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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篇小说(第二十八辑)-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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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屋里也没有鸟笼,更没有高搭养鸟的架子。绍正摘下黑眼镜,样子有点失望了。
主人放下茶杯问:
    “东张西望,嫌壁上没挂画吗?”
    “不是的。”绍正说,“你这里没养鸟吗?”
    “你想买鸟?”主人问。
    “嗯,”绍正说,“在外面明明听见院子里有鸟叫。”
    “有时斑鸠落进来,会啼叫几声。“主人说,从电唱机上拿下唱片,音乐就停
止了。”树林里鸟叫更多啊!那有什么稀奇呢?”
    “听口音,你是北方人吧?”绍正说。
    “是的。”主人回答,装好唱片。
    “告诉你,就会感到稀奇了。”绍正说,“我们听见黄鹂、布谷、还有喜鹊、
百灵……很多很多鸟叫,在你的院子里。”
    “唔。”主人说,低着头想了一想,然后哈哈笑起来。
    我和绍正凝望着他,不晓得他笑什么。主人却放下唱片,在架上拿下另一张唱
片,放在电唱机的转盘上,把机头拉开,唱片旋转着,针头轻轻放上去,奇妙的声
音就响起了。各种清脆的鸟叫,使人觉得这是春天的早晨。“布谷!布谷”是绍正
学过的声音。画眉和斑鸠,我比较熟悉,另外一些啼叫,都是我没听到过的了。绍
正凝神倾听着,眼睛望着天花板上边,一遍唱完,唱片停了。主人问:
    “你们是说这个吗?”
    “再放一遍。”绍正请求着。
    主人又为他放了一遍,片子仍在旋转着,我转脸看看,发现绍正的眶子里慢慢
地滚下两行泪。
                                        (选自《中国当代十大小说家选》)
  
    


                 你听我说

                 陈源斌

                  1

  你听我说,我就告诉你一切。

                  2

  我过生日,总要听到奶奶的磨刀霍霍声。每一个生日,从无例外。我说:“这
个日子,干吗动刀?”她笑了起来,说我才多大年纪,倒会说“这个日子”。她反
问说:“你说说,人在哪个日子不动刀?”
  奶奶是个一定要按照自己方式行事的人,她就按照她那种方式,为我过生日。
每到这天,她会亲自去挑选一只仔公鸡。这种鸡照例才长出半截鲜红顶冠,刚想打
鸣,但是憋在嗓眼里还没打出来,它必须绝对没来得及跟母鸡真正做过什么事儿。
奶奶付完钱,拿绳子绑紧它的两只脚,进门撂在厨房地上,然后就专心致志地磨她
的刀。一下,两下,无数下,磨得锋利无比,她用拇指试试锋芒晃眼的刀刃,接着,
瞄了瞄在地下挣扎个不停的仔公鸡,大声喊着爷爷。
  她的意思,是让爷爷帮着抓住公鸡的双脚,以方便她下手。可是任凭叫破了喉
咙,爷爷躺在廊道下的睡椅里,睁着两眼,一声不吭,动也不动。我问奶奶,爷爷
是不是个胆小鬼?奶奶听了,用鼻子“哼”一声。我说:“他从来不帮您,他从来
不敢杀一只鸡。”奶奶用鼻子又“哼”了一声。我改口问:“要不然,他是怕血沾
到身上?”这次,奶奶看看我,摆出一副自己动手的架势。
  她踩住仔公鸡的两脚,用一只手抓住鸡头,扯直脖子,用另一只手扯去脖子上
的鸡毛。还是这只手,提起了那把刚磨过的刀。利刀从空中划过,直奔仔公鸡裸露
着的脖子。奶奶并没有立即动手,而是像往常一样,嘴里念念有词,叽里咕噜说了
一长串话。
  我问奶奶说的是什么,她说:“嘿,与你不相干,告诉你,你也不懂。”奶奶
摸摸我的头,叮嘱我等一会儿要一个人吃这只仔公鸡,不要分给别人吃,好快点成
长。后来,我很快弄明白,奶奶杀鸡前叽里咕噜念叨不停的,其实就是两句话,这
两句被她那么颠三倒四地、一而再再而三地重复,结果就变成了一长串的话。
  奶奶总要念的两句话,是说给抓在手里的仔公鸡听的,她说:“公鸡公鸡你莫
怪,只因你是人的菜。”
  接着,她手起刀落,鲜血喷涌,仔公鸡一阵抽搐,倒在地上断了气。
  我当上警察的第二年,过生日这天,奶奶踩住仔公鸡双脚的那只脚,没能稳住,
就在她举刀斩杀的瞬间,公鸡拼命挣扎一下,脱逃而去。它脖子仍然吃了一刀,不
过,偏离了要害部位。于是,这只挨了刀的畜牲,在屋里疯狂地跳窜起来。它汩汩
冒着气泡,从厨房窜到客厅,从客厅窜到廊道,弄得沿途斑斑点点,血迹淋漓。它
有点支撑不住,停在廊道那里,围着睡椅里的爷爷转来转去,上蹦下跳。爷爷不得
不开始挪动他平时总是窝在睡椅里一动不动的身子,东躲一下,西避一下。
  我站在旁边,觉得机会真是难得。有好几次,这只苟延残喘的鸡跌倒在眼前,
我就是不肯伸一伸手,把它抓住。我甚至伸出一只脚,把它重新踢回睡椅那边。我
拿眼看着它在老地方折腾,直到我爷爷在睡椅里坐直了身子,开始四处张望。

                  3

  我把公鸡送进厨房,回到廊道,准备帮爷爷换下那件沾了血的睡衣。爷爷推开
我的手,说:“好啦,说吧,发生了什么事?”

  我告诉爷爷,我遇到点麻烦,不过是小麻烦,很小很小的麻烦。我告诉爷爷说,
因此,我恐怕不能再干刑警,得改干治安警了。我解释说,刑警就是刑事警察,专
门负责侦破大案要案,譬如杀人、放火、抢劫等等;治安警就是治安警察,专门负
责维护社会秩序,譬如平息打架斗殴、捉拿小偷小摸,而且,还免不了要频繁进出
一些场合,好制止那些鸡,等等。下面我解释“鸡”这个字,我告诉爷爷,现在人
们已经习惯用这个字来称呼那些不学好的年轻女人,就是用自己不干净的身体来换
取大把大把不干净钞票的女人,就是卖淫女,就是妓女。我告诉爷爷,我还是想当
刑警,不想当治安警。
  爷爷说:“那你就干刑警,不要干治安警。”
  我说:“爷爷,这不是由我自己说了算的,得由上面决定。”
  爷爷说他老早听到过这句话,他对它很耳熟。他竟然一口咬定,我所供职的部
门上层,有人故意跟我过不去,在找我的碴儿。他说:“好啦,说吧,这个人是谁?”
  我赶紧请爷爷不要误会。我声明,作为一名警察,我绝不可能把毫无根据的话,
硬加给顶头上司。可是,爷爷不听我的解释。他说,如果人们认为他已经糊涂到大
家想象中的那种程度,那就大错特错了。爷爷承认他经常糊涂,但并不是一天到晚
总是糊涂。有时候他也会清醒,而且特别特别清醒,比任何人都清醒。爷爷说: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脑子里到底想的是什么!”
  爷爷认定,我脑子里想的是,如果说某个警察不好,哪怕是不怎么太好,甚至
离十全十美只差那么一丁点儿,就是把矛头指向整个警察队伍。他说:“好啦,你
别想跟我再耍你的那一套啦!”
  我说,是我们刑警队李队长,说我恐怕不能再干刑警,得改干治安警的。不过,
这事跟李队长没关系,全怪我自己。我说了李队长的名字,爷爷目光茫然。我说,
就是跟我爸有过生死之交的那个人。爷爷目光依旧茫然。看来,他并不像他自己所
描绘的那般清醒。于是,我就改口,说为什么全怪我自己。我告诉爷爷,我训练打
靶时,枪法太臭,拖了整个刑警队的后腿。
  我还承认,我读警校时,成绩单射击一栏里,勉勉强强及格的分数,都不是真
的,都是我死乞白赖的结果。在所有的实弹射击中,我打得最高的是五环,打得最
多的,要么是一环,要么是零环。当刑警以后,我射击成绩糟糕得别人难以容忍。
最近的一次实弹射击,我第一次打了五环,第二次三环,后面是两环。再往下,从
靶子上根本找不到任何弹孔了。我告诉爷爷,枪法这么臭的人,是没有资格当动真
刀真枪的刑警的。这就是我一开始说的,所遇到的,那点很小很小的,麻烦。
  我说,爷爷,李队长认为我丢尽了您的脸。李队长说,有我这个枪法这么臭的
孙子,真是丢尽了您的脸。爷爷问,谁?谁这么说?我说了李队长的名字,说就是
跟我爸有交情的那个人。爷爷张大嘴巴,呆望着我。我接着说,不但李队长,在我
很小的时候,除了我奶奶之外,我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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