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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琴科的证件吧,说是他由于浪费而坐了牢……
早晨,发现澡堂已由可靠的警卫队包围了。过了一个小时,支队司令部的工作人员们走来了……
“来吧,”他们说,“把一切坦白出来!不用拘束!我们不打算揍你们,我们相信你们自己都会说出来的。什么时候和德寇勾结起来的,谁派你们到这里来的——是从什么部队还是‘盖世太保’机关来的?说吧!”
谈话延续了三天。这的确不是审问而是谈话。他们怀疑克拉夫琴科小组做过坏事。可是有不少特征,证明他们是忠诚的苏联侦察员。瞧,他们要求无线电给养,想同红军司令部取得联系。
“我们怎么知道你们是同苏联而不是同德国的司令部联系呢?”支队司令部的工作人员们问道。“要知道你们用的是密码啊……不,这件事办不到。伊凡诺夫同志,你把蓄电池拿回去!……”
这样一切又从头开始。
终于,库察克同志想出了一个狡猾的主意:“那么,同志们,也许是老爷们,我们这样来协商吧:我们把蓄电池给你们发报。但是有个条件:你们应该把我们这些消息发出去,说我们粉碎了一个大规模的扫荡队,解放了一百零三处居民点和建立了一个苏维埃地区。同意吗?”
“当然,可以!”
“噢,不,你们别忙。我们会释放你们,并且要是你们愿意的话,我们会吸收你们到自己的支队里来,只是要等这个消息在苏联情报部通报中用无线电广播以后。同意吗?”
条件是苛刻的……谁知道苏联情报部会不会突然不想把这条消息在空中播送呢?
“你们考虑考虑吧!不过顺便说说,你们要注意,如果我们在十天里头从无线电中收听不到自己的通报,那就是说,你们是德国的间谍。而怎样处理敌方的间谍,你们是知道的,我们也懂得的。完了。句点!”
有什么别的办法呢?科罗比和克拉夫琴科拿到蓄电池以后,给司令部不仅发出了库察克的消息,还发出了他们的整个这段时间中收集到的甚为重要的情报。当然,他们还发出了假如苏联情报部通报中不出现哥美里支队的消息,那他们会有什么样的遭遇……一天过去了,两天、五天、八天……
哥美里支队的消息终于由无线电广播出来了。
克拉夫琴科小组从澡堂里被释放出来,所有的财产和武器都归回原主,他们被承认是同志了,甚至建议他们加入支队。但是侦察员们宁愿独立自主地行动。结果是哥美里支队的好几名游击队员反而转到他们组里去了。
这就是我们在去年七月间和克拉夫琴科相识的情形。那时他的小组便加入了我们的支队,并行和巴利茨基一块儿开始行动。他们在两个月里炸毁了敌人二十九列军车;克拉夫琴科个人炸毁了十三列。政府以列宁勋章奖给他。
过了三个月光景,红军的情报局把克拉夫琴科召回了莫斯科。那时我想,在战事结束以前再也不会见到他了。
可是,在前几天,从博罗伏耶到洛勃诺耶的路上,我们由无线电得到通知,有一架飞机飞出到我们这儿来了,那架飞机上乘着费多尔·克拉夫琴科,同他一起来的还有我们的一位老同志,从前在游击队医院里治疗过的伏拉基米尔·邦达连科,还有手术高明的外科医生齐莫菲依·康斯坦丁诺维奇·格尼达什。那架飞机上还送来了辎重:药品、炸药、五台短波电台、三百个有劳动人民礼物的包裹。飞机要在博罗伏耶降落。
我们急不可耐地等着飞机。使我们大为高兴的是克拉夫琴科飞到我们这里来了,邦达连科回来了,而同他们一起来的还有我们早已盼望的外科医生。至于说到无线电台,那我们需要它们就象需要空气一样。固然,马斯卡科夫答应尽量设法装制一些自造的发报机,可是他自己也说,这种手工业品是靠不住的……一知道我们邻居的性格,我们开始着急,担心我们走到乌博尔齐河以后,留下来的什么人会把我们的辎重和人员改变地址。
在博罗伏依立刻就被斯特罗卡奇将军打了一个无线电报,请求他在飞机来到时立刻通知我们……我们已经准备为了护送人员和货物向博罗伏依派遣整整的一个支队。斯特罗卡奇的复电是简短的:“我们考虑到你们的希望。”而大家知道“考虑到”并不意味着“执行”。但是过了十二天,在飞机早已应该来的到乌博里齐河一带,早已一个人也没有了,斯特罗卡奇将军飞回了莫斯科,游击联队也按着自己的行军路线走散了……有人可能认为,我们看不到我们的人员,也看不到我们的辎重了。
七月二日黎明,我在通宵草拟命令的工作以后刚刚躺下休息,司令部的值日员突然出现了:“将军同志,克拉夫琴科上尉到了。同他一起来的还有两个人……”
“啊?……什么?……从哪里来的?……”我擦了一下眼睛,跳了起来。我喊道:“菲佳!你在哪儿?进来呀!”
“他正和马斯拉科夫在打架呢,”值日员说。“马斯拉科夫冲到辎重跟前去——想照老朋友那样走到跟前去瞧瞧无线电台,但是克拉夫琴科把他嚇跑了……将军同志,您是知道他的,在没有得到命令以前,不会允许任何人到大车跟前去的。”
“一些什么样的大车?”
这时我听到:“克拉夫琴科上尉报到!允许我报告吗?”
我这时才弄清楚,原来克拉夫琴科、邦达连科和格尼达什根本不是象我在此以前所想到的那样,坐着飞机来的,而是真正从博罗伏依坐着大车来的。这三位同志在敌人占领区里换着马匹跑了三百多公里。
“……五台无线电台、附带五架发电机,药品,六十公斤给伤员吃的罐头牛肉,一张万能外科手术台,五百公斤炸药、子弹、邮件、劳动人民的包裹……”克拉夫琴科继续报告自己随身带来的东西。
我忍不住打断了他的话:“菲佳,你发疯了!”我感叹地大声叫道。“要是你突然碰到德寇呢?……”
他象平常一样,沉着地微笑了:“这种会面是不在我们估计之内的,费多罗夫同志。”
“估计归估计,但是你总可以由无线电通知我们呀。那我们就会派个警卫队来迎接你们,至少二、三十名战士……”
“将军同志,无线电台都包装好了。”
帐篷里走进了我们的一位新同志,外科医生格尼达什。这是位年纪不青的人,很结实,很自信。
自我介绍以后,他说:“我是初次来到敌人的后方,可见我走了运,同费多尔这样的向导员在一块儿,甚至于可以走到柏林!他不仅能感觉到好几公里以外的德寇,甚至能透过地面看得出地雷。真是奇迹!不,你们自己来判断吧:我们在这儿走近你们营地的这段路上,驶过了敷了地雷的林中旷地……”
“这很简单,”克拉夫琴科插言道。
“对了,”格尼达什感叹道。“对他来讲,什么都很简单……”
“我们从农民那里打听到的,”克拉夫琴科继续说,“离开我们不远,并且恰恰在我们要走的路上,一头牛触了地雷。这就是说,应该当心。我们驶到了林中旷地。我心里开始思量:要是我的话,把地雷敷设在什么地方呢?很清楚,一定埋在能够驶过马车的方面。这就是说,应该走没有人会想到赶着马车驶过的地方。就是这样!”
这种解释完全符合克拉夫琴科的性格。他从来没有冒充英雄,没有因为自己的事情大叫大嚷。如果相信他,那么世界上一切事情都是很简单的:“只要考虑考虑就行!”
我必须决定现在把克拉夫琴科派到哪里去。他是带着巴利茨基独立支队司令部参谋长的任命来到的。但是巴利茨基如同我早已说过的一样,已经决定不跟我们分家,仍然是大队指挥员,并且开到划分给他的铁道区段去了。
“很清楚……菲佳……我现在当然能够把你派到巴利茨基那里去当参谋长。他和自己的大队并不是为了要独立自主地活动,而还是要在一边个别地活动。”我给克拉夫琴傲科说明了我们将来要选择怎么样的战术。“但是,老实说,我不劝你到他那儿去。我知道你的性格,也知道他的性格。你们俩是不同的人,格列沙最近有点儿自负,还没有经受得住自己的奖赏。你明白吗?你们是不能和睦共处的,虽说你是个能够自持的人。你要知道,我劝你到独立大队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