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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顾虑吧,你怕那些人来报复?”
田英说:“你们快走吧,呆久了,我这把老骨头怕要保不住了。”宿伟说:“怕什么,市里已派武警暗暗的保护你。同时,我们的便衣警察也在保护着你。你以为我们是吃干饭的?在这种特殊的形势下,没有必要的手段和措施,我们是不可能到这里来的。”田英眼里闪出一丝光芒,让宿伟捕捉到了。他说,“田局长,你要不信就问田婶。”
田英望望老伴,老伴用力地点了点头。田英这才讲起了二十几天前他这一辈子永远也忘不了的遭遇。
市局检查分局接到群众举报,吕九庄内有近十家个体户在制造假烟假酒销售。田英指示说,请公安局协助,派警力配合工商局检查分局前去吕九庄办案。可令人不解的是,市中区公安分局以警力不足为理由,拒绝派警力协助。
田英副局长知道这一情况后,感到事态有点严重了。他早就听说环球集团跟公安法院的关系搞得甚好,没想到情况比听说的更糟。他决定亲自去闯闯这龙潭虎穴。上午十点半,田英带八名工商检查干部乘车来到了吕九庄的西门。车被守门的保安扣了,人被赶到了西门外,任你说啥也不让进去。田英据理力争:“我们在执法,造成后果,你们要负全部责任。”那保安笑笑说:“你来执法,那让我们干什么去呢?给我滚得远远的,再嗦,小心电棒点你!”另一名保安接上说:“对,你知道这是啥地方,还敢来太岁头上动土?你长着几个脑袋?”
田英生气了,他大声说:“再不让我们进去,我们就去告你们!”
那保安说,“那你去告吧!”
话音未落,一辆豪华小车开了过来,开车人摁下了窗玻璃。保安们一个立正说:“报告刘总,这人声称是工商局长,要进庄。”
刘飞下车来说:“你们为啥不让进来?”保安说,“他们开车违反交通规则,我们怕是假冒的。”
刘飞说:“那就请局长先进去一趟吧,等我们核实一下,就请大家进庄。”
田英说,“那好吧。”就上了刘飞的车,刘飞把车开到环球集团门口,又客气地把田英请进了一楼的保安部办公室。
进门后,刘飞就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他说:“来人哪!”飞快跑进四名保安来。
刘飞说,“剥了他的衣裳,让他尝尝吕九庄的厉害!”
田英大喊道:“你这是在犯法!放开我!”一保安左右开弓,两个嘴巴子,打得田英闭上了嘴巴。毕竟是五十多的人了,哪禁得住这两下子,他感到牙床骨都打没了,就要掉下去了。很快,田英的上衣被脱光了。
刘飞双脚放在桌子上,人躺在老板椅里,问:“说吧,你要检查什么?”
田英说:“吕九庄有造假烟酒的地下工厂……”
“什么?什么?”刘飞说:“假烟假酒?那好,就给他一根烟尝尝。”
一保安手握嗤嗤冒火星的电警棍朝田英肚子上就点了一下子。田英惨叫了一声倒在了地上。
刘飞问:“怎么样,这假烟味道还不错吧。来呀!”随着刘飞的一声喊,四个保安刷的一下子站成了一条线。刘飞说,“给老汉几瓶假酒喝喝。”
四个保安把田英背朝天放在了地上,两个保安各持一根橡胶警棍,在田英的屁股上猛打猛抽,疼得田英不住地喊叫,脸上的汗水像流水一样。几十下过后,田英昏死了过去。四个保安把田英的头放进水桶里激,田英醒过来了。
刘飞走过来用手提住田英头上本来就不多的头发问:“还查不查假烟假酒了?”田英无力地摇了摇头,嘴里的血流了出来。
刘飞又说:“你给我听着,这里既没有假烟,也没有假酒,我们对你也挺好,请你抽烟还喝酒,对不对?你要是回去敢胡说八道,我就派人杀了你的全家!知道神枪吴大侠吗?我就让他去杀了你的老婆,再强奸你的姑娘,然后嘛……老家伙,你听着,我们是说一不二的!”
刘飞站起来朝四个保安甩了一个响指,他们就给田英洗了脸,穿了衣服,最后又抬到了汽车上。仍然是刘飞开车,他把车开到吕九庄西门外。下车后喊道:“快来,把你们的车开来!”工商人员一个去开车,其他人围了上来:“局长呢?”
工商局的面包车开过来了。刘飞说:“你们局长突然肚子疼得厉害,快送医院吧。下次欢迎你们再来!”
工商人员不想抬田英走,田英吃力地点头示意,费劲地说:“快、快、走吧。”
工商人员把他们的副局长抬上了面包车,怀着无数个疑问,离开了吕九庄。
路上,大家七嘴八舌地问:“田局长,你怎么了?他们打你了?”田英一句话也不说,眼里溢出了泪水。
到医院一查,是心脏病复发,就住院治疗。医生给田局长在屁股上擦洗上药时,工商人员才知道他们的副局长挨打了,屁股肿得连裤头都脱不下来了。田英本来就有心脏病,这一下全完了,要不是抢救及时,田英怕是早就见马克思去了。
宿伟和王军被震惊了,半天了宿伟才说:“田局长,这些人的末日快要到了。你,放心吧。”
1999年5月24日12时30分。晴天。
汤县果品集团公司宾馆,方丽丽一问三答,什么事都愿意讲面对着全副武装的公安局长金安和市纪委常务副书记、区委
书记汪强,方丽丽显得很轻松。汪强说:“方小姐,我们都知道你是无辜的,但是,只要你如实地讲出祁贵、吕黄秋等人的犯罪事实,我们会考虑从轻发落你的。你注意一点,事情已经很清楚了,只要很好地配合我们,你就有立功表现了。为了让你丢掉包袱,心服口服说出一切来,我们在这二十盘录音带中选择一盘,让你听听。”
方丽丽一听傻了,今天早上她和祁贵的对话、床上的表演都录得一清二楚。她咬着嘴唇,羞愧的泪水流了出来。
金安说:“孩子,别伤心。我们注意祁贵一伙的犯罪事实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为了天下的女孩子再不受你受过的罪,你就说吧,说得越详细越好。”
方丽丽擦去了眼泪,点着头说:“金大叔、汪书记,我说,我全说。我要说个痛快,我要说个毫无保留。”
金安、汪强朝她点了点头。
1990年,十四岁花季的少女方丽丽在乡村中学初一班上学。班主任吴老师二十几岁,大学毕业不久。突然有一天,吴老师惊喜地发现,这个方丽丽实在是长得太美了。吴老师以辅导学习为名将方丽丽强奸了,以后的多次诱奸,使方丽丽怀孕了。方家知道此事时很是生气,方父到吴家闹事,吴龙说他们是在谈对象。方父自然是求之不得,在媒人的说合下,方父拿到了一份吴龙和方丽丽签的“夫妻协议”后回家了。他想,吴龙是个国家老师,月月有个麦儿黄,丽丽跟上吴龙定有享不完的福。
几年后,吴龙调进了县城工作。为了这桩婚姻,方家父母经常打发方丽丽到县城帮吴龙洗衣服、做饭。吴龙呢,又和一位女教师常玲谈对象。时间一长,常玲看出了吴龙与方丽丽之间的反常。方丽丽也知道了吴龙在和常玲谈对象,便把她和吴龙的“夫妻协议”让常玲看。常玲了解事情的真相后,即刻与吴龙一刀两断。吴龙得知女友与他断绝关系的真相后,大骂方丽丽,他说,订了个夫妻协议算什么,我根本不会娶你!
方丽丽哭喊着回家把吴龙的事告诉了父母,方父即找到了吴父。吴父和方父进城找吴龙,让吴龙别胡来,否则要去告他。吴龙无法,只好假意答应,再不和其他女性来往,可心里却另有盘算。
时间的推移渐渐淡漠了吴龙心中的那份“夫妻协议”,1995年春,经人介绍吴龙又与一王姑娘谈上了对象。刚谈不久,吴龙便忏悔般地向王姑娘道出了那段实情。王姑娘有过谈了两次恋爱,两次被玩弄并抛弃的经历,权衡了许久后,原谅了吴龙。这年年底,方家怕吴龙夜长梦多,催吴家娶亲。吴龙以方丽丽刚满十九岁还不够结婚年龄为由拒绝。1995年8月,吴龙突然和王姑娘结了婚。听到消息后,方丽丽当即昏倒在地。方父手执斧头要去拼命,被村人拉回。
第二天,方丽丽在父亲的带领下,到公安局告发了吴龙奸淫她的经过。公安局当即立案侦查,于当天依法逮捕了吴龙。两月后,经法院审理,以强奸幼女罪判处吴龙有期徒刑十年。
吴龙被判刑的第二天,方丽丽含泪告别了父母,悄悄地坐上了南下的火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