星期之前已经拒绝了我的工作签证。他们让我自己选择:自己回国,还是被遣送回国?我告诉他们:我选择留在澳洲。我说我要写完《中国贸易指南》一书,然后再回国。
我着重谈了以下几点:
第一,让我回国,那将是澳中经贸交流的一个损失,像我这种专门人才,澳洲需要花很多钱到国外去请,而我现在已身在澳洲,却要把我驱逐出境,这是极不聪明的做法;
第二,我在中国是一位企业家和经济学家,有着良好的信誉和较高的社会地位;
第三,我没去英文学校上课虽然有违留学条例,但是我有原因,因为我正在写《中国贸易指南》一书;
第四,我曾经向学校主管学生工作的Alevn请过假,并获得口头同意;
第五,我已向移民局申请工作签证,我拿的是过桥签证,就是说,从这个意义上讲,我已经不是一个单纯的留学生了,我不去上学也就有一定的理由;再者,虽然上个星期我的工作签证被拒,但我仍有28天的上诉期,在28天之内,我仍然是合法的居留者;
第六,我提供了墨尔本大学Grame教授、迪肯大学Darrell院长和经济学家Breth等人的名单,他们了解我,而且愿意提供对我的担保;
第七,我已与迪肯大学签定了正式的工作合同,移民局若要送我回国应该先知会迪肯大学。
我最后告诉他们,若他们依然要强行送我回国,我会请律师为我辩护,同时还要请迪肯大学与媒体进行联系,把这件事情在媒体公开,让澳洲的民众来评定,象我这样澳洲急需的特殊人才是否要遣送回中国。我的义正词严使得他们的态度有些松动,他们很快便答应与两所大学的几位教授和英文学校的校长联系,并给我一个答复。
下午5:30分,三人移民官再一次来到“拘留中心”办公室,找我谈话。我发现他们的态度有了很大的改变,他们的脸上都带着微笑。我们互相问候之后,他们便告诉我说,我所说的都是事实。但是,我仍然违反了移民法和违反了留学生的管理条例。但是,鉴于我的特殊身份,他们征得移民局高曾领导的同意,要对我进行特殊处理:
第一,立即释放我,不遣送,也不要求我离开澳洲;
第二,每周到移民局报到两次;
第三,同意我再次申请工作签证,当工作签证获得后,则不必再到移民局报到。
下午6点,我离开移民局拘留中心。我算了一下,从我在家门口发现警察逃走,到现在,刚好是24个小时。这是恶梦中的24小时。
但是,我最终还是嬴了。我是唱着歌,带着小跑离开移民局的。
这次能在危难中脱险,不仅仅是因为我自信、坚持,敢于说理,还因为在我的背后,有着澳洲急需要发展经贸关系的中国,有着两所澳洲名牌大学的支持。
天堂与地狱的入口有时只相差微不足道的几步,可是这几步决定了一个人的命运。
当我回到家里时,Jack一见我就说,小金子,你昨晚哪去了?你可错过了一场好戏啊!昨天傍晚,警察突然包围了我们那个楼。我还以为是抓黑民的呢,结果不是,是抓毒贩子的!你知道谁是毒贩子吗?就我们楼上那个鬼妹!她妈的真没想到楼上那个小丫头片子整天跟我们哈罗哈罗地,竟然是个毒贩子!真是人不可貌相……
现在想想,世界上的实情是很怪的。本来警察来我家不是抓我的,可我心中虚,自己先怕了,跑了,结果反而撞到警察的枪口上。但是,危机又成了转机,移民局不仅没有把我遣送回中国,反而再次让我申请工作签证。
…
09成功第三击(1)
…
成功第三击:中国留学生的第一个工作签证
经过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