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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他来,跟他谈话……这个人变成什么样子啦!
他说自己有病,而且全家都有病,这项工作他万万干不了,他的记忆力很差。
最后他坦白地承认:“我怕!我要活下去!”
还有一位切尔尼多夫省法院的主席,一个可靠的人,年约三十五岁,能言善辨,而且很自信。我们已经拟定把他留下来干他的工作。最初他在椅子里局促不安,但不久他便控制了自己,抽出笔记本来摘记一些什么。
在谈话快结束时,他紧握着我的手,非常热情地说:“您信任我就是了,阿列克塞·费多罗维奇。我起先给这件事的突然性吓退了,但现在我觉悟了……天职在下令!祖国在号召!”
他在最后的一分钟逃跑了。不待说,他叫我们上了一个大当。我们已经来不及选派新人去代替他了。
然而大多数的同志都勇敢而直率地接受了留下来做地下工作的决定。他们对于我所提出的这个问题:“您考虑过您那个区有给德寇占领的可能吗?”给了我肯定的答复。“是的,考虑过!”
这种同志知道了在德寇后方会有共产党省委、区委、地方支部和共青团组织,而且会由党来领导游击运动的时候,便紧握住我的手说:“好极了,阿列克塞·费多罗维奇!那么说,我们继续在一起工作了。我们不会放弃乌克兰吧?不过我不知道怎么办……所以,现在我准备把家眷送走,而我自己完全听党的调配!”
我了解,这位同志紧握我的手,是把我当作党的代言人、一个志同道合的人和传达党中央指示的人看待。
我们在一个月里选送了九百多人到各区去从事地下工作。
各区都在积极准备地下工作和游击活动。省委在收到关于撤走工业设备和收割谷物的汇报的同时,还收到有关这类准备的电话和电报的每日报告。当然,准备地下工作的报告是秘密地传达的。
到了七月中旬,霍尔梅区党委书记库罗契卡同志所领导进行的工作,显然比其他人员所领导的好。他是自愿留下来干地下工作的,非常热心地对待一切和准备这一项无人知道的与新工作有关的事情。
有一个由志愿人员组成的歼敌团正在库罗契卡同志的地区里活动。他正确地断定,这些已经在森林里获得对敌作战经验的歼敌战士,在与游击战争相仿的条件下,就可用来组成支队的骨干。歼敌团的二百四十名战士全体同意留在敌人的后方,参加游击队。
霍尔梅区党委会、执委会和内务人民委员会的基层组织,全部参加了未来的支队。支队已经开始联系打靶、掷手榴弹、研究游击战术。在酒精厂的机械车间里,全苏防空防毒会的教练用的机枪都被改造用来作战了。顺便说说:差不多本省全体教练用的机枪都这样改造了;当然,效果并不十分大——总共不过三十到四十挺机枪;但是就这一点儿,也消灭了不少敌人,救了几十名也许是几百名我们游击队员的生命。
在霍尔梅区沦陷的十五天以前,歼敌团和所有参加的志愿人员会合在一起开进了森林,让战线从他们的身边移过。
在科留科夫卡区,克罗特科夫同志是区委第一书记。该区的积极分子在斯大林同志对全国人民的广播演讲以后,没有等到省委的号召,便立即到各村去,准备德军占领以后部署共产党员们和进步的集体农民们跟敌人作游击战。他们预先组织了十一个地下共产党支部。所有同意留在敌人后方的人都得到详细的指示。
诺索夫卡区区委书记斯托拉齐杜德同志,后来是天才的游击司令员之一,在本区沦陷以前好久,作了一个很有意义的决定:所有初到本区的人,以及全体青年共产党员都被召集到区委会。他们中间,凡是同意留在地下,并适合工作的,都送到没有人认识他们的乡村和市镇上去。同志们到达以后,便在村苏维埃、集体农庄、医院等处担任些次要的职务。这些人组织了几处接头的地点,还在他们的周围结成了抗敌小组。
据奥斯捷尔区来的报告说,一处可以供应一百名游击队员的根据地已经建立好了,藏着约有八个月可用的粮食、枪械、弹药和许多其他东西。区里已经组织好两个支队:一队是十五个人,一队是二十个人。未来的地下工作者——共产党员的全区大会已经开过了。
没有一个区不送来类似的报道。
前任切尔尼多夫省执行委员会副主席,现在是地下省委之一的瓦西里·洛克费诺维奇·卡普拉诺夫是一个为人十分和善的矮矮的胖子,正在准备游击队根据地。他的活动隐蔽在极端的秘密中。
他在仓库里接收了几十吨面粉,成箱的罐头用品,还有成桶的酒精。卡车到了,搬运工人们把重甸甸的麻袋整整齐齐叠在车上,记算员签发着运货单,可是只有卡普拉诺夫一个人知道这些供应品是作什么用的。
卡车在林边的田野里停下来,卸了货。司机便把车子开回去……当空车开出相当路程以后,便有一辆马车从树林里驶出来,同时有一些人把这些运来的货物转装到马车上。起初这匹耕马沿着村道费劲地拉着,后来便弯进树林去了。押车的人扔下许多树枝和青草掩盖了车辙。但经常是不用马车的:他们自己从路上搬运货物。
这里未来的游击队员们在工作。他们收到了各式各样的物品:食糖、报纸、子弹、机枪、毡鞋、还有印刷用的铅字。
在这以前,卡普拉托夫的受托人做了好多工作:他们挖好了深深的堑壕,并且加固了四周的墙壁……
(卡普拉诺夫的最得意助手是阿芬那希金和巴斯金两同志。——作者)
只有地下省委的委员们——而且还不是全体——知道卡普拉诺夫的给养仓库的布置。后来,当同志们动身去执行任务的时候,各人才知道邻近的给养站的地点。
我和卡普拉诺夫出发到切尔尼多夫几百公里以外的密林中的某处去过几次。他指着说:“你瞧,阿列克赛·费多罗维奇,我看这里可以吧。最近的村落在十公里以外,而且牲口也不在这里放牧。”
“看林人是个怎样的恩?”
“审查过了。一个可靠的小伙子。他和我们一起留下了。”
同志们带着钻孔机和穿孔器来了——探测地下水深不深。我们的时间非常迫切。假如我们随随便便动手挖掘,接着就发现渗出水来——那么就必须另找新的地点来重挖……不,卡普拉诺夫是个能干人,做事从来不马虎。
标准的给养站看上去好象是一个三公尺深、三十到四十平方公尺左右宽的堑壕。四壁都按照工兵的全部规格,用粗大的圆木来加固。当然,做圆木头的树木不是在这儿附近锯下的,至少得在三百步开外的地方。底部捣固,然后铺上树枝,以防潮湿。泥土给运到远处,不易看出地倒在溪涧或是山谷里。
这样的一座给养站,实际上是一所构筑坚固的地下仓库——是用圆木做屋顶,然后盖上泥土,填得和周围的地面一样平。接着把草根土或青苔铺在上面,栽上一些灌木和小树。
卡普拉诺夫再三领我到这些伪装好的给养站去,但是我没有发现过一个。他把我应当记住的记号和各种特征指给我看。
卡普拉诺夫的人员构筑了九处这样的给养站。他们把这项工作做得很好——后来法西斯匪徒们只发现了一处,而且还是出于偶然的。
区支队总共建立了二百个左右的、范围遍及全省的给养站。
要是这种工作没有预先做好,特别是在最初的组织阶段中,游击队势必困难重重。这些给养站决定了很多支队的命运。居民不能经常供养我们,我们要用敌人的武器武装了自己以后,才能开始从敌人手中夺得粮食。
七月十八日那天,省委接到了一个新的指令:除各区的游击队以外,再组织一支一百五十人到两百人的省支队,包括骑兵、工兵和步兵分队。
登记志愿人员开始了。不多几天以后,就有一百八十六个选拔合格的人聚集在市苏维埃的打听里,以便接受最后的训令。
他们是各个不同阶层的代表人物:有党务工作人员、工程师、机关工作人员、工人、集体农民、演员、音乐家、厨师……他们的穿着也各各不同,与他们的职业和生活相称。现在我不打算来描写个别的人物。我后来在德寇后方跟许多人碰过头,跟许多人一起走过几千里战迹斑斑的乌克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