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简业修眼珠子发红,举起杯:“您没有变,还是我过去的那个大哥!”
卢定安看看他,好久没有听到筒业修这样称呼自己了,有一种亲近感,也有点
别扭。是业修有了江湖气?还是自己当官当大了疏远了儿时的伙伴?他急忙用话岔
开自己不舒适的感觉:“我这也是跟老左们学的,不管他们多么可恶,却有一条优
点,那就是抱团儿,当兵的敢干,出了事当头儿的死保部下。可有些所谓的老好人,
一看到好人出事为什么就要躲得远远的呢?”
简业修又举起杯:“太棒了!”“业修你喝得太多了……”于敏真过来劝阻,
想夺过丈夫手里的酒杯,简业修打开了她的手:“躲一边子去,管天管地你竟敢管
到市长的家里来了!市长是我大哥,我们哥俩好长时间没有在一块喝酒了,我高兴!”
宋文宜拉着于敏真又坐回去:“你别管他们,好不容易赶上他们高兴。
就叫他们喝个够呗。“
卢定安也发觉简业修变了。以前简业修见了他都是毕恭毕敬,一口一个市长。
哪敢像这样在他面前大口喝酒,大声说笑?
想不到几个月没见,从监狱里放出来胆子倒变大了,人也撒得开了……卢定安
有意逗他:“你刚才说什么太棒了?”
简业修显然叫酒精烧得有点无所顾忌了:“您刚才那番话。
还有您卢大哥的为人,都是太棒了!“
卢定安绷起了脸:“少拍马屁,快点找金克任报到,市政府已经成立了危陋平
房改造办公室,他兼着主任,你给他当副手。
具体事是你干。我这个市长最该干,也是最难干的一件大事,就是平房改造,
这届政府的成败也在此一举,困难大得难以想象。
可来自四面八方的阻力更大,老实说我心里也没有太大的把握。
开会的时候各区都答应的挺好,要动真格的了却硬是推不动!等你上来找片地
方先打开局面,只要你一有成效,我看哪个区还敢推诿耍赖!“
简业修的头脑激灵一颤,马上清醒了,嘴上却说:“市长。
我……不想再干了。“
卢定安瞪起眼睛:“什么?”
简业修压低眼眉:“谢谢您的好意,我已经寒心了,何况身上也有污点儿了,
就别再给您惹麻烦啦!”
卢定安“啪”一声把筷子摔到桌子上,坐在客厅里的两个女人吓得站了起来:
“窝囊,不就是在检察院呆了几天吗?一出来就升官,不是把脸一下子都正过来了
嘛!,,简业修闷了一会儿,不敢跟卢定安硬顶,嘴里嘟嘟囔囔:”官场险恶,人
家说是铰肉机,一点不错。这回这么草率地抓我,而且是市委一把手亲自批示,还
不是因为我给您提供了一个关于平房改造的调查报告?您刚才也说了,抓我是向您
下刀子,您不早就深切地感受到高处不胜寒了吗?“
卢定安脸色又变得铁青了:“你怕了?”
简业修低垂眼睑:“我是蹲过班房的人,个人再也没有什么好怕的了,但替您
忧虑,我在检察院里没说一句关于杜家的事,没想到这倒救了杜家,听说市委书记
开始联合杜头儿,一块反对平房改造,他跟住平房的人又没有仇,反对平改还不是
另有别的打算。一个是笑面虎,一个是老狐狸,下面有一大帮人,各个层次、各个
部门都有他们的人,即便是市政府下面的各区局委办,就能都理解您的想法吗?从
上到下给您布下了一个大陷阱,您还不到50岁,把后半生的政治前程全压在平房改
造上,冒的风险是不是太大了?只要您说这些问题早想过了,不改初衷,我没有二
话,豁出去了!您从小就跟我大哥一样,我才敢说这种话,除去我也没有第二个人
再敢跟您说这样的话了。”
卢定安闷头喝了一口酒,没有吭声。于敏真进来埋怨丈夫:“业修你可真是不
懂事,你到底是来感谢市长的,还是来惹市长生气的?”
卢定安挥挥手:“没有的事,业修说的是真话,我生的哪门子气?业修,你也
别受了点挫折就疑神疑鬼,我再跟你说一遍,我的决心早就下了,市长可阻不当,
平房改造工程不能停!想干点事的确很难,但干的过程中,特别是干成了,还有一
种快乐和欣慰。不干事同样也不容易……”
简业修两眼直视卢定安:“我明白了……话说回来,您只有牢牢地坐稳市长的
位子,平改工程才能进行到底。”
卢定安的口气硬得像钉子:“高处的寒冷由我顶着,你只管干你该干的事。”
简业修乘机提出自己的要求:“市长,既然您下了决心我就豁出命去干,但有
一条,我不能光当个跑腿学舌的副主任,我想在危改办下面成立个公司,别人不干
的我干,别人千不了的我干,等我做出了样子看他们还说什么。”
“好,我凋你上来就是这么想的。”卢定安大喜,转头又嘱咐于敏真,“敏真
啊,你督促着点,让业修快点到市政府上班。”
“您放心。”于敏真兴奋异常,答应得也干脆。她见男人们的酒喝得差不多了,
时间也晚了,就拉着简业修告辞出来,回到自己的汽车旁,于敏真突然抱住丈夫吻
了一下:“祝贺你,亲爱的!”
简业修冷冷的:“你有病啊?”“我太高兴了!想想吧,到市里当危改办副主
任,是给金市长当副手,起码也比区建委主任高出一到两级。”
简业修形体疲惫,满脸落寞:“你可真是官儿迷,一个女人为什么这么势利?”
于敏真今天真是高兴,不管丈夫的话多么难听也不上火:“对,我就是官儿迷,
就是势利眼,我高兴。”筒业修自了她一眼:“我刚才跟市长说的话你没有听见吗?
我真的不想干,从检察院放出来反倒升官了,你想想人家会怎么说他?再说我也不
想搅到高层的政治斗争中去。”连于敏真也猜不出他说的是不是真心话:“现在由
不得你了,市长已经下令,你去也得去。不想去也得去啦!”
简业修懒得再搭理她,只顾自己往前走。于敏真小跑几步追上他:“你不能走
慢点吗?远的不说先说眼前吧,你满身酒气,怎么去看许律师呢?”“我在车里睡
觉,你自己进去。”“那怎么行?我跟人家说好是两个人一块去,这也是礼貌。”
简业修不说话,找到一个地沟眼,他蹲下身子,用手指伸进嘴里,抠了几下就
大吐起来,不仅把刚才喝的酒都吐出来了,把晚上吃的饭菜也都吐了个一于二净。
“你疯了!”于敏真心疼地跑过来给他捶背,“哪有你这样糟蹋自己的……”
她起身跑回车里,拿来一瓶矿泉水递给丈夫。简业修漱了口。喝了两口,然后
把剩下的矿泉水全倒到脑袋上、脸上……于敏真又叫起来:“嗨,嗨,你又干什么?”
简业修扔掉空瓶子,用手掌狠狠地搓着脸:“酒气没有了吧?”
于敏真又气又笑:“这跟落汤鸡一样,怎么到人家家里去?”
他们来到汽车跟前,于敏真为丈夫打开车门:“好啦,这回你可以在车上睡觉
啦,我跟许律师就说你叫市长给灌醉了。”
早晨,金克任的汽车来到简业修的楼下,司机按响了喇叭,简业修从楼里跑出
来,司机为他打开车门,他却不想进去,新官上任怎么也得拿捏一番:“金市长,
我非得去不可吗?”金克任含笑坐在车里不动:“那当然啦,你得赶快到位,以后
再有这种活动我就可以不出面,全由你应付了。”简业修一下子还不适应自己的新
职位,就寻找理由推托:“我的组织关系还都在区里,得等区里的头头通知我再找
您报到吧?”听简业修这样说也不是没有道理,这对金克任倒无所谓,但简业修是
市长点的将,也许将来是接自己这一摊子的,他决不能怠慢,就催促说:“快上来
吧,调令很快就下到区里,我给杜华正打过好几次电话都找不到他,这些事你别管
了,先干起来再说。”简业修万般无奈,至少是让金副市长觉得他是万般无奈地上
了汽车。
他们赶到城厢区,还是区政府的那间会议室里,原来墙上挂着的各种希奇古怪
的“钱”字被全部拿掉,长条大会议桌中央摆着城厢区几大片平房改造的规划模型,
四周坐满了房地产开发商,他们每个人的面前都有一沓印制精美的招商说明。前面
还是那个全区行政区划投影图,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