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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怎么啦?我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他的心不是贵族的心、骑士的心,而是兔子的心!他就是那么回事;他怕契当和维尔克!”
但是兹皮希科还是沉着而冷静,不在意地耸耸肩膀,答道:
“哦!我在克尔席斯尼阿把他们的头都打开了。”
“天哪!”玛茨科喊道。
修道院长瞪眼看了兹皮希科一会。愤怒和赞赏在他心里搏斗着,他的理智告诉他,那场打架也许有利于他的计划的执行。
因此比较冷静之后,他向兹皮希科喊道:
“这件事你为什么早先不告诉我们?”
“因为我感到惭愧。我本来以为他们会向我挑战,要跟我骑马或徒步决斗,因为这是骑士的惯例;但是他们是强盗,不是骑士。维尔克首先从桌子上拿起一块板来,契当抓了另外一块,两人向我冲了过来!我有什么办法呢?我抓起了一条板凳;唔——下文你们自己有数!”
“他们还活着么?”玛茨科问。
“活着,他们还活着,不过都受了重伤。我离开的时候,他们还有气。”
修道院长一面擦着前额,一面听着;过了一会,他突然从箱子上跳了起来——他坐在这箱子上本来是为了坐得比较舒服些,让他能仔细想想事情;他喊道:
“且慢!我要告诉你一件事!”
“什么?”兹皮希科问。
“如果你为雅金卡打了架,而且为她的缘故打伤了他们,那你就是她的真正骑士,而不是达奴莎的骑士了;那你就必须娶雅金卡了。”
说着,他把双手放在腰眼上,得意扬扬地望着兹皮希科;但是,兹皮希科只是笑了笑,说:
“嗨!我知道啦,您为什么要我去同他们打架;可是您的计划没有成功。”
“怎么?说说看!”
“我是以达奴莎·尤仑德小姐作为世界上最美丽、最有德性的姑娘向他们挑战的;他们却站在雅金卡这一边,打架是为这而起的。”
修道院长听了这话,呆若木鸡,只有他那不断转动的眼珠,表明他还是活着。最后他转过身,用脚踢开房门,冲到另外一间屋里去了;他在那里,从香客手里夺过雕刻的手杖,就打起那些小丑来,像一头受伤的野牛似的吼叫着。
“上马,你们这些恶棍!上马,你们这些狗东西!我再也不走进这屋里来了!上马,天主的信徒,上马!”
他打开了外面的门,走到院子里去,后面跟着那些受了惊吓的神学生。他们冲到马厩,把马上了鞍。玛茨科徒劳地跟着修道院长,求他留下来,发誓不是他的过错;修道院长诅咒这座房屋、这些人和这些因产;当他们给他牵来一匹马的时候,他踩也不踩马镫就跃上马鞍,飞跑而去,他的一双大袖子里灌满了风,看起来像一只红色的大鸟。神学生们骑马在他后面奔驰着,像一群野兽跟踪在兽王后面。
玛茨科站在那里望着他们远去的身影;等他们消失在森林里,才慢吞吞回到房里,沮丧地摇着头,对兹皮希科说:
“瞧你干了些什么?”
“要是我早走了,就不会发生这种事情;我没有离开,都怪你不好。”
“为什么?”
“因为我不愿意在你生病的时候离开你。”
“那你现在要怎么办呢?”
“我就走。”
“走到哪里去?”
“先到玛佐夫舍去看达奴莎,再到日耳曼人那里去找孔雀毛。”
玛茨科沉默了一会儿,说道:
“他退回了那‘文书’,但是抵押单却记录在法庭的抵押簿上。现在这修道院长连一个‘斯果耶崔’也不会给我们了。”
“我不在乎。你有钱,我路上又什么也不需要。人们到处会接待我,我的马匹也不愁粮草;我只要身上有一套甲胄,手上有一口宝剑,就什么也不需要了。”
玛茨科开始想起刚才的一切事来。他所有的计划和愿望都化为乌有了。他本来一心一意希望兹皮希科会娶雅金卡;但是他现在认清了他的愿望决不会实现;想到修道院长的愤怒,兹皮希科对雅金卡的举止,以及最后同契当和维尔克的打架,他断定还是让兹皮希科走的好。
“唉!”他终于说:“如果你一定要在十字军骑士的头上找孔雀毛,那就去吧。愿主耶稣的意旨得到实现。但是我必须立即到兹戈萃里崔去;如果我去恳求修道院长和齐赫原谅,我也许能缓和他们的愤怒;我特别关心齐赫的友谊。”
这时候他看了看兹皮希科的眼睛,问道:
“你不为雅金卡感到遗憾么?”
“愿天主赐她健康,百事美满!”兹皮希科答道。
第十八章
马茨科耐心地等了好几天,希望能得到一些来自兹戈萃里崔的消息,或者能听到修道院长怒气平息的消息;最后,他耐不住了,决定亲自去看看齐赫。一切事情都与他的意愿相违,现在他急于要知道齐赫是否在生他的气。他担心修道院长永远不会同兹皮希科和解了,可是,他要尽他一切的力量来和缓修道院长的怒气;因此他一边骑着马,一边想,到了兹戈萃里崔,他该怎么说,才能平住人家那一口气,同他的邻居保持老交情。可是他的想法还不很清楚,因此他到了那里,看到只有雅金卡一个人在家,十分高兴;这姑娘像平常一样接待他,向他鞠躬,吻他的手——总之,她很友善,只是有点悲伤。
“你父亲在家么?”他问。
“他同修道院长出去打猎了。他们就会回来的。”
说着,她领他到屋里去,他们俩默默地坐了很久;还是这姑娘先开口说:
“您现在在波格丹涅茨寂寞么?”
“很寂寞,”玛茨科回答。“你已经知道兹皮希科走了吧?”
雅金卡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知道,我当天就知道了;我还以为他会到这里来同我告别呢,可是他没有来。”
“他怎么能来呢!”玛茨科说。“来了的话,修道院长准会叫他粉身碎骨;你父亲也不会欢迎他的。”
她摇摇头说;
“嗳!我决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他。”
玛茨科听了,紧紧地抱了抱姑娘说道:
“愿天主与你同在,姑娘!你很悲伤,我也很悲伤。我告诉你,不论修道院长或者你自己的父亲都比不上我爱你。我但愿兹皮希科会选中你,而不是旁人。”
悲伤和渴念顿时攫住了雅金卡,她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感情,说道:
“我永远也看不到他了,等我看到他,他一定同尤仑德小姐在一起了我准会把眼睛都哭瞎的。”
她撩起了围裙,掩住泪水盈眶的眼睛。
玛茨科说:
“别哭!他已经走了,但是蒙天主的恩典,他不会同尤仑德小姐一起回来的。”
“为什么不会?”雅金卡透过她的围裙低声说。
“因为尤仑德不肯把那姑娘嫁给他。”
于是雅金卡突然拿开了围裙,对玛茨科说:
“兹皮希科也告诉过我的:这可是真的么?”
“像天主在天堂一样的真实。”
“为什么?”
“谁知道。总不外乎誓约之类的限制,誓约实在是取消不得的!他喜欢兹皮希科,因为这孩子答应帮助他报仇;但即使如此,也不顶用。尤仑德既不听从劝告,也不听从命令,也不听从祈求。他说他不能就不能。嗯,他所以不能,总有个理由;他又不肯改变主意,因为他是个硬汉子,说了算数。别失望,打起精神来。说句公正话,这孩子是不得不走的,他已经在教堂里发过誓,要取得三簇孔雀毛。再说,那姑娘也用头巾包过他的头,就表示她要认他为丈夫;若不是亏了她,他们早就听了他的头;因此,他必须感激她——这是谁也不能否认的。天主保佑,她不会做他的妻子;但按照法律,他是她的未婚夫。齐赫生了他的气;修道院长咒骂他,使他全身都打颤了;我也生他的气,但仔细为他想一想,他能有什么别的办法呢?他既然是另一位姑娘的人,他就非去不可。他是个贵族。但是,我要告诉你:只要他不给日耳曼人杀死,他总会回来的;不单是回到我这个老头身边来,也不单是回到波格丹涅茨来,而且回到你身边来,因为他很喜欢你。”
“我不相信他喜欢我!”雅金卡说。
但是,她靠拢玛茨科,用胳膊肘碰了碰他,问道:
“您怎么会知道?我不相信会有这种事。”
“我怎么会知道?”玛茨科反问道。“我看见他走的时候多么难过。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