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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已打消了逃奔的念头,“狂侠”任天松缓慢的转过身来,夺目的腥红鲜血已染红了他半边胸膛,正顺着指尖一滴一滴的滴落地上。
梅瑶麟俊脸毫无表情的盯着“狂侠”任天松,冷漠的道:“任天松,你又脱过了一劫。”
“狂侠”任天松苍白的老脸虽显得更加苍老,但那双精眸中透射出的狠毒光芒却比以前更加浓厚了。
他阴森的盯视了梅瑶麟许久,突然纵声狂笑道:“哈哈……梅瑶麟,老夫脱过了这一劫,你可是想向老夫贺喜?”
梅瑶麟冷漠的道:“尊驾似乎仍有当年的豪气。”
“狂侠”任天松老脸一变,突然会意的大笑道:“梅瑶麟,你该知道钟鼎山林各有天性,不能相强,老夫以为值得庆幸的是,老夫还活着。”
梅瑶麟冷漠的俊睑上突然浮出几道可怕的线纹,阴冷的道:“这么说,梅某以为可以庆贺的是阻挠尊驾登赴黄泉之路的障碍又少了一重!”
“瑶台牧女”云凤玲已听出梅瑶麟话中之意了,心底的善良,使她觉得“狂侠”任天松苍老得有点可怜。更难得的是,一向杀人不动声色的梅瑶麟今天竟有意放他一条生路。
因此,她忍不住急上一步,道:“任大侠,该回头时就得回头了。”
“狂侠”任天松老脸一寒,冷冷的道:“你的见识可是比老夫还多?”
“瑶台牧女”粉脸一怔,道:“任大侠,今日不回头,你再没有回头之期!”
“狂侠”任天松闻言先是一楞,又突然狂笑道:“哈哈……女娃儿,你还不够资格在江湖上闯。”
“瑶台牧女”粉脸一寒,冷冷的道:“任大侠,有朝一日,你会后悔!”
“狂侠”任天松一怔,跟着冷笑道:“后悔!嘿嘿,后悔老夫只失去一条手臂吗?”
话落突然转向梅瑶麟,道:“年轻人,你说是不是后梅老夫只失去一条右臂?”
梅瑶麟冷漠的道:“任天松,你知道口狠不如心狠,心狠不如手狠,说些狠话与事无补,假使任大侠没有其他的事要交待的话,梅某以为今日之局该结束了。”
“狂侠”任天松大笑道:“年轻人,你可要下逐客之令?”
梅瑶麟冷漠的道:“梅某以为尊驾该准备登程了。”
“狂侠”任天松老脸斗然一变,道:“你可是替老夫准备好什么住处?”
梅瑶麟毫无表情的向水中孤岛一指,道:“不是什么好居处,好在任大侠对那里的情况已熟
悉了。”
“狂侠”任天松回头向岛上望了一眼,冷冷的道:“你可以切断铁索。”
梅瑶麟冷冷的道:“但尊驾仍有上来的机会。”
“狂侠”任天松冷冷的道:“这是你实现最后一次诺言了。”
梅瑶麟冷漠阴森的道:“任大侠能记得很好,下次你我再相逢时,任大侠只怕得进另一个世界了。”
话落又冷冷一笑,道:“任大侠,请!”
“年轻人,你放心老夫把这条右臂带走吗?”
梅瑶麟阴冷的笑了笑道:一尊驾右肩虽然只穿了个洞,但梅某相信那根臂骨受击之处,该已碎如细砂了,任大侠在岛上没事,可以医医看。”
“狂侠”任天松闻言大惊,他知道梅瑶麟不可能骗他,否则,他不会让他把右臂带走的,惊怒愤恨,使他呆了呆。
突然,他冷笑一声,左手立掌如刃一挥,“喳!”的一声,硬生生的把一条右臂齐肩切了下来,俯身拾起,端详了一阵,突然厉声大笑进:“哈哈……武林传言不假,你梅瑶麟从来不说假话。”
神色阴沉,毫无痛苦的表情。
梅瑶麟淡漠的冷笑道:“任大侠好勇气。”
“狂侠”任天松运功止住右臂断处流血,挥手把断臂抛入江中,阴森森的冷笑道:“任天松对自己能如此,对别人……嘿嘿,年轻人,你猜老夫有没有这种勇气。”语气十分残酷。
冷漠的笑了笑,梅瑶麟道:“任天松,时间有限。”
“狂侠”任天松冷厉的笑了一声,飞身纷落铁索之上,回头凝视梅瑶麟,阴沉的一笑道:
“此刻断它,任天松就可落下江去了。”
梅瑶麟冷冷的道:“任天松,你该知道你还不够资格让梅某来暗算于你。”
“狂侠”任天松闻言心头略放,长笑声中,飞身几个纵跃已落身江心岛上,梅瑶麟挥起一掌把铁索击落江中。
“瑶台牧女”缓步走到梅瑶麟身后,轻柔娇怯的道:“麟,我,我有点害怕。”
梅瑶麟缓缓转过身来,道:“怕他是吗?”
云凤玲点点头,道:“是的,麟,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梅瑶麟淡然一笑道:“我们已躲过他一次暗箭了。”
云凤玲不安的道:“下次他会更加小心。”
梅瑶麟漠然的道:“我们也会更加小心,我们该动身了。”
“瑶台牧女”云凤玲幽幽的叹了口气,道:“麟,你有时对人很狠,但有时却又对人很慈,像一种不知悔过的人,实在不应该放他活着。”
梅瑶麟淡淡的道:“我说过放他三次不死。”
“对这种人你还守信义?”
梅瑶麟笑道:“我说过的话都得做到,走吧!”
两人翻过三道渐次高拔的山岭,眼前出现一座高峻突立如墙的崖壁,梅瑶麟抬头打量那座高崖一阵,只见崖壁高约一百五十丈左右,壁立如削,石缝中疏疏落落的倒挂着几丛荒草,越发显得陡立难攀。
高崖左右两侧,山势连绵,山势渐远渐斜,松柏林立,显得容易攀登得多。
“瑶台牧女”云凤玲黛眉皱了一皱,驻足不前。
梅瑶麟见状立时明白,暗忖道:“这座高不及百丈的高崖,想来就是‘银龙堡’禁囚之地。”
转念之间,淡然一笑道:“玲妹,这就是银龙堡的后山山崖了吧!”
“瑶台牧女”云凤玲默默的点点头,为难的道:“麟,你可以看到左右两侧山势易上得多,但是……”
梅瑶麟笑道:“那里有人把守,我们不能上是吗?”
“瑶台牧女”云凤玲苦笑了一阵,道:“麟,你好像一点也不紧张。”
梅瑶麟抬头看看昏暗的天色,道:“我们来此之前,已决定攀崖登峰,这些早在计划中了,紧张又有何用,对了,玲妹,从中午到此刻,我们都没吃什么,你饿不饿?”
“瑶台牧女”云凤玲愁苦的摇摇头,道:“我一点也不饿,麟,你要不要吃点东西?”
梅瑶麟笑道:“我也不想吃。”
“瑶台牧女”云凤玲闻言心头猛然一震,倏然转脸望着梅瑶麟道:“麟,你心中并不如你表面上那么泰然。”
梅瑶麟淡然的笑了笑,沉重的道:“众人的生死,就看今夜此举之能否成功了。”
话落星目中神光一闪,沉声道:“玲妹,我们走吧!”
籍着树丛的掩遮,两人飞一般的来到了崖下,峰高遮光,黄昏的山中,显得特别昏暗。
梅瑶麟抬头向上望了一阵,道:“玲妹,由崖壁中间登上,该是他们被囚之地吧!”
云凤玲道:“是的,麟,你准备怎么上呢?”
梅瑶麟笑了笑道:“很容易上。”
“瑶台牧女”云凤玲闻言一怔,道:“容易?”
梅瑶麟道:“很容易,麻烦可能出在崖顶上,我相信‘天门道人’在布阵之前就已发现此崖的缺点了,因此,他该派几个好手在此把守才是。”
云凤玲芳心一沉,迷茫的道:“麟,你不是说天险可仗,把守必松吗?”
梅瑶麟道:“但此处天险并不完善。”
云凤玲闻言更加迷茫,脱口道:“崖壁屹立如刃还算不上天险吗?”
梅瑶麟淡然一笑,飞身射上附近一颗古松,运功切下几段拇指粗细的树枝,飞回云凤玲身侧道:“缺点就在这里。”
话落右手一扬,只见灰芒一闪,十几段树枝已全镶入石缝之中,每一段树枝的距离都是十三四丈左右。
“瑶台牧大”见状突然明白过来,惊奇的望着梅瑶麟道:“麟,你心思真快,也许天门道人没考虑到这一着。”
梅瑶麟笑道:“玲妹,你低估了天门道人了,假使连这么大的一个缺点他都看不出来,在当今武林中,只怕早已无他立足之地了。”
“瑶台牧女”黛眉一皱,不安的道:“麟,那我们怎么上呢?”
梅瑶麟沉声道:“你先在下面接应他们,我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