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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蓉-2005年第5期-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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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泉水很凉,凉得人心里痒。重儿忍不住玩起水来,他把水往手臂上浇,手臂像烧热了的烙铁,一会儿就把皮肤上的水烤干了。重儿喝饱了山泉,把两个水壶装满。他左手拎着水壶,哼着儿歌往山上爬。山地晒熟了,赤脚踩上去,就像踩在热锅上。重儿只好拣有草的地方走。走着走着,发现绿树丛中一棵松树枯黄的枝叶。他知道那是一棵死树。走近一看,果然是一棵死树,根给人刨断了。树枝全是脆的,一动就断,树干倒还结实。重儿拿手指围了一下,有小碗口粗呢。 
  进了岩洞,重儿说,姐,我找到了一棵死树,一会儿把它砍了。惠儿躺在岩洞里,好像睡着了。重儿说,还是洞里凉快。他就着泉水把剩下的半个麸子粑吃了。然后他拿起柴刀,趁惠儿睡觉,把那棵死树砍了。卸枝,树干劈成柴,摆在岩石上晒,摆满了三块岩石呢。重儿出了一身透汗,把自己累爬下了。他走进岩洞,喝了半壶水,挨着惠儿睡了。 
  这一觉睡得真香。重儿给惠儿叫起来时,太阳已经西沉了。惠儿说,迟了,迟了,快点装柴,回到家里天要黑了。重儿于是盯着太阳看,看见太阳离天边只剩三丈高了。 
  下山的路不好走。路窄,老是有拐弯抹角的地方。重儿的箢头里装了松树,体积大,更不好走。他力气小,走山路没有经验,一会儿就跟惠儿拉开了距离。惠儿一开始还叫重儿跟着,不时回头看他走得顺不顺,看他一张小脸憋得通红,双脚像螃蟹打横走,就有些心痛。可是不能停下来歇息,她知道一歇就没劲了,天黑前就赶不回家了。惠儿就对重儿说,姐前面走了,你在后头跟着,姐一会来接你。 
  惠儿铆足了劲往前赶,一会儿就走得没影没踪了。重儿不用跟着惠儿赶,喘了口气,由着双脚慢慢走,气反而喘匀了,走得比先前顺溜。 
  好容易挨到了山口,重儿一口气泄了,实在走不动,就放下担子,拿着水壶去河沟里打水。他蹲在河边石头上,先猛喝了几口水,接着灌满水壶,然后洗了个脸,把脸上的汗渍洗到河水里。 
  走到岸上,重儿发现一个中年男人正围着他的箢头转圈子。重儿赶紧跑了过去。男人看到重儿,说,这是你砍的柴?重儿说,是,么样?男人说,你说么样呢,你给我把柴卸下来。重儿说,好好的你做么事要我把柴卸下来呢?男人说,我叫你卸你就卸。重儿说,我不卸。男人说,你不卸我给你卸。男人就开始扯茅草根。重儿急了,冲上去拉男人的手。男人反手推了重儿一掌。这一掌好大的力,重儿觉得胸口好像给他推裂开了。重儿就哭了。男人不理会重儿,继续卸柴。他把茅草根卸到一边,把松树卸到一边。 
  重儿知道是松树惹的祸。他不知道这个祸有多大,心里有些怕,反而不哭了。男人把柴卸完了,站直身子。问:你是哪个村的?重儿说,黄家大畈的。男人问:你大人是谁?重儿说,我爷叫黄礼福,我妈叫周玉兰。男人就开始抽烟。他抽完了一根烟就说,箢头、扁担、柴刀,我没收了,你叫你大人来拿。重儿一听就急了,他说,大伯,你饶了我吧,我砍的是棵死树。男人说,死树?好好的树怎么会死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畈里人的把戏,今天来砍柴,故意把树砍死了,把树根刨断了,过几天来就砍死树,对不对?重儿说,不是,我是第一次来砍柴,我以前从来没进过山,骗你不是人。男人说,管你是人是狗,我懒得理你。男人把柴刀放进箢头里,担在肩上,往村里走。重儿赶紧跟上,哭哭啼啼地说,大伯,求求你了,我再也不砍死树了,你放了我吧,放了我吧。 
  男人突然站住了,把眼睛瞪圆,对着重儿喝道:不要跟着我,再跟着,我把你吊起来。 
  重儿有些怕了,怕真给他吊起来。就站在那里,看着男人往前走,看着他走进了村里。 
  重儿开始拼命往回家的方向跑,心里庆幸他的那个挖锄绑在惠儿的箢头上,不然的话也给那个男人没收了。跑了好一会儿,出了一身汗,重儿有些喘了,他就把速度放慢下来了,这时看见惠儿空着手正往这边猛赶。她是来接他了。 
  惠儿说,重儿,你的柴呢?重儿哇地哭了起来。他哭着说,姐,我的箢头、扁担,还有柴刀,给村里一个男人没收了。惠儿说,重儿不哭,么样一回事,你告诉姐。重儿说,我砍了一棵死树。惠儿说,哎呀,你么样去砍人家的树呢。惠儿就站在那儿跺脚,跺了一会儿脚,她说,我去村里要去。重儿说,姐,那你的柴么样办?惠儿说,放在路边,丢不了。 
  临近黄昏,惠儿和重儿出现在河头底村。他们遇到的第一个人是个六十来岁的奶奶。奶奶手里拿着根竹棍儿,弯着腰,正往鸡窝里赶鸡。那些鸡一时往东跑,一时往西跑,就是不往窝里进。奶奶一时往西赶,一时往东赶,跑得气喘吁吁。惠儿就站到东边,嘴里“哆哆哆”地叫。在惠儿一连声的“哆“声里,鸡们如贯进了鸡窝。 
  奶奶终于可以把腰伸直了,她看着惠儿说,你是哪家的姑娘呀?几能干咯。惠儿说,奶奶,我是黄家大畈的,我妈叫周玉兰,我弟在山上砍柴,砍了棵死树,村里有人收了他的柴刀,不知道是哪个收的啊?奶奶说,要是收柴刀,怕是苕果子,他爱做这事。惠儿说,苕果子?他没有大名吗?奶奶说,大名?对着屋里喊:巧珍,苕果子的大名是么事?屋里一个女孩的声音:周海果。说着走出来一个女孩子,年纪比惠儿小一点,她说,哪个找苕果子?奶奶说,对,周海果,他住在村尾,你去看看吧姑娘。惠儿说,谢谢奶奶。奶奶说,去吧姑娘,你跟他好好说啊,他这人脾气差。 
  惠儿刚要走,巧珍问道:你找苕果子做么事?惠儿说,他收了我弟的柴刀。巧珍说,他不会给你的。惠儿说,不给我也要去要。巧珍说,我带你去。 
  巧珍带路,惠儿和重儿跟着,往村尾走。村尾在西头,挨着山脚了。那是一段上坡路。有三个女孩在坡上玩,看见巧珍就问:巧珍,是你亲戚呀,去做么事?巧珍说,不是我亲戚,去找苕果子要柴刀。三个女孩子一听就跟上了。 
  六个人结队往村尾走。路过一个池塘,四个男孩子在那里玩“推箍”(滚铁环)。看到重儿就问,做么事?重儿没说话。跟着巧珍的那个女孩说,找苕果子要柴刀。一个男孩说,要柴刀做么事?杀猪哇?那个女孩说,杀你家的猪,杀了给全村人吃。那个男孩就追着女孩的屁股要打她,女孩哇哇叫着往前跑。另外三个男孩不玩推箍了,跟着重儿走,边走边问重儿是哪个村的。 
  队伍越走越大,到了村尾有二十几个人了,除了孩子,还有几个中年妇女。很多大人站在家门口,追着队伍问:做么事哇? 
  苕果子在切猪菜。他切得满手都是青汁。大队人马走到门口的平地上,围着苕果子看。苕果子说,围着做么事?又不是没看过切猪菜。巧珍说,这个人找你要柴刀。苕果子这才把头抬起来,先看到重儿,再看到惠儿。就说,来得好快哟,你是家长呀?惠儿说,我是他姐。苕果子就看着重儿说,我说叫你家大人来,没说叫你姐来哟,你家大人呢?重儿说,我家大人没空。苕果子说,哎呀,哎呀,没空啊,没空算了。低头切猪菜。 
  惠儿说,舅舅,我弟不会说话,做错了事,你就看在我妈的面子上,放过他,把东西还给我们吧。苕果子抬起头来,看了惠儿一眼,说,姑娘倒会说话,谁是你舅舅?惠儿说,我妈姓周,舅舅也姓周,可不是舅舅?惠儿说着就蹲下身,从苕果子手里抢过菜刀,麻利地切起猪菜来。苕果子想把菜刀抢回去,看惠儿干手净脚的麻利样子,不禁呆了,就把手停在半空中。惠儿边切边说,舅舅你去洗个手,猪菜我给你切了。苕果子说,你帮我切猪菜,我也不给你柴刀,今天还非得叫你妈跑一趟。惠儿说,舅舅你就可怜可怜你外甥吧,我妈跑一趟得三四个钟头呢,你不把柴刀还给我弟,我妈非打死他不可。苕果子说,说不给就不给,你不用求我。 
  惠儿切完了猪菜,又开始收拾猪圈。苕果子说,你把我家的活干完了,我也不会给你柴刀。惠儿就说,看舅舅说的,不给柴刀就不给吧,外甥女帮舅舅做点事还不应该吗? 
  这时屋里出来个女人。女人对着苕果子说,你把柴刀还给人家吧。 
  惠儿赶紧抬起头来,对着女人说,是舅妈吧?女人笑了笑,说,姑娘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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