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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她打起精神去太子府送礼——茶叶。太子进宫去了,好在张丰也不在乎能不能见着他,不过是表示一下自己的恭敬罢了。这是个大靠山,不能不巴结,何况辞职的时候信誓旦旦地表示了永远效忠,也不能转眼不认帐。第二天,太子府来人找到张丰,收购了张丰手上所有的茶叶,虽然现在茶叶可谓奇货可居,但张丰却非常痛快地以很优惠的价格全部给了太子府。
接下来几天她见了一下各作坊店铺的管事,又各处走了走,实地了解了一下生产和经营情况,忙起来之后,郁闷的心情倒舒解了不少,晚上睡不着的时候她仍然会自我开解,有一次她甚至想:就某个方面来说,他与皇帝的关系比他与妻妾的关系更容易容忍,最起码在与前者的关系中,他前面的部分是干净的,所以说他并不比单性恋的男人更不好,反正在这种年代也没人支持一夫一妻制。这个黑色的幽默居然真的开解了她,稍后回思时她还被自己逗笑了,这让她自己都觉得自己真是个没心没肺的家伙。
各作坊店铺的运营情况都不错,理容店那边也没有人真的去砸,离岱给裕儿找的老师也找到了,天气渐热,张丰不想再呆在长安受罪,决定和几个朋友告别后就带着裕儿到山庄去住。
五月的天气非常宜人,正是户外活动的好季节,找了个大家都抽得出身的日子,张丰和朋友们骑马去了郭家坪。
张丰从陋居搬走后,郭家派了一个人专门打理陋居,那人住在谢平原来住的窑洞里,在原来的菜地里种着菜,在原来的鸡笼里养着鸡,在原来的厨房里做饭,保持着张丰兄弟住在这里时的样子。去清溪谷游玩,在陋居歇脚,是一早就打算好的,所以拜见过郭岱的父母后,他们就步行去了陋居。
到了陋居附近,大家就各凭喜好活动开了,秦简和桑田在树荫下品茶下棋,郭岱和方暴坐在溪边漫不经心地边钓鱼边聊着出兵的事,裕儿和桑希离着大人远远地戏水,张丰和秦咏聊着天在溪边漫步。秦咏不是个多话的人,张丰本来也算不上是个多话的人,但既然她闷不过秦咏,就只能充当说话的那个。其实秦咏并非不善言辞,他只是喜欢听张丰说话,愿意由张丰主导话题,因为那会更加轻松有趣。秦咏侧头看着张丰:头发用一个小小的束发冠束起一半,其余的随意披垂着,这种发式很特别,也很好看,虽然比不上全部束起的利落,却多了三分飘逸,没有散发的不羁,却多了几分清爽,配上张丰坦荡大方的眼神和柔嫩明媚的面庞,给人一种非凡非仙,非男非女的感觉。想起那些关于张丰和慕容冲的传言,心里一方面觉得那些嚼舌的人很可恶很龌龊,一方面却又很想知道那究竟是不是真的,而这个念头一冒出来,他又十分惭愧地唾骂自己,觉得自已对不住朋友,心里一混乱,他的头就又开始疼了起来。
张丰发现秦咏的不适,忙停下来关切问道:“你怎么啦,哪儿不舒服?”
秦咏忍着痛说:“头有点疼,不妨事。”
张丰扶秦咏在草地上坐下,问:“怎么突然头疼起来?”
“这个毛病有段时间了,无甚大碍,不必担心。”秦咏嘴上说着不要紧,却疼得用双手抱住头。
“可看过郎中了?郎中怎么说?”
“只说思虑过甚。”秦咏简略地答道。
张丰喃喃自语:“也就是说用脑过度。”随即弯身在秦咏的太阳穴轻轻揉按,边说:“放松,放轻松,闭上眼睛,放松身体,什么也不要想。”
“静不下来,各种各样的念头乱纷纷的挥之不去。”秦咏皱着眉头苦恼地说。
“静不下来就算了,不要勉强。你试试深呼吸,来,深深呼吸,你闻,空气中散发着木叶的芬芳,花朵的甜味,还有青草味儿和阳光的气息,非常清新对不对?把它们满满地吸进你的胸腔,再把体内的浊气多多地排出来。吸气,呼气,吸气……你听见水声了吗?叮叮咚咚的像一个孩子轻快的蹦跳。比水更顽皮的是风,他是一刻也不愿安静的,你看,它一下掠过林梢,一下又扫过草尖,亲吻了一下花瓣,现在它来到了你的跟前,”张丰把秦咏的头侧转了一下,让他的睫毛侧逆着风,秦咏的睫毛立刻像被推倒的多米诺骨牌,排着队似的一根根颤动起来,触得人痒酥酥的,让秦咏不由得微笑起来,张丰接着前面的话说道:“它对着你的睫毛吹了一口气,——那是在呵你的痒呢,你听见它说什么了吗?”
“它说了什么?”
“它说:‘快点给我笑一笑,你这个闷闷不乐的家伙。’”说完,张丰把手移到秦咏的腋下,狠狠地呵他的痒,一边笑着说:“快给我笑一笑,你这个闷闷不乐的家伙!”
秦咏扭着身子挣扎了几下之后总算想起了反攻,张丰心知不敌迅速地逃跑了。
秦咏的异样也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郭岱最先注意到,扔下钓杆和方暴一起赶了过来,不过他们走近之后就静静在一旁坐了下来,并没有打扰张丰和秦咏,下棋的秦简和桑田在仆人的提醒下也赶过来,秦简远远看见两人的情形,就明白是秦咏的头疼病又犯了,虽然对儿子的病很忧心,但他的步履并不急促,因为他知道着急并无用处,自己帮不上儿子的忙。最后发现的是裕儿和桑希,等他们后知后觉跑过来的时候,就见张丰正呵秦咏的痒,提着的心立刻放了下来,没有多问就立即加入到打闹的行列里去了,被撇下的四个人只有面面相觑。
肚子开始饿的时候,张丰拉着秦咏一起进了陋居的厨房,那里放着她从家里带来的两大筐半成品食材。秦咏烧火,张丰炒菜,张丰炒菜当然没问题,可是秦咏烧火的技术却很糟,张丰又不允许仆人替下秦咏,只好自己帮他,结果菜烧好之后,就见两个花脸从厨房里嘻嘻哈哈地冲出来,一路冲到溪边,洗净了脸才敢在人前露面。
走到安置妥当的“席”间(这可真的是一张席),张丰以主人的身份举杯道:“一两天后我将搬到乡间长住,以后就不能时常相聚了,我敬各位一杯,祝大家平安,也愿我们的友谊长存。”张丰饮下杯中酒,又笑着邀请道:“欢迎大家去我的庄上做客。”
听说张丰要离开,大家纷纷出言挽留,张丰微笑道:“我也该认真读几本书了,不求渊博,总要把头上这顶文盲的帽子摘下来,不然也不好意思做各位雅士的朋友。”
“无缺这说的什么的话?莫非在你眼里我等是如此浅薄之人吗?”郭岱不悦地说道。
张丰忙说:“小弟说笑罢了,郭大哥见谅。只因京城嘈杂,不利于静心读书,前段时间在乡间住了几个月,爱上了那儿的清静,所以决定搬去长住,说是长住,还不一定耐不耐得住乡间的寂寞,说不定不久就回来了也有可能。”
“既如此,就不要走嘛!谁说京城里就不能读书了?分明是不喜欢读书的人找的借口罢了。再说无忧又不象你,并不需要跑那么远地方才能读书,你又为什么要带他一起走?”
张丰作出尴尬的样子:“希,俗话说‘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你就不能不要那诚实吗?”转而气愤道:“偶尔放过我一次会死啊你?”
这两人孩子气的话听得众人微笑起来,连桑希的老爹都笑了,可桑希仍然一脸不开心的样子,张丰知他不舍得跟自己和裕儿分开,哄道:“希,刚才是我说重了,你别生气,我吹支曲子给你陪不是吧。”说完从怀里掏出笛子吹起那支《问候歌》。这首歌张丰曾经教给郭岱的女儿,经由姹儿的口,在座各位除了桑田和秦简外,其他人都已经很熟悉了,在《问候歌》活泼轻快的旋律中,桑希渐渐展颜,席间因即将分别而酝酿出的那一丝别绪也消于无形,一顿饭得以尽欢而散。
午后的阳光相当猛,饭后大家上了山,在清爽的明朗的山林间悠然散步,倦了便在干燥的落叶上席地而坐,和身边的人随意地聊上几句,或是靠着树干闭目养神。
“无缺,和你在一起总能让人感到放松和愉悦,你走之后,大家都会想念你的。”秦咏说这话的时候,张丰正眯着眼睛看太阳在眼皮上方形成的光斑,闻言随意地答道:“谢谢。”
“你是我不多的朋友之一,我真舍不得你走。”秦咏学着张丰的样子俯头看天,轻声说。
张丰睁开眼睛看了秦咏一眼,然后继续眯眼看天,意态轻松地说道:“不如你跟我到乡间养病吧。你平日总是思虑太多,乡间简单的生活会让你放松些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