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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代-2005年第6期-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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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娥坐在窗台上,望着窗外的灯火与星光。 
  丁一在她跟前走来走去:“那你说,三个,四个,五个,六个,比如说并不止两个人的爱情,有什么不好?” 
  “谁说不好?” 
  丁一驻步,两眼一亮:“这么说,你认为行?” 
  娥回过头来:“喂喂先生,好,并不等于行。” 
  “好,又为什么不行呢?” 
  “瞧你这话问的!倒真是有点儿像个诗人在问政治家了。让我想想,让我想想政治家是怎么回答的……哦,他们一定会这样说:留神那帮搞戏剧、搞艺术的家伙吧,留神那帮诗人,千万可别让他们当了政!” 
  丁一又开始来来回回地走了:“那,你为什么说好?” 
  娥的脸朝向星光,目光却跟着丁一:“因为,其实,人人心里,都说好。” 
  那丁再次驻步,转身:“你肯定?” 
  娥说:“你还记得詹,是怎么问安的吗?” 
  詹问安:除了你丈夫,你想过和别的男人做爱吗?安犹豫了很久:是的,想过。詹说你真的去做过吗?安说没有。詹又问:那你想到的,是怎样的男人?安久久地看着詹,说:我想到的是你……你,也想过我吗?詹的目光于是有些迷离:想过。安说你都想些什么?詹说:想你在高潮时是什么样。 
  娥说:“就是说,人人都不是只想过一个人。” 
  娥说:“人人都想过很多人,甚至是同时。” 
  娥说:“但这不是爱情吗?这完全可以是爱情。除了一个,剩下的,就不会是爱情吗?自欺欺人,完全是自欺欺人。只不过呢,那一个,被现实所允许了,剩下的却都不可以实现,因此叫作:不现实。” 
  “但那都只是在现实里呀,”丁一说。 
  “是呀,”娥说:“在现实里,才可能有‘不现实’。” 
  “而在戏剧中,”丁一说:“不就都……都是可以实现的了吗?” 
  “是吧?”娥忽然间好像心事重重:“也许是吧,就像在梦里。” 
  丁一很是兴奋,但尽量压制着。 
  娥注意到了丁一的兴奋,却只报以淡淡一笑,甚至还有一点苦涩,或是讥嘲。但迅即,娥又扭过脸去朝向那一片渐渐熄灭着的城市,或渐渐活跃起来的星天,心魂像是陷入某些久远的事情里。 
  “嗨,那你说萨可不可以?” 
  “萨?噢,她嘛……” 
  “行吗,你说?” 
  “你是说,戏剧?” 
  “当然只是戏剧。” 
  “《空墙之夜》?” 
  “比如说,对,《空墙之夜》。” 
  娥以导演般的审慎,慢慢回想了一会儿萨;娥是见过她的,但形象已经模糊。 
  “那你该先问问她本人呀?” 
  “先问你。” 
  “我嘛……”娥从窗台上跳下来,踩着地板上依稀可辨的横线和竖线默默地走了一会儿,然后猛抬头说:“行,我没问题!” 
  “喔,你够厉害!” 
  但我看得出,娥的脸上仍有一丝讥嘲、隐笑,甚或是玩世不恭。 
  娥说:“我是想呢,说了半天咱总不至于叶公好龙吧?何况又是一部多么精彩的剧作!”娥似乎已从那久远的往事中挣脱出来,或是刻意要从那烦扰和苦涩中挣脱出来,因而更显得比往常干脆、豁达。 
  丁一说:“放心吧只是戏剧。” 
  丁一说:“放心,这里头绝没有性因素。” 
  娥说:“是吗?真要是那样我倒不放心了。” 
  丁一赶忙又说:“噢噢,当然也不是爱情。” 
  “那就更麻烦了。既没有性也没有爱,请问您这戏剧是要实现什么呢?” 
  丁一张口结舌。我暗暗笑他:傻了吧?咱倒还不如实话实说! 
  娥说:“所以是不现实的实现,所以是不可能的终于可能,就因为那是人平时想要而不能要的,想说又不敢说的,是非凡的同时也是,危险的……” 
   
  117有观众的《空墙之夜》 
   
  还是那间搬空的客厅。但这一回不靠横线和竖线隔开,而是改用了颜色——把地面漆成红、蓝、白三块独立的区域。不同颜色的相接处即是“墙”。 
  还是夜晚,还是那种约定的时间,但是多了一个人:吕萨。 
  这不简单。 
  萨位于白色区域,或行或立或坐,意思是:在街上。也可以看作是:在观众席中。但主要是指:在剧情之外。 
  在剧情之外,未必就是在戏剧之外。在剧情之外仅仅是说不参与表演,而非不参与想像。不参与表演但参与想像,即是说:观众,是戏剧不可或缺的部分。甚至,不参与表演的,未必就不影响到表演;比如路人,比如剧情之外的存在或剧场之外的现实,都是表演者的想像资源,是剧情得以展开的势能,是戏剧所以成立的原因。因而萨的在场绝非无关紧要。 
  萨,或以路人的身份而在场,或以观众的身份而在场,今夜的戏剧所以不同寻常。 
  事实上,也可以说,萨是作为一个潜在的表演者而在场的,就好比剧情中一个有名有姓却从不露面的人物。因为,萨作为观众,不仅仅是一个想像者,也是一个被想像者——即随时被表演者所感到、所牵挂、所猜测。她想像着表演者的情思,表演者也揣摩着她的心路,从而她也就影响着表演者,影响着剧情,成了一个潜在的剧中人。 
  潜在的剧中人,此乃戏剧——而非一张入场券——赋予观众的权利。戏剧的要义是:并非只有表演者和既定的剧情有权诉说,实际上,观众也在诉说。有一种叫作“接受美学”的理论:美,正是在演与观的呼应或交融之中诞生。因而有一种未来的戏剧期望:观众直接地、即兴地、自由地参与到剧情中去。据说,已有些“先锋戏剧家”做过了类似实验。 
  但今夜的戏剧并不“先锋”。今夜的戏剧仍旧比较传统。至于观众——比如说萨——的参与嘛,还只停留在丁一的希望里,目前还不太现实。 
  (那个不甘寂寞的史铁生便又阴阳怪气地插嘴了:“是不太现实呢,还是不太戏剧?”好问题!我说:“不太现实,所以还不太戏剧。”那史于是窃笑:“就是说今夜的戏剧,屈服于现实?”此史好生刁钻!不过你先别急:“不太现实,所以才更戏剧!”该史遂不吭声,惟一脸疑云未去。先不理他。) 
  剧本不加改动。一切还都是曾经设想的那样:娥表演一个丁一所向往的女子,丁一则扮作娥所期盼的某一男人。他们要互相梦见对方,要互相成为对方的梦境。总之,是要让以往的眺望,或窥视,在梦境中消失掉距离,或在约定中敞开遮蔽。 
  比如开始是这样:傍晚,或夜幕降临之后,墙(红蓝相接处)的两边分别是一个单身男子和一个独处的女人。两个人都坐在桌前'注:凡及器物均为虚拟,故二人实际是站立,或席地而坐',两张桌子顶墙对置,因而娥与丁一实际上是面对面地咫尺相望,面对面地咫尺相望但却谁也不发现谁。女人对镜梳妆——倒更像是默望丁一。男人在摆弄一架摄像机——低垂的头却似就要扎进娥的怀中。 
  接下来,暑热难熬或不堪孤寂,两人先后出了家门(分别由红、蓝步入白),随便走走。萨也在那儿——在“街上”,比如说乘凉,但其专注的目光又像似观众。娥走过萨身旁时轻声说:“喂,我们也可以认识。如果我们认识我们也可以打个招呼。”萨没意识到这话是对她说的,等明白过来,娥已走“远”。“远处”,丁一与娥迎面相遇,游移的目光相互扫视一下但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说可擦肩而过时各自的神情却都更庄重些,谨慎些,甚至是冷漠些。 
  萨不由得喝彩:“对对对,确实是这样!” 
  “确实是啥样?”娥笑问。 
  “无关紧要的人,你倒可以自自然然地跟他打个招呼。可要是一个心仪已久的人不期而遇呢,你倒不敢那么随便了,倒不吭声了,倒是要……” 
  “要什么?” 
  “要装孙子啦!” 
  “是你跟秦汉吧?”娥说罢又走“远”。 
  萨开心地笑着。开心地笑,并且开心地点头称是。 
  “嘘——”丁一挑起一个手指,向她们晃晃。 
  接着,男人和女人各自回到家(红和蓝)中。两个垂头丧气的人,两个心事重重的人,两个孤孤单单的人都躺倒在床上瞪着眼睛想,想一会儿,想很久,自己都不知想到哪儿去了…… 
  萨遵嘱把灯光调暗。 
  响起了男人的画外独白:“夜,为什么,还不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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