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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叫起来:“哎呀,还是卢市长啊,罪过。罪过!”
卢定安取笑:“你好像专门喜欢制造误会。”房亮拱手赔笑:“我请市长吃夜
宵,算是赔罪,不知市长肯赏脸吗?”卢定安自然不会接受:“不用了,你给工人
盖房子,何罪之有?”房亮难得碰上这样的机会,却不可能不诉诉苦:“是简主任
把我引荐来的,现在我坐了大蜡,他却不管我了。”
简业修讥讽他:“你坐了什么蜡?”房亮鬼鬼祟祟地把简业修拉到一边:“区
里欠着我的工程费不好好给啊!”简业修不信,这些人嘴里虚的东西太多:“不会
吧?他们有钱呀,市长为资金问题专门在这儿开的办公会,是我给落实的。”
“我知道他们有钱,但头头太黑,我上一次供就给我拨一点,老是欠着我的。”
“你是说钟区长?”
“不,那倒是个挺好的女人。”
“袁辉?”
房亮急忙辩解:“我可没说,你千万可别给我捅出去!我信得过你,才叫你给
我出个主意……”
第二天上午钟佩刚一到办公室就被房亮拉到了铁山新村的施工现场,在白天就
看得非常清楚了:原来的工人新村分成了两半,一半正在建新楼,有的已经盖起两、
三层高了,另一半仍旧是破烂平房。在这两个世界中间,建筑公司垒起了一道砖墙,
但被推倒了好几处,砖却不翼而飞了,房大胖子向区长告状:“您自己看,钟区长,
这工程没法再进行下去了,我们在工地上放什么丢什么,你们工人新村的居民拿钢
筋,搬水泥,见什么拿什么,我们垒起一道墙,他们把墙推倒,将砖偷走……这建
筑成本还有办法计算吗?”
钟佩皱起眉,房亮怕她不信又陪着她来到旧房区,凡是门前还有空间的人家,
都码放着新砖,整袋的水泥,见缝插针地竖立着的钢筋……房亮得理不让人地继续
抱怨:“还有呵,钟区长,前期的工程款是我先垫付的,你们的资金再不到位,我
就得停工了。”
钟佩觉得更邪乎了:“哎,这是怎么回事?我们的资金早就拨过来了!”
“没有,我向袁副区长不知催过多少次了,催一次给一点。”
“我再问问。”钟佩疑疑惑惑,心里乱糟糟地找到新村居民委员会,里面没有
人,也堆放着不少建筑材料,她拦住一个老人,想问什么,老人耳聋,跟她摆摆手
竞自走了。她只好又找到郭保民家,郭保民住的这一排房前并没有存放建筑材料,
她感到有些奇怪,喊了一声,“郭师傅在家吗?”
老郭迎出来:“哟,是钟区长,屋里坐。”
他们进了屋,不坐到床上去,地上就显得太挤了,脱鞋上床又太麻烦了,钟佩
赶忙说明自己的来意:“你们这一排住户,好像没有存点建筑材料?”郭师傅苦笑,
并不搭腔。她又问,“我看到许多人家拿了工地上的建筑材料,想干什么呢?”
“政府既然不管了,有能耐的人家准备明年春天自己翻盖房子。”
钟佩一惊:“这怎么可能?政府没有说不管啊!”
“叫我们搞住房储蓄我们搞了,搞完了也没有动静了,看到前边的大楼一点点
地盖起来了,大家心里不平衡,都是工人,一新一旧两种日子。”
“后边这一大片放在第二批……”钟佩也觉得这种解释连自己都不想听。
“中国的事,第一拨赶不上,后边还有没有就难说啦。剩下的这些住户,大部
分单位已经黄了,拿不出钱给危改,国家还会管吗?”
钟佩更像自言自语:“一定得管!”
“我也琢磨,政府无论如何不会见钱眼开,看人下菜碟吧?”
邻居听说区长下来了,都凑过来想听点消息,进不了屋就堵在门口,越堵越多。
已经拆掉房子的同福庄却陷入了另一种麻烦,由于迟迟没有施工,无人照看,
这么一大片天然的空场,糟蹋起来太容易了——变成废墟的同福庄又成了垃圾场!
附近的单位和居民随心所欲地往这里倒脏土,丢弃废物,夜晚在上面大小便……天
天都有从这儿搬走的老住户回来看看,看新楼是否有动静,却就是老没有动静。老
住户们在自己的老地基上越聚越多……渐渐形成惯例,每天早晨同福庄的老住户们,
都要在同福庄的旧址上碰头。
交换信息,商量该怎么办。一传十,十传百,参加这种聚会的人越来越多,像
赶早市一样,这其中也有简玉朴,人们自然就喜欢向他打听消息:“简大爷,您也
着急呀?”简玉朴叹息:“唉,没法子,跟闺女一家三口挤在一间房子里,害得女
婿天天晚上住在医院的值班室里。”
“是啊。当初让我们搬迁的时候催得那么急。还把老实巴交的刘玉厚给逼死啦,
等我们走了,他们也走了,一晃四、五个月过去了,一点动静都没有!”
“把我们糊弄走了,新楼又不建了,这不是麻子不叫麻子——坑人嘛!”
“闹不好还真就是一场骗局!”
有爱多事的人站了出来:“简大爷,您的儿子不是升到市里专管拆迁嘛,卢市
长跟您的关系也不一般,您替咱大家跟他反映反映行吗?”简玉朴赶忙向外推辞:
“我跟业修说过多少遍了,卢市长也知道这件事,他们很着急又不好插手,听说耽
误在韩国人手里,得是咱区里去催……”有人炝火:“别听那个,只要心齐就好办,
染整厂一千人到市政府门前一坐,半天的工夫什么都解决了!”
“咱们得先找区里去问个明白,区里不行再找市,怎么样?”
“对,就这么办。”急公好义的、愣头青胆子大的以及愿意出头的人还是不少
:“谁跟我去?”响应的也不少,有人叫号:“简大爷,您算上一份儿吗?”筒玉
朴退缩:“我身子骨不好,明天这个时候还是到这儿来听你们的消息吧。”有人高
喊:“简大爷可不能不去,您去了有分量!”简玉朴想再说几句,已经没有人听了,
被大家架着拥着夹裹着就走了……城厢区政府得到了这个消息还不慌了神吗?顾全
德出面做解释工作,态度诚恳,作揖拱手,他在城厢区原本口碑就不错,许愿一个
星期后一定给大家一个确切的答复,最后还真把想闹事的人给哄散了。周原喘过气
来就赶紧去找杜觉,运气不错,在土木集团豪华的总经理办公室里堵上了杜觉,杜
觉却对他搪塞:“我也很着急,有时一天要给崔太永发5 个传真,光是国际电话费
至少花了我有一万多元了。”
周原心焦:“韩国人是什么意思呢?”
“他们老强调算不下账来,这样上马会赔钱。”
“当初他们答应接这个工程的时候是怎么算的呢?”
“总之,韩国人不是东西,跟他们打交道最麻烦,好合作的还得说是美国人,
欧洲人也可以……”
“他们是不是想打退堂鼓?”
“他们不开口,咱就不能给他这个台阶下呀!”
“但也不能老这样拖下去,居民们情绪激昂,经常到区里去质问,万一再闹出
染整厂那样的静坐事件,我们可就惨了,这您应该能够理解吧?”
最后周原总算逼得杜觉答应尽快叫韩国人给个肯定的答复。
答复还没有得到,同福庄又有了新变化,有些进城做买卖的外地农民,看见有
那么一块空地方老闲着没人用,而且又在市中心,就搭起了棚子,又存货,又当落
脚的地方。中国的事,有一个人干,就会有一千个、一万个人跟着学,呼啦一下子
就搭起了一大片。更要命的是里边还有外区的拆迁户,一时找不到住的地方也到同
福庄这块难民营般的地方支起帐篷落脚……同福庄的老住户看见这个哪受得了,以
为这样一来动工就更无望了,每天在那儿聚会的人又增加了许多……周原跟杜觉通
过电话之后就急急忙忙来找顾全德,自打拆迁以来他就很少向区长报好消息,而按
着老百姓的说法,不断向头头报告坏消息的人是不会有好结果的。他把敲门当成了
一种形式,不等里面应声就竟自推开门走了进去,而且进门就嚷嚷:“区长,这下
可麻烦了,在同福庄又搭起来许多新窝棚,闹不好将来我们还得搞二次拆迁!”
顾全德显然已经知道了,他只问杜觉那里有没有消息?周原告诉区长,韩国人
正式答复说不干了。
“不干了?一句话就想推个一千二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