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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桐也没再硬扳。人嘛,就是这样。你要强硬,他也不会软。你要温和了,他也会
有感触。他也有他的情感,他也是个普普通通的常人,凡人。
此时不知他是为走到了这一步,积重难返,必须要舍去一头而后悔呢?还是真正的
儿女情长,英雄气短,为毕竟是夫妻了一场而伤情?不由他挤出些许热泪来。他的头正
依偎在淑敏的肩胛上,发出一阵轻微哽咽声。
孟淑敏感到了滚烫的泪珠儿,落在了她浴后干爽的肌肤上。
淑敏有些惊异了,心中害怕的老虎,一下子变成了慈猫。又是让她没想到:这在他
汪桐是头一次,起码在她面前是第一次的破天荒……
女人,真是“刀子嘴,豆腐心”。她以为他在良心发现?或是俱悚了法律的无情威
慑?
他为什么就不能感到后悔?感到对不起自己的娇妻?男儿有泪不轻弹嘛!必是有他
难言的苦衷和委屈,触动了他伤感的脆弱心灵!尤其是好强的男人,脆弱深埋在心底,
怕是比爱哭的女人有过之而无不及!
孟淑敏转过身来,把压在一侧的胳膊伸过汪桐的头颈,另只手拿起头下的枕巾,给
他擦着泪,自己也红了眼圈儿。“别哭啦……有话要说吗……我想,你该对我说些什么
吧?”
汪桐确实说不清自己为何哭?但他的哭确实不是装出来的!他有真实情感的一面,
一时也会把恶的另一面赶得无影无踪。
他多么想让妻子总是这样对他温柔哇?他们曾经有过。
回想起来,真惋惜那失去的岁月!他觉得是怪他自己,想起来近年走过的路.是自
己对不起妻子!一步步不知不觉,真正地走上了深渊……
他感到追悔莫及了……
汪桐把脸蛋儿紧贴在淑敏的胸上。他觉得很温馨,难得的温馨……
他仰起头,望着淑敏。像个做错了事,得到了仁厚的母亲原谅的淘气孩子……
他以前总是以大丈夫自居的,从来没这样“听话”过。他一贯盛气凌人,趾高气
昂……就是夫妻亲热的时候,也是以霸主的地位,统治着淑敏,随自己的意愿去摆弄。
从来没顾及淑敏的感受如何!他只是要妻子像个发情的母猴子去感受他的性欲!这也是
孟淑敏最最不能忍受的屈辱!只是她并没主动地发觉自己在受屈辱,而是自然地感到了,
用一种下意识去抵触……
汪桐悲切地说:“淑敏,亲爱的……我……我太累啦……真不想这么下去……可
是……我实实在在地只得……走下去啦……可我……又怎么能……舍得你呀……”
汪桐的意思很清楚。他没有办法,走到今天,他的地位是万万舍不得的。也只有舍
了孟淑敏!
但他是把话反说了的。虽说男人找老婆不难,但汪桐也实在是痛心疾首!丢了妻子
总比丢了官位再身陷囹圄要强,那是天地之别啊。没了老婆他可以再找,可这次若满盘
皆输,别说老婆,一切都会鸡飞蛋打,这辈子不死也算全完蛋啦!何况已经“死罪”在
身呢。细想起来还能不令他难过?他把话想来想去,终于反说出来,也是想试探一下淑
敏能不能有所松动?他估计到孟淑敏是很难改变的,但由此也可引伸下去再张口……
孟淑敏这人很实在,倒霉地遇上汪桐又到如今这困厄境地,也是她的实在所至!她
还真以为汪桐仅仅是怕失去她而悲痛,就说:“你这话没道理……我在今天以前,就从
来没想过要离开你呀,我看……现在还是可以采取主动的!只要你从内心痛惜过去……
我想……我会帮助你!”
汪桐说:“那好。我倒有一个办法……就怕你不肯?”
“只要这办法能挽救你,有何不肯?”
“你知,自打你调到检察院,我们的感情,越来越疏远了……”
“实际是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也怪我察觉得太晚啦……”
“亲爱的,咱们还是……都不要说透的好。现在我只想问你一句……”
“我想听你的办法?”
“你不想……再调换一下工作吗?”
淑敏吃惊地说:“为什么?这就是你的办法?”
“你要相信我,亲爱的……我能提供给你‘证据’不正说明我没问题吗?胡喜妹决
不是我害死的!若如你和文广利分析的一样,我怎么会配合你们呢?胡喜妹不也是我们
去找的吗……谁想到她会‘自杀’呢?”
“事实会弄清的!我的任务没完成,调不调走也是组织上的事。”
“你还是不信任我……你可以提出回避!这很体面。尔后,我保证让你调走,去区
委政法委当副主任,或是去公安区局当局长。要不你还回法院,最起码也要让你当上副
院长……”
“哦?条件真不赖。可你是什么人?就有这么大权力来任命我?”
“你别小看我……实话对你说吧,这是上边的意思!我可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的关键
人物。当初,我从没跟你说,我们的结合上司是不同意的!所以我多年之后才升到这个
位子上来……上边对我火了,说今天验证了他们的看法,为保全局稳定,上边下了狠心,
答应了这条件。你调离后,还可以……离开我也行……就算我们表面不离……你也可以
跟……姓文的好……我……宁可……戴……绿帽子……”
“你放屁!这是侮辱你自己吗?简直是侮辱我的人格!”孟淑敏火了,她失望地抽
出了胳膊。
汪桐心里有准备,只好叹口气说:“嘿!你不要发火嘛……你的人品我知道……可
你现在怎么个想法,还能瞒过我去吗?咱们都撕去遮盖布,打开天窗说亮话!文广利就
真得比我好吗?一个普通的小科员……你就那么被迷住了?你相信他的话,就不能相信
我?”
孟淑敏被点破,一下子还真有点儿色厉内荏了。但她故作镇静地强辩道:“你少牵
扯上别人!我听他,相信他也只是工作关系!我们决不像有的人,一嘴仁义道德,天天
扫黄,却是满肚子男盗女娼,暗里嫖娼卖淫!”
汪桐支起身来,鼻孔出气地说:“得啦……何必唱高调?司法人员也是血肉之躯,
有七情六欲的人,我也并没有怪你们……甚至还可以成全你们……”
“住口!请你自尊、自重点儿……说你的事,不要胡扯,信口开河!”
“你还能瞒天过海!不说我是神仙,也是小诸葛在世!连你们说的嘛话,我全都—
—‘猜’到啦。不点透你,你能认账?”
汪桐把话说绝了,他也火毗毗地,但还不能一下子全说明了,他把到嘴边的一个字
给换了。
孟淑敏确实不相信汪桐了,就连他说的真话,也是心存疑惑。他自吹是小诸葛。可
江桐点得还是很准确的,自打回来后,汪桐好多不着边际、没头没脑的话,都让自己很
是吃惊不小!现在他又说猜到了,真是“猜”到啦?
她没底气地说:“那你就自己猜去!你怎么不猜猜自己的将来呢……”
说完就又扭过头去。
汪桐一看,这个角度不行,又换个角度说:“这样吧……咱们干脆讲得再透点儿你
们有什么条件就提出来吧!嫌官位小?可以商量!是不是把文广利也上调上调?决不是
吊死鬼儿的吊呀……”
“我有什么条件.你能办到吗?”
“好商量!我尽量去做好!”
“好!我只有法律条款,按法律条款让所有的违法者认罪伏法!也包括你!”
汪桐坐起,又点上一支烟吸着说:“看来你真是铁了心,把我出卖喽?”
“是你自己不撞南墙不回头!把妻子都当酬码非要押上,还怕‘出卖’?”淑敏又
恢复了底气。
“是啊,连我自己都早已押上,要输我就全输个净光!”汪桐咬着后槽牙说。
孟淑敏扭过头来瞪了汪桐一眼说:“这回可让我看清了你的嘴脸!政治流氓、赌
棍!”
汪桐好笑着说:“不错,都说生活是个大舞台,人人都在扮演着自己的角色。可我
认为这大舞台更像是个大赌场!每个人其本质都是形形色色、大大小小的赌徒!嘛全能
当资本地押上。尤其是进取的人,第一步就是毫无本钱地先押上自己去搏一回!再一步
步地捞取本钱,也包括政治地位和老婆。然后再反反复复地把‘资本’押上!比如有人
用‘权’去换钱,越赌越大……也有人把老婆让给别人换取‘党票’、‘官位’……不
是有句话?叫人生必须一搏吗?搏是什么?就是赌!赌博、赌博吗,要搏就得去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