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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 2006年第01期-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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优逖还在,当然,它们已经搬了家,而且姨妈也不见了。也许姨妈已经找到了自己的终身伴侣,组成了自己的家了。 
  去年在国家大峡谷公园,一个清晨,我和思彬沿着大峡谷,向峡谷的深处开车。因为天还早,公路上没有其他的车,我们沉浸在黎明的霞光和大峡谷的辉煌之中。大峡谷被称为世界的七大奇迹之一,辉煌美丽得让人不敢多看,庄严肃穆得让人不得不成为某种宗教徒,因为人类的手不可能有这样的神功,只有神才可能把大自然变得如此耀眼夺目。突然,我们看到了一只上帝的狗,它就站在公路上,在公路当中,我们紧急刹车,才没有出事故。更让我们惊奇的是,它还是站在那里,仰头看着我们。我们的车和它只有三四米的距离。这是一只很年轻的卡优逖,身体是灰褐色的,两只耳朵立起来,那双眼睛,那双蓝绿色的眼睛——我永远也志不掉的眼睛——烁烁地闪动着蓝绿的光芒,天真,信任地看着我们。思彬抑制不住他的激动,推开车门向卡优逖走去。我猜他一定是觉得看见了自己。我甚至很担心他会把卡优逖吓跑。卡优逖倒退了几步,观察走过去的思彬,他们两个站在那里久久注视彼此。霞光就在他们的身后,大峡谷也在他们的身后。我意识到这一切的不真实,好像是幻影,好像是梦幻成真。我拍下了他们彼此注视的镜头,愿我看到的不可能的美丽是真。 
  思彬站在那里,手里拿着一瓶水,他以为卡优逖一定是在找水,在这个峡谷地带,水不太容易找到。他把水倒在路上的一个似乎是个小坑的地方,卡优逖用鼻子闻了闻,啜了几口水,思彬跪下来,伸出手,想去抚摸卡优逖。突然,上帝的狗飞了起来,它好像飞翔似的,飞奔进了茫茫的树林里去了。思彬似乎怔怔的,没从惊异中反应过来。我坐在车内,看着他和卡优逖的交流,看着卡优逖的突然飞翔,在一瞬间,我知道我刚才看到的是真正的千载难逢的一刻。我抬头看卡优逖飞奔的方向,太阳正冉冉升起,我好像看见卡优逖在大峡谷的褐红色的背景下,闪电般地飞翔。是的,飞翔的卡优逖,飞翔的上帝的狗。 
   
  天蓝色的蜥蜴 
   
  蜥蜴是一种貌似武士的动物。它们身上的盔甲看起来就像是中世纪武士的战盔。它们的四肢,强健灵活,小小的头,一双大大的警惕的眼睛,身后拖着一条与它们的身体相比是巨大的尾巴,有时比它们的全部身体还长,好像是随身带的炮箭。它们站着的姿势也是警惕和进攻型的,两只前脚提起,后脚有力地撑着身体,看起来像是一个小小的武装到牙齿的士兵。它们的个头不大,大的也就七八英寸长,小的幼儿,不到一寸。它们的颜色是褐色的,背上有红色或黑色的斑纹,头是浅褐色的,眼睛是稻草的黄色,它们的皮肤是多层的,看起来好像是铁皮似的,坚固,防身。我们家的房子周围住着很多蜥蜴,也许有三四十只,或者更多,我没法数到底有多少,它们在门前门后的花园里出没巡游,在游泳池旁的草地花坛里进进出出,好像是我们的卫戍部队,在房子的周围布下天罗地网。 
  我对蜥蜴,有种古之先民对神祗的原始恐惧。小的时候,住在古风依存的北京城内,我们家的四合院的街墙上偶尔会有蜥蜴趴在那里。我们叫它们壁虎,或爬山虎。特别是夏天的夜晚,在路灯下,一只壁虎的出现会是一个激动人心的事件。如果看到一只壁虎,小孩子们就会大叫起来,又新鲜又刺激,好像是特大发现似的,惊得左邻右舍乘凉的人间出了什么事。“壁虎,有壁虎!”男孩子一听,就会立刻围拢过来,佯装勇猛地用木棍或其他能拿到手中的工具,攻击趴在墙上一动不动的壁虎。我每每在远处看他们攻击壁虎,除了对壁虎在路灯下影影绰绰的样子感到格外恐惧外,还对壁虎感到可怜,因为它被人吓得动也不动,任人宰割的无助。孩子们叽叽喳喳,谈论着壁虎。从孩子们的交谈中,我得知壁虎是可以换尾巴的动物。如果它的尾巴掉了,它可以再长一个新的。好像一个人的胳膊掉了,再长一只,神秘而神奇。那些围攻壁虎的孩子们,试图砍掉壁虎的尾巴,然后等待那只不幸的壁虎长出新尾巴来。我对这个过程       
更为好奇,想像另一个尾巴会神秘地立刻长出来,像变魔术似的。一次,有个不幸的壁虎终于在乱打乱攻中败下阵来,掉在地上,尾巴被切掉了,好像死了一样躺在地上。孩子们的激动逐渐平静了下来,最后,其他孩子的精力似乎都耗光了,走了。一直躲在远远的我,一方面被恐惧所慑,害怕壁虎,另一方面,又不想浪费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没有别的人,只有一只在努力长尾巴的壁虎,如果我能走过去,看尾巴是怎样长出来的,会多好!我挪动自己,逐渐向那只壁虎靠拢,小心翼翼,好像我在靠拢一颗随时会爆炸的地雷。不知过了多久,我终于靠近壁虎了,离壁虎大概有一米以外的距离。我做着随时准备逃跑的姿势,伸长了脖子,仔仔细细地观看那只壁虎。它的土灰色的脊背上的鳞甲好像被打碎了,尾巴没有了,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我想,它是不是在努力地长尾巴,然后再逃跑呢?我盯着它的尾巴的部位看,没有看到新的尾巴长出来,一点长尾巴的痕迹都看不出来。我*近了一点,看到它的眼睛紧紧地闭着,四肢都蜷曲着,显然是痛苦的样子。我不记得自己到底在那里站了多久。我记得第二天一早,我就跑到原地去看它是不是还在那里。壁虎已经不在了。也许,它的尾巴长了一夜,终于长出来了,它逃走了吧? 
  为什么这么多年我会恐惧蜥蜴?我也说不上来。蜥蜴好像预示着神秘的力量,诡秘的性格,好像有巨大的毒素,在我的印象中,一旦蜥蜴咬了人,人就会死,也许是对死亡的恐惧使我害怕蜥蜴。而且,蜥蜴长得接近鳄鱼,鳄鱼是多么可怕,血盆大口,蜥蜴好像也具有这种恶质。因此,我对蜥蜴从来都没有什么好感。好像中国人对恶鬼的态度,我对蜥蜴既敬而远之,也怕而敬之。 
  然而,蜥蜴和我现在是很友好地相处了——我不再怕它们,也对它们的存在习以为常,还对它们的生活很感兴趣。首先帮助我改变态度的是老公。他热爱蜥蜴,把蜥蜴当成宠物豢养。他过去有一只特殊的蜥蜴,是一个什么印第安人的朋友——他最好的朋友之一,其实他是一个住在西雅图的建筑师——送给他的。老公视这只蜥蜴为至宝。每天上班的时候,把蜥蜴装在一个特制的笼子内,带着他上班。好在老公的病人都是孩子,美国的孩子们,没有中国孩子的文化概念,也都千人一致地热爱蜥蜴。老公说,他每天上班,把蜥蜴放在病人的候诊室里,孩子们就围着蜥蜴,跟蜥蜴玩,蜥蜴是它们的玩伴。老公甚至骄傲地说,有些家长,孩子没病的时候也带孩子来到诊所,它们是来看蜥蜴的。那只蜥蜴远近闻名。有一次,从笼子里逃跑了,不小心逃到了汽车的机床部分里,它发出呼救的叫声,可是老公却找不着它。结果,他只得把车开到汽车站,请机械师把他找出来。去年春天我和思彬去买汽车,在汽车商那里坐着等办手续。一个人走过来说,“你们家的蜥蜴怎么样了?”我听了不知所云。思彬笑着说,它终于逃跑了,不知去了哪里。我问是怎么回事,思彬说他就是那个找到了蜥蜴的机械师。而且,这个机械师的孩子是他的病人。我有时想思彬如果在中国当大夫,肯定不会有病人,哪个家长会带孩子看把蜥蜴当宠物的医生呢?在这里,养蜥蜴的儿科医生,简直是个美谈——他自己就是一个永远没长大的孩子,难怪思彬年年都被本地报纸评为最好的儿科医生。 
  思彬说,首先,蜥蜴不咬人。其次,即使出于自卫,咬了攻击它的人,也没毒,至少不会把人毒死,因此,不必见蜥蜴如临大敌。蜥蜴本身就不是敌。为了证明他的话,他去抚摸一个蜥蜴的身体,蜥蜴吓得立刻逃窜了。我忽然意识到自己多年的恐惧是出于无知和盲信。一个如此高大的人,怎么会恐惧一个那么小的小动物?如果把人和蜥蜴的比例算起来,如果我遇到一个比我大数十倍或上百倍的动物,是我怕它呢,还是它怕我? 
  虽说我理论上想通了蜥蜴的问题,感觉上我还是对蜥蜴有些距离。我是不会去抚摸一个蜥蜴的,让我太别扭。我也不会去和蜥蜴玩,蜥蜴也许没毒,但蜥蜴也没什么好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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