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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蓉-2005年第5期-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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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了一篇长达三四千字的文章;又是“不亦说乎”;又是“兴奋”;又是“雀跃者再”;真是热情之至。作为一个长辈;竟把后生的进展与成功视为自己的欢乐;其情状就像一个天真的儿童;这种忘我的人、赤诚的人;你见过吗?不仅高兴得像小孩过节一样;而且还有智者的见识与明悟。他毫无保留地这样说:“世纪变了;现实变了;旧的该让位给新的”;“作者为中国人在法国文学史上创出了一条路”。他还讲出长者的赤诚心地与肺腑之言:“老迈如我之流;体力已衰;自恨光阴虚度;无能为力;而他们胆大心细;把这份重担子挑起来;我又怎么能不为之雀跃者再?”试问;李健吾此种襟怀;此种意境;此种品格;学界有几人能有?而头戴冠冕、身居高位、人贵言重、炙手可热的庙堂人物却偏偏比比皆是。 
   
  在各个不同的学术领域与学科内;传道授业的方式可能都会有所不同;在人文学科里;我不大相信“手把着手教”是一种普遍适用、绝对必需的方式;因为;人文学科的研习很重要的是靠习者的个人感悟与体验;“手把着手教”;对教育者而言是不堪其负;不胜其烦的;而对研习者来说;若无个人的感悟;也是收效甚微的。人们常见某些“手把手教”的培养对象,某些内定接班人之所以少有成大器,而多有无大作为的原因;也许正在于此。在人文学科里;善意的关怀;必要的指引;重要时刻的援手以及热情的鼓励;却如阳光、空气与水;足以使树苗茁壮成长了。 
  我在“翰林院”里大半辈子以中等的资质;历经摔打、敲击与点批;终未趴地不起;反倒多少还长了一些个头;做出了一些事情;除了因为自己还算勤奋求活,自强不息外,就不能不说是得益于仁厚师长的如和煦阳光般的善待与鼓励了。这里,有几个名字,我是终身未忘的,首先是李健吾,还有蔡仪、钱锺书与朱光潜……及至不才侥幸“出道”、“掌门”,之所以尚能不忘要求自己敬老尊贤、善待同门,奖掖晚进,并尽力援手、提携,实乃先贤之德润我细无声所致也。 
   
  虽然李健吾对我关怀鼓励有加,但我们之间的状态称得上是“君子之交淡若水”,既无半点封建师徒关系的成分,也丝毫没有门户派系的气味,甚至没有什么私人关系色彩。在现实生活中,这是一个青年党员与一位“党外老专家”的关系,一切都是采取公事公办的形式,该怎么着就怎么着的形式。只是过了多年,在“文化大革命”之后,我从一件事、一个称呼中才发现、才体会出他那种父辈式的亲切与感情。 
  1982年夏,美藉华人作家木令耆到北京访问,她是朱虹在美国的老朋友,因此要我陪同她、引进她去见几位文化名人,其中就有李健吾。那是一个晚上,在李健吾的干面胡同寓所,时间虽只有两个来小时,但唔谈甚欢。李健吾像平常一样谈兴很高,热情洋溢。谈到他“文化大革命”前不久被当作“白旗”批判的经历时,他指着我对木令耆说:“那些人在批斗我时,这孩子挺身而出,为我辩护,说了真话。”他这一番话后来被木令耆写进了她的散文《悼念李健吾先生》中。该文发表在香港《秋水》杂志上,后又被著名作家韩石山转记在他的《李健吾传》(北岳文艺出版社)中。在那次谈话的当时,他这句富有情感色彩的话就深深触动了我的耳根。这是我第一次听见他称我为“孩子”,而且是当着一个从未交往过的外人。虽然他年龄几乎比我大了三十多岁,完全有资格这么称呼,但我仍然觉得颇有倚老卖老的味道,而且话说得不够淡,太腻了一点,我不大习惯。不过;我倒非常明确地感到了他存放在心底里的那份感念,对他那种重仁义、重感情的脾性有了深切的体会。显然,他是把人与人之间的理解、善意、照应、情义视为最宝贵的东西,凡是他所接收到的、他所“收入”的,即使再微不足道,他也看重着、存放着、珍惜着,而他则顺应自己善良、仁义、热情的本性,在人与人的关系中自然而然地付出这些,释放这些,就像君子兰散发自己的清香…… 
  至于他对木令耆所讲的这件事本身,我倒记得不十分清楚了,我记得很清楚的是,在当时那些对李健吾大大小小的“学术思想批判会”上,我的确是“一枪未发”,我十分有意识地不参加那个“时尚大合唱”,原因很简单,我同意李健吾那篇受批判的文章中的观点,认为十九世纪现实主义的的确确受到了当时自然科学发展的影响。我也记得,我在会下的场合(图书馆里),曾向他明确地表示过对他的赞同,至于我在批判他的大会上,是否曾“挺身而出”,“力排众议”,为这位老学者辩护,我的确是记不得了,我想我大概还没有那么“英勇”,在当时那种“左”的炽热气温下,在会上“一言不发”,对于一个青年来说,已经是很不合时宜、很不像话了,我生性胆小,不勇敢,我不至于有那份勇气敢在大会上挺身而出、见义勇为,李健吾肯定是在记忆上有出入,把我当时的状态放大了、美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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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期间,现实生活乱哄哄、一团糟,像不知用什么东西熬成的一大锅粥,混沌、浑浊……但人群却常清淅而明确地被分割成不同的板块,彼此间隔起来,不能逾越,就像禁锢在不同的笼子里,因此,在整个“十年浩劫”中,我与李健吾的接触与关系,少得出奇。 
   
  从“文化大革命”完全落幕到李健吾1982年逝世;为时不到十年;这是他的晚年时期;但也是他学术文化的固有积养与新进展、新成果的大展示时期;他相继问世的论著有《福楼拜传》《李健吾散文选》《戏剧新天》《李健吾戏剧评论选》《李健吾文学评论选》等;译品则有《包法利夫人》《意大利遗事》与《莫里哀喜剧全集》等;就其数量之多与出版率之高;在整个外国文学研究与翻译领域;要算是遥遥领先的第一人。他充分利用了七十年代后改革开放时期较为宽松的文化空间,以他的劳绩;证实了他在外国文学与文化艺术领域里的大师地位。他才华横溢、深入透彻的文学传记;他文思泉涌、灵感飞动的文学评论与戏剧评论;他生动传神、独树一帜的译笔译品;都要算中国二十世纪学术文化领域里的“绝品”;那是一两个世纪里也难以有人超过的。 
  在这一个时期;各人忙各人的;李健吾的课题全是古典文学范围的;而我的主要精力则是在当代二十世纪;因此;在具体学术业务上互相没有多少接触;但我毕竟忝为他所在的研究室的“主任”;又同为硕士研究生的导师;还因为他是法国文学学会的名誉会长之一;而我则是学会的“副会长”;通气、汇报、征求意见之类的事总是少不了的;为此;他的家;我倒是常去。 
   
  七十年代后期;我国开始建立起硕士研究生学制;“翰林院”里自然也成立了研究生院;当时所招的研究生均为“文化大革命”前就完成了大学学业;并经历过专业实践与政治磨练长达十年之久的新一代精英;即所谓的“老三届”。那时;正是“翰林院”学术实力与学术影响的高峰时期;也是它的研究工作最为繁荣昌盛的“黄金时代”;到九十年代以后;随着全国范围里高等学校的发展与兴起;“翰林院”的强势影响与繁荣景象就日渐式微;颇像“风力磨坊的时代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但毕竟还是风光过一大阵子。就法国文学这个小小的分支学科而言;第一届研究生就招收了十几个人;导师则是李健吾、罗大冈与我三人;他们是我的师辈;与他们同列;当时是我的荣幸。也正因为我比较年轻;有关研究生的工作也就主要落在我肩上;从出考题、定考卷、主持面试、判分、录取到讲授两年专业课。就学术资历与积养而言;我显然不如两个长辈;但李健吾以特别的随和与宽容;放手让我去做;从不“以高妙自居”、“从旁指点”、“提醒告诫”;他那种超然物外的态度;似乎已经完全到了“难得糊涂”的境界。不过;第三年是研究生写毕业论文的时期;哪个导师带哪个研究生写论文;对于双方都是重要的事。在导师方面;这涉及到收了什么高徒,自己的学养是否后继有人;发扬光大;自己是否能得一“传人”、“助手”;甚至“儿辈”;对研究生而言;这涉及是否系出自“大师名门”;是否能有值得自己一辈子引以为荣的一面大旗。我在对十几位研究生进行分配时;总算做到了体察人意;知情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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