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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念羊-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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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着刺啦一声,一股血臊的皮肉烧焦的味道弥漫了整个房间,他发出杀猪一样的惨叫,昏死了过去。
  张一梅和黄义花把他抬到了炕上。
  黄义花看着他血淋淋的样子,手在他的鼻孔上试了试,然后满脸是汗地看了张一梅一眼:“又少了半截子!”
  张一梅说:“一人一半,那半截子以后你用去,我不用了,按理说,还有我的一个蛋……”
  黄义花说:“他还能活吗?”
  张一梅说:“看他的造化了。”
  黄义花说:“你杀人了,我得报官。”
  张一梅说:“他还活着,你报官了我就说他杀了路在德,一个人和半截牛牛相比算得了什么!”
  黄义花说:“他杀了路在德?不可能!”
  张一梅说:“你去问他,他和小掌柜一起干的!”
  黄义花不说话了。
  张一梅说:“你要报官就赶紧去吧!”
  黄义花坐在了地上,什么也不说了。
  不知过了多久,黄义花转过头对张一梅说:“让我不报官也成,你得给我五十个银圆!”
  张一梅说:“我给你一百个。”
  这时,她们听到了他的呻吟声。
  天亮了。
  46
  “妈,我一梅婶被抓走了!”路之焕从窑外跑进来扑闪着两只眼睛急急火火地对白如云说。
  白如云放下了手中的活计,从窑里跑了出来,路之焕跟在她的屁股后头,他们从窑里跑出来的那会儿,举止和表情都像发生了地震一样。正在窑门口沙土地上写字的路之珍,看着妈妈和哥哥都在跑就下意识地跟上去了,他已经能写近百个完全不同的字了,也能将《百家姓》、《三字经》等倒背如流了。白如云已挖空心思地将自己知道的所有字都教给了他,很明显地,她已不能满足他的学字需求了,因此,没事可做的他总将自己学到并且学会了的那些字一遍遍地在地上写来写去。令人钦佩的是,他并没有在这种枯燥无味的重复中感到厌烦。
  白如云远远地看到两个衙役押着张一梅走在离开金羊塬的路上,她一边呼喊一边奔跑着,身后是两个被甩得远远的孩子。
  张一梅停了下来。
  白如云上气不接下气地说:“他一梅婶,这到底是咋了?”话没说完眼泪就扑啦啦地流了下来。与流着泪的白如云不同的是被衙役捆绑着手的张一梅,却给了她一个灿烂的微笑。那微笑使张一梅的眼神如深秋湖泊般地深邃并且深情了起来,而张一梅的脸蛋儿则在张一梅的微笑里变得红扑扑的,仿佛在告诉白如云,张一梅的胸膛里此刻开满了鲜花,那些盛开的鲜花通过明亮的血液映红了张一梅的脸庞。但让白如云感到揪心的是张一梅鬓角的那两绺头发,它们飘荡在夕阳西下的晚风中,壮美中挟裹着凄苦,凄苦中却又包含着小草一样岁岁枯黄的平静,平静的战栗让白如云的心灵为之震撼。但是,白如云并没有闲工夫欣赏这些,她抓住张一梅的手就像张一梅的头发一样颤抖着,半天才从嗓子眼里喷射出这样一句话来:“他一梅婶,这到底是咋回事呀!”
  看着白如云,张一梅的表情更加平静了起来,像风中的尘埃那样若有若无地对白如云说:“如云姐,没事的……”接着,她看了那两个衙役一眼,对他们说:“我要尿尿!”
  那两个衙役站在原地,呆呆傻傻的,仿佛没有明白张一梅的意思。
  张一梅又说:“我要尿尿!”
  那两个衙役这才反应过来,不怀好意地诡笑了起来:“那你就尿啊!”
  张一梅瞪了他们一眼:“你们给我脱裤子?”
  那两个衙役放肆地大笑了起来:“我们怕你把老子的球咬掉!”
  张一梅给了白如云一个眼色,示意她陪自己去路边的小沟里,白如云便跟着张一梅走了。
  那两个衙役蹲了下来,一个问另一个要了支烟,另一个也点了一支,同时悠悠地抽了起来。风吹过来,他们吞吐烟雾的姿势告诉金羊塬,他们抽烟还有另外一个目的,那就是蹲在地上闻张一梅的尿骚味。
  白如云为张一梅解开了裤带,但张一梅并没有蹲下去尿尿的意思,朝自己的身下点了点颌,白如云又帮她把内裤扒了下去。就在这时,白如云看到张一梅内裤一侧有一个小口袋。
  张一梅说:“如云姐,你拿去吧,里面有票子……”
  白如云向后退了半步,不知该说些什么。
  张一梅又说:“如云姐,你拿着它再买些地……”
  白如云的眼泪猛地流了下来,情不自禁地,她扑上去抱住了张一梅,接着,她们一起哭了起来。这投入的哭,使张一梅的裤子掉落下来堆积在了脚踝处,而内裤则在阳光中很不优雅地死命地连接在她的两条大腿之间。随后,她们都听到了衙役的吆喝声。
  白如云一边为张一梅提着裤子一边说:“他一梅婶,要不把这票子送给衙役……”
  张一梅说:“没用的……”
  从沟壕里上来的两个女人开始有说有笑了,这使两个衙役有些不能适应,感觉怪怪的。
  张一梅对有些傻气但却非常可爱地看着她的路之珍说:“嘿,娃儿,过来,让婶亲亲你!”
  路之珍走过去把脸蛋儿递给了张一梅,张一梅的双唇在路之珍的脸蛋上夸张地响了一声,蹲了下来:“婶婶要走了,你想对婶婶说些啥……”
  路之珍用手抹平了眼前的黄土,坐下来,一笔一画地写起字来。
  张一梅看着路之珍写,但却不认识路之珍写的是什么,就问路之珍:“告诉婶婶,你写的是什么呀?”
  路之珍把地上的字一个个地念了出来:“一——梅——婶——我——和——妈——妈——会——想——你——的——”
  张一梅的眼眶湿了,泪流到了脸上。接着,她被两个衙役吆喝着走了。当她再次回头,金羊塬和白如云他们都已被夜色涂得模糊不清了。
  47
  没有了东西的王伙子的下身红肿得就像个猪屁股,并且开始化脓。尽管黄义花为了治好他的病把金羊塬周围几乎所有看病看得好一些的医生都找到了,但他们都没办法医治好他。现在,他已躺在床上奄奄一息了。他说:“男人一辈子就活了个球,可是我的球没有了,我还活个啥。”以前,他常听别人说“一辈子活个球嘛”这句话,觉得那是随口说出来骂人的、发泄的话,现在他没有了球,才发现这句话中蕴涵的道理。因此,他在时而昏迷时而清醒中,说的总是这句话,但眼巴巴地望着他的黄义花直到他死的时候也没有听懂他说的这句话,甚至以为他是痛得不成了说胡话。
  一个球被女人咬掉的男人,尽管人们或多或少有些同情他,但这件事本身极可笑,因此,人们的笑声也就冲淡了对他的同情。甚至连他的女儿王平川来看他的时候,也不好问他的病情。王平川从他说的那句话中来,并在那句话中走了,但也没有听懂话中的意思。路在贵不与王平川同床,已成了王平川压在心上的一块石头,作为女人,她只能在背地里流泪。因此,在看望父亲的时候,王平川并没有觉得父亲是个荒淫无度的色鬼,抛开亲情不说,作为两个肉体的人,他们之间甚至有了一种同命相怜的感觉。这种感觉使王平川在自己父亲的面前流了不少泪,但泪水却不能医好父亲的病。
  王平川走后,王伙子就不再说那句话了。那段日子,高烧不断的他开始梦话连篇了。昏迷中,他看到了曾经为黄义花招过魂的那个和尚,他看到他在遥遥远远的天际朝他托起手掌说阿弥陀佛,他把他当成了神。他想,神有时会给人一次机会的,但他的神现在不知去了何处。于是,他开始一次次地呼喊自己的名字:“王伙子——回家了——王伙子——上身了——”这声音与他给黄义花招魂时的声音别无二致,但却没能把他的魂给招回来。他看到了点燃了的香和正在燃烧着的黄表纸,他甚至能听到烧黄表纸时的声响和嗅到香烟缭绕之时的味道。随后,他看到像山一样堆积着的白色香灰和奇形怪状的像平原一样堆积着的黑色纸灰,被一股风刮得七零八落。那些香灰和纸灰一股脑儿地扑打在他的脸上,呛得他睁不开眼睛也喘不过气来,他想再唤一声“王伙子——你回来——”,但一口被吸进来的气卡在他的胸膛里,因为没能及时地被呼出去并且变成呼唤的声音,进而将他的脸涨得肿大并且发紫,甚至在他的胸膛里爆炸开来,炸坏了他的脾肺和心脏,让他面目狰狞地在一团漆黑中离开了这个世界。
  于是,黄义花尖锐而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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