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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夫点了点头,“同时如果碰上了巡逻队,他也会被打伤。危险性反正和普通的地雷一样,而效果却不一定什么时候得到……你要知道,敷雷手是急性人,希望看到自己引发的爆炸,感到自己的泼辣的工作。而现在在前三天把地雷埋下便走开了。就象钟马铃薯一样:要等到秋收。”
“原来您是在寻找心理上的辩护理由……”
“不是辩护!”塔拉先科叫起来了。“我是坚持着技术总归是技术,不过应该叫敷雷手也弄到了解为止!”
支队政委米哈依洛夫是个身材很高、性情平和的人,初看甚至有点儿萎靡不振,但总是很好地发挥或者软化指挥员的想法,弥补他的不足。现在他十分独特地加入了争论——请耶戈罗夫抽一支烟,而当米哈依洛夫神经质地伸手去扳打火机——那么长久地、徒劳无益地旋转着小齿轮的时候,耶戈罗夫也等得不耐烦了,从口袋里掏出自己的打火机,急忙地打着了火来抽烟……
米哈依洛夫说:“请原谅,耶戈罗夫同志,我这个打火机是定时的。”
大家都笑了起来。耶戈罗夫也微微一笑。
米哈依洛夫接着说:“耶戈罗夫同志,当你一下子打不着火的时候,您也有点儿着急。瞧,我们的敷雷手们也是这样。但是,我们接受您的一切指示,会说服他们的……”
这时值日员报告说,克拉夫琴科支队的通信员到了。
克拉夫琴科没有无线电台。他都经由塔拉先科的大队司令部转达自己的报告。他的支队从七月十六日起到我从洛勃诺耶走开的一天止,已记上了十三列爆破的军车。在我已看过的他那最后的报告里,克拉夫琴科抱怨炸药不够用,跟平时一样,他请求额外地拨给他一些武器。他诉苦说,作为一位指挥员,他自己不得不在没有冲锋枪的条件下设法对付……这当然为的是加强印象。哪有支队指挥员把冲锋枪给战士,而自己留下了步枪或是手枪的!
我们忙于热烈的谈话,没有立刻把克拉夫琴科的通信员请来——他能报道我们一些什么特别重要的消息呢?大概又是抱怨武器不足吧。
通信员还是自己叫我们想起他来:他通过值日员的转告,说是指挥员叮嘱他不要耽搁——把情报交上立刻就回去。这个小伙子大约十八、九岁,穿着一件土布的长外衣,腰里束着一条鞣皮皮带,头上戴了顶没有边的帽子,活象我们革命前街上的水果摊贩们戴的那种帽子。腰带里塞着一双手套、一根鞭子;旁边还挂着两颗手榴弹。小伙子敬了礼,接着突然摘下了没有边的帽子,来了个九十度的鞠躬。
“怎么,难道指挥员没有教你应该怎样作报告吗?”
“一点不差,教过。”
“那你为什么要鞠躬呢?”
“这不是在房子里吗……”
“那么,你在房子里没有见过指挥员吗?”
“没有。打从侵略者烧掉了我们的房子以后,我就没进过房子。”
“噢,情报在哪儿?”
小伙子伸手到工统靴里,取出一张写有密码情报的揉皱了的纸。当我们了解了数字的符号时,通信员咧着嘴笑了……
“哎呦!……大概弄错了。你看一看吧,耶戈罗夫同志。”
耶戈罗夫大声读了一遍:“从八月八日起到十四日止,我们炸毁了敌人的九列军车。其中有一列修理车,是八月十四日夜间被定时地雷炸毁的。在总共三十一天里,我们一共炸毁了二十二列军车。由于支队活动的结果,总共中断运输一百五十四小时……”
“扯谎!”塔拉先科气忿忿地叫道。
这下子通信员变了样了!他顿时脸色发白了,手足无措起来,微笑一下子从他脸上消失了。看来他好像要扑到塔拉先科身上去。但小伙子只是倒抽了一口冷气,然后很响地吐了出来:控制住了。
“说吧,说吧,”我鼓励他说。
“我们的指挥员一点也没撒谎!”他热烈地叫道。
“你自己数过列车吗?”塔拉先科冷笑着问他。
通信员没有理他,甚至没有向他那边转过脸去。
“该审查一下,”耶戈罗夫怀疑地摇着头说。
“我说,他一点也没扯谎!”通信员重复说。
为了使他冷静下来,我命令他出去。的确,审查一下是应该的。如果我不知道克拉夫琴科没有特殊的原因从来不喝烈酒,那就会认定情报是他因受喝醉的影响才写的。
大队指挥部的工作人员中有人好象说他自己道:“前天有人给克拉夫琴科传达了准备一些受奖材料的指令……”
“哎,算了吧,”我说。说过,我当时就想到,一些大支队送来的情报都要细心地审查审查。不管是到巴利茨基、马尔科夫那里,或者到塔拉先科这里,总有联队司令部来的同志。但是从来没有人到克拉夫琴科那里去过。尽管疑心有功的指挥员在欺瞒敷衍是很难过的,可是审查他的情报是必要的。
“其实,我了解克拉夫琴科的性格的哪一点呢?”我心里案子思量。“他是泰然自若、冷静沉着的,但有时侯几急躁的。他很惊喜,能确切执行任务,并行毫无疑问是勇敢的。但克拉夫琴科是个阅历很深的侦察员。我所看到的品质,也许根本不是他的性格的品质,而只是职业上的特征。”
“他在我们这里领了多少炸药?”我问耶戈罗夫。
“我正好也在想这件事呢,费多罗夫同志。最后一次给他送去了一百公斤……”
“我向他借了二十公斤,”塔拉先科说。
“那就更奇怪了,”耶戈罗夫接着说。“整个这段时期中只有一百八十公斤……如果按照巴利茨基的定额来计算,每一列车需要十五到二十公斤……无论如何也不会有这样的结果……”
“好了,到当地再说吧。耶戈罗夫同志,您留在这里吧……”
我跟同志们告别以后便耸身上马,并且叫通信员走得快些……
我常有机会到大规模的联队和不大的支队里去。他们在有些地方彼此都相似。他们首先会在哨所上拦阻你,检查一下,然后你顺着踏出来的小路走到营地去,而在指挥部的帐篷或地下室的附近,你会看到人们来来往往,行色匆匆。如果是夜里,象现在这样,那么在篝火边就有些值日人员或坐或靠在那儿聊天。指挥员会跳起身迎上前来。
而在这里,我们已经闻到了一股篝火的烟味,可是到现在还没有看见哨所。
通信员姓加尔布晋科,突然响亮的说:“请您等一会儿,我来把绳子拉紧了,要它不出声……”他下了马,很有把握地走进森林的暗地里去,并且长久地在那里忙些什么。我跟着他走去。从一棵树到另一棵树,往深里拉着一根降落伞的绳子,绳子上挂的是空罐头。
加尔布晋科向我说明,这个设备直通着指挥部。我拉了一下,罐头响了。
加尔布晋科立刻吹了两声拖得很长的和一声断断续续的口哨声。
“真的可以吗,将军同志!这立刻就会有人开枪打死你!”
这时我们听到了树枝的噼啪声和口哨声。不一会儿,在篝火的亮光中出现了一小队人。走在先头的是个二十岁左右的小伙子,穿着一件黑色的党卫军的大衣,腰间束着一条宽皮带,皮带上挂着两颗手榴弹。按照游击队的规则,右肩上挂着冲锋枪,枪口朝下,头上带着喇叭口式的德国新钢盔。奇怪的是这些讲究穿过着的军人的脚上都穿着草鞋。可是我已经知道,克拉夫琴科强迫所有到铁道上去的人都穿这种鞋子。也许因为篝火的光线照射着吧,小伙子们的眼睛都炯炯有光。全队站定了。小伙子向前迈了两步,用立正的姿势敬里礼。克拉夫琴科迎着他们站了起来。
“指挥员同志,”小伙子欢乐地大叫道,“发亮了!”
我认出这个小伙子是耶罗欣。噢,不错,正是他。他由于不守纪律被第五大队免了职。我从来没有想到会看到他是个爆破队的队长。
“恭喜你!”克拉夫琴科开始说,但是突然顿住了。“这怎么啦?”他指着站在耶罗欣身边的战士说。那位战士挟着装炸药的小箱子。“队长同志,请您回答我,为什么没有埋设地雷?”
“没有来得及……”
“好,休息去吧。以后再谈。”
耶罗欣把自己的小队带进林木深处去了,不一会儿,那里第二堆篝火噼哩啪啦响起来了。
“菲佳,你为什么不满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