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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天福赶紧拿凳子,让钟佩坐下,然后解释:“钟区长,这全是一场误会,那
天我们不过是在一起跳跳舞,唱了几首歌,被于总碰见就闹成了这样……”“以前
的事我现在不想谈,只想见见我的女儿。”
“哎呀,她不在这儿……她在深圳,开了一家非非时装商店,我的货都是经她
的店进来的。”钟佩疑惑:“今天上午还有人看见她跟你在三义里卖内衣嘛!”
“那一定是看花眼了,”姚天福从抽屉里拿出三沓百元的人民币,“您来的正
好,不然今天晚上我还得到您的家里去,这是给于非的货款,她叫放在您那儿,明
后天她回来取。”
“她要回来?”这显然勾住了钟佩,但她不看那沓钱,“我不管你们的事情。”
“这笔钱她要得很急,我明天一早就外出,见不到她,您不给带上怎么办呢?”
钟佩犹豫了。姚天福嬉笑:“这又不费您什么事,于非又是您的亲女儿,她的
买卖不就跟您的买卖一样吗?现在这年月还有给钱不要的吗?我要是滑头,给您不
要就再也不给了,着急的是于非。她还得一趟趟地来求我……”既然女儿要回来,
她就不愿再听眼前这个粗俗的家伙饶舌:“好吧,这是多少钱?”
“三万,您数一数。”钟佩看了看,还带着银行数过的印记,就放进自己的包
里。姚天福拿过一张纸和笔:“您得给我写个收条,这是财务手续,好下账。”钟
佩迟疑着,却也不能再从包里把钱拿出来。既然收了钱写个收条也是很自然的,就
问:“怎么写?”姚天福把纸和笔放到钟佩面前:“随便怎么写都行……要不就写
收到姚天福现金三万元。”钟佩略加思索在纸条上写了“替于非代收姚天福归还的
货款叁万元整”,然后签上自己的名字交给他,仍觉得姚天福的神情有点不对头。
同福庄小学放学了,在众多结伴行走的同学中间,姚雷、李小朋、二虎拦住了
各自要抢劫的对象:“你带钱来了吗?”被拦住的同学乖乖地交上早就准备好的钱,
赶紧跑开了。其他同学像躲避灾祸一样远远地避开这三个小瘟神,有胆小的又跑回
了学校,有个白白净净的男孩子躲闪不及被姚雷堵住了:“丁浩,我找你要的钱带
来了吗?”
丁浩嗫嚅:“我没敢向家里要。”“你就敢违抗我?”姚雷上前一步猛推丁浩,
丁浩一个屁股墩摔倒了,姚雷一把抢走丁浩的书包,“今天便宜你,明天拿钱来赎
你的书包。”丁浩哀求:“我还得写作业哪……”“写个屁,先完成我的作业再说!”
三个小子歪脖子扬脸,摇摇摆摆地走了。一年级的老师站在校门口目送自己的
学生回家,看见了他们的恶行,赶忙返回到教研室向简业青告状:“姚雷那几个人
又抢你们班的钱了……”简业青放下怀里还抱着的一摞作业本,转身想追出去,校
长进来拦住了她:“简老师,下午你到区教育局去开个会。”“什么会?”
“我们学校要拆迁了嘛,商量把学生往哪儿分,老师们往哪儿分。”
筒业青诧异:“这样的会怎么让我去听?”“还有一项内容,居住环境和青少
年犯罪的关系,你是高年级组的组长,又一直住在同福庄。熟悉情况。”
简业青不快:“我宁愿不熟悉这种情况。”“怎么啦?”
“我……实在受不了啦,过去要不是图离家近早就想办法调走了,就是刚才,
姚雷、李小朋他们还在大街上抢同学的钱!有的同学说,管着我们这个学校的不是
校长、老师,而是几个学生流氓,同学们最怕的也是他们……”
校长很少见简业青如此激动:“我也听到了一些反映……”
简业青仍旧气愤不已:“小学生怀孕的事,出在我们学校,少年犯罪率,我们
学校在全市不算最高也排在前几名,打架斗殴、偷偷摸摸,那是常事,造成这个局
面不是您校长的责任,也不是我们当老师的不负责任,这个地方的根太臭了……不
论一家几辈儿、老少多少口,都挤在一间平房里,大人们干什么事都瞒不了孩子,
造成小孩子性早熟,甚至从小就性扭曲……”
年轻的女老师接过话头:“有人反映,我们的学生还要向姚雷等几个霸道的家
伙交纳安全保护费,多则30元,少则10元,不交钱就挨打。学生哪来的钱?还不是
回家向家长要,或者到别的地方去偷吗!”
还是校长会疏导:“你把这些情况带到会上讲一讲不是很好吗?也让教育局的
领导明白我们学校落后的真正原因。”
就在老师们还谈论姚雷的时候,姚雷已经回到家,投有吃午饭,又开着他父亲
的蓝色大发车跑了,在三义里西面的一个湖边停了下来,中午太阳暖和,许多小学
生在湖面的冰上溜冰,极少数的人穿着冰鞋,大部分人穿着普通的鞋在冰上玩耍。
姚雷、李小朋下车来到冰上,他们相中了一个穿得花花绿绿的小姑娘,她正是大鞋
底子李素娥的女儿,姚雷喊她:“哎,你叫什么名字?”
贾兰兰的性格也很冲:“干什么?”
“我叫姚雷,他叫李小朋,问问你叫什么名字有什么关系?”
“我叫贾兰兰。”
“贾兰兰,我们请你去吃麦当劳,去不去?”贾兰兰有点犹豫,李小朋过来拉
她:“走吧,他会开汽车,一会儿就回来。”贾兰兰扬起脸顺着李小朋手指的方向
瞧,果然看见湖边停着一辆汽车,犹犹疑疑地跟着他们走出冰面……
下午,吴虚白乘出租车来到梨城大学半心湖畔,这位香港恒通财团的投资部经
理四十多岁,与人们见惯了的面孔白皙、神采俊逸的香港老板很不一样,他面色黑
红,相貌粗砺,但气度严整,温厚沉实,更像风硬水凉的北方汉子,他来到夏尊秋
的楼下,摁响了大门报话器,里面传出女主人的声音:“请问找谁?”
当吴虚白开口说话的时候,就露出了浓重的广东口音:“尊秋,我是吴虚白。”
大门“嘭”地一声开了,待到吴虚自走到三楼的时候,夏尊秋的房门已经打开,
她站在门口把他迎进去,两人相互凝视:“我想你。”“我也是。”拥抱,轻吻,
有一种重逢的欣喜,也有一种自然的优雅。吴虚白专注而诚恳:“你真美,似乎更
年轻了。”
夏尊秋含睇一笑:“谢谢。”
吴虚白眩目动情:“那天我听到你的电话留言,为你担了一份儿心,同时又有
点振奋……”夏尊秋却佻脱诙谐地逼问:“幸灾乐祸,还是想乘人之危?”“因为
你太优秀了,以前我觉得你从来不需要我的关心,我的照顾,或者是我的感情,一
旦听到你说你需要我,当然兴奋,我知道你改变主意了。”
夏尊秋稍一迟疑:“什么?”吴虚白从口袋里掏出个精制的首饰盒:“这次我
特意选了一枚戒指,希望你收下,别再让我失望了。”夏尊秋笑着把戒指戴在无名
指上,她的手指很长,柔洁敏感,她举起来欣赏着,不知是欣赏那钻石戒指,还是
欣赏自己的手指?“这颗钻石真漂亮!”她嘴里称赞着戒指,却把它从自己的手指
上摘下来,放进盒里,又塞进吴的口袋。吴虚白变色,呆呆地任她帮自己脱下外衣,
挂到衣裳架上,在这一连串温雅的动作中,夏尊秋的眼睛里现出一种不易觉察的犹
豫和距离。
吴虚白抓住了她的手:“尊秋,出了什么事?”夏尊秋躲避着他的目光:“你
指什么?”“我指的那个人是谁?”
夏尊秋摇摇头:“没有你说的那样一个人。”
“不对,我认为你实际上已经答应跟我结婚了,怎么我来了你又变卦了?”
“对不起,我还没有准备好……”
吴虚白轻叹一口气,坐到沙发里:“我们是不是分开得太远也太久了,我越来
越猜不透你是怎么想的了?”
“我只是没有把握。”
“我有把握,你现在过得并不快乐。”
“是的,常常感到孤独,有时还会变成难以排遣的痛苦。”
“在孤独中创造,在优雅中痛苦,或者说在痛苦中优雅。”夏尊秋抚摩吴虚白
的头:“别这样,你不是刻薄的人。”吴虚白无奈:“唉,我真怀念在芝加哥的那
几年……”
“芝加哥也是一座巨大而忧郁的城市。”夏尊秋想岔开这种太过敏感的话题,
“先不谈这个,你想喝点什么?是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