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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过忠贞,就会迟钝或多疑。一桩婚姻有百分之二十的爱情就足够了,百分之百则
不会幸福。当前日本女人奉行一个公式,找个有实力的丈夫,再找个有钱又肯出钱
的情人,从丈夫那儿得不到的情人给,情人没有的丈夫有。情人使男女在心理和生
理两方面都很愉悦,是一种和谐的人际组合,从人性完美的角度衡量,情人关系应
该是合乎道德的。”
于敏真不再回避:“您所说的这种关系是精神层面上的,还是情人面具下的性
消费?”“顺其自然,不要错过缘分。”“到目前为止人类还无法证实缘分的存在。”
“也不能证实缘分的不存在。”
“所谓缘分不过是巧合、碰撞、一念之间,可能带来美好,也可能制造罪孽,
机率相等。”于敏真脸上还凝着笑容,却令黑村愣怔有顷:“您知道吗?您的强大
魅力就是坚定的意志力和独特的个性,人们总是格外欣赏独立的个性,但这样的人
痛苦也最深。可叹哪,善于约束自己是人类高贵的标志,也许是人的最大虚伪。”
于敏真反唇相讥:“野兽不会约束自己,即使它不虚伪终究还是野兽。”
黑村举手做投降状:“我说不过您,但我为您抱不平,像您于小姐这样的人品,
这样的容貌,这样的才华,竟然还有人不珍惜、不崇敬有加……可见生活就是这般
不公正。”于敏真突然眼圈红了,泪光在眼睑里晶莹闪动。黑村站起身:“不谈了,
我们跳个舞吧?”于敏真迟疑了一下:“对不起,黑村先生,我该走了,我丈夫和
孩子还在家里等着我呢。”
黑村一愣,眼里有了怯意:“时间还早嘛……我没有得罪您吧?”
“没有,您想到哪里去了。”于敏真站起身,去意已定,“谢谢您的盛情,是
我送您回公司,还是打电话叫您的司机来?”
黑村愀然:“您不用管了,我还要再呆一会儿,别忘了我的建议。”
“我会考虑的。”于敏真直到出了饭店还在想黑村正树今晚的情状,他显然是
看出来她出了什么问题,也毫不掩饰对她的欣赏和欲望,他是诚心想对她好,安慰
她,让她开心,还是想趁机跟她发生点什么事情?她已经离开了,剩下他一个人还
留在饭店里干什么?难道会一个人喝闷酒?于敏真停了脚,犹豫着要不要回去把黑
村拉走。…一尽管他今天晚上说了许多不得体甚至是轻薄的话,但他也是人,老婆
又不在身边,对自己喜欢的女人有点想入非非或走火入魔不也是很正常的吗?他向
来对自己不错——于敏真对这一点绝不怀疑,没有黑村她就成不了梨城森洋的总经
理,在别人还都没有注意到她的时候黑村却已经在暗暗地赏识她了。
但她并不感激他,她为日本人赚了这么多钱常常心里不平衡,如果不是黑村,
她早就有自己的公司了,几千万美元也就属于自己了……正因为她一直要报答黑村
的知遇之恩,就迟迟没有离开森洋,但至今也没有彻底死了自己办公司的念头,却
又觉得没有前几年的锐气了……她忽然脑子一转,黑村一个人留在饭店,既不叫她
送,又不叫司机来接,一定是打歪主意找其他女人,今晚说不定还要在饭店开房间,
这家伙平常装得道貌岸然,很可能也是一个在灯红酒绿的风月场中摸爬滚打的老手
……商界成功的男人中还有干净的吗?从忡忡中憬悟过来,她头也不回地上了自己
的车,看看表时间还早,就绕到超市买了鲜菜、鲜鱼才回家。刚才听黑村讲了那么
多情呀爱的,她觉得似乎有点对不住丈夫和孩子,一丝情缕摇人魂魄,她渴望与丈
夫和好,让他哄哄自己,听他在失去控制时呢喃着爱与慰藉的胡言乱语,彼此地放
松和自然,酝酿和期待……她想象着,脸颊都热了。
于敏真回到自己的楼下,停好车拿出买的东西,心急火燎地往楼上奔,开门进
屋,看见简业修父子已经快吃完了,简业修听到她回来连眼皮都没有撩,放下碗筷,
抹抹嘴,拿起自己的包,嘱咐儿子:“宁宁,你收拾桌子。”宁宁不情愿:“你于
吗走这么早?”“今天晚上我上课。”“下了课回来吗?”“不回来,我得在医院
守爷爷。”
于敏真低着头让开门口,简业修出门走了。她将手里的东西扔到地上,无力地
坐下,看到餐桌上是从外面买的大饼、火腿和咸菜,碗里泡着方便面。宁宁担心地
看着她:“妈妈你吃了吗?”
“……没有。”于敏真对儿子撒了谎。“还剩下一点方便面,你吃吗?”
“你别管了,快去写作业吧,妈妈来收拾。”她嘴上这样说着,坐到餐桌前的
椅子上以后,浑身却忽然就像散了架,再也不想动弹。原来女人能干的动力来自家
庭的亲密关系,一旦失去这份亲密,就会变得脆弱无比。她在外面扮演强悍,张扬
个性,在家里却渴望能表现脆弱,甚至是处心积虑地滋养自己一直压抑在心底的脆
弱,女人最大的幸福莫过于脆弱地被男人强大的温情所呵护。她就是这样来塑造简
业修的,也是这样塑造了自己……在女性杂志的指导下培养他晚上离开她就睡不着
觉,一年四个季度里他得有三个季度抱着她入睡,天气最热的时候也得摸着她的手
才能睡得着,她亲热地嘲笑他一到晚上就像个吃奶的孩子……以前就是两个人吵了
架,上床关灯以后她总有办法使两个人和好,而且有了吵架的刺激会更来劲,简业
修说这叫“一通百通”。不管她白天多么累多么烦,却拥有整个夜晚的满足,使她
的身心得到彻底的恢复。她对简业修的身体状况了如指掌,精细地控制着他的情爱
节律,他有一点不正常都瞒不过她,不可能再在外边打野食,即便有那个贼心也没
有那多余的精力。她原以为把自己的一生已经设计得好好的了,谁料这一次简业修
是动了真怒,竟然这么长时间冷冻她,甚至不给她想和好的机会,她快要受不了啦!
在人的生命中,亲人之间的亲密关系不亚于空气和水,简业修的母亲并不是她害死
的,只是死前未能见上孙子一面,即使是这点事也不能全怪她,简业修怎么可能记
恨她这么长时间?莫非他是以此为借口想跟她了断?她在他身上下的功夫都成了他
去讨好别的女人的技巧?于敏真酸酸楚楚,忧伤像雾一样在周身弥漫开来,泪光在
眼睑下晶莹闪动……
凌晨四点钟,简业修在办公室改完《梨城市危陋平房调查报告》的最后一页,
把笔一扔,对站在身边的程蓉蓉说:“就是它了,你改完后打印一份清楚的,上班
后我得给市长送去。”还没等程蓉蓉应声他就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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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天把他熬坏了。哀伤近似仇恨,简业修因母亲去世窝在肚子里的火气,一
部分撒在了妻子身上,一部分就撒在给卢定安起草的这个关于平房改造的报告上了。
他从梨城市图书馆、梨城大学图书馆搜集了足够的资料,研究了城市史,把凡是能
推给别人处理的事都推出去,白天写,晚上写,在医院里守护老父亲的时候也在本
子上划拉……他划拉出一页,程蓉蓉就给打印出一页,他以前没有想到这个貌不起
眼的打字员居然是个人物,不论他的字迹多么潦草,有时简直就是鬼画符,她也能
认得出来。有时他太累了不想动手,就半躺在椅子上闭着眼说,他说一句程蓉蓉打
一句,两个人经常是一干一个通宵,他困坏了可以坐在椅子上打个盹儿,程蓉蓉则
守在旁边等他醒来再接着咬文嚼字……就这样把高高大大的简业修熬趴下了,她还
是原先那副平平常常、矮小轻捷的样子。她站在简业修跟前盯着他看了老一会儿,
毅然转过身把简业修的胳膊搭在自己肩膀上,想把简业修背到里间的床上去,以她
的身量又怎么能背得起人高马大的简业修呢?反倒把人给鼓捣醒了。他“腾”地站
直了身子,迷迷瞪瞪地看着程蓉蓉:“你要干什么?”程蓉蓉不好意思:“对不起,
把您给弄醒了。”他问:“哪儿有问题?”
程蓉蓉笑:“哪儿也没问题,我想把您背到里屋床上去。”
“什么,你能背得动我?”“我背得动,不信就试试!”程蓉蓉认真起来,转
过身子让后背贴紧简业修的前胸,“来!”这让简业修觉着新奇好玩儿,恶作剧般
地躬起身子往下一趴,双脚还没有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