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怒,一跃而起直向那人扑去。可是,绳子猛烈一收。它有生以来从未被人这
么卑鄙地虐待过,也从来没有这样的愤怒过。但是它只觉得呼吸艰难,渐渐
儿昏迷过去了。
待它苏醒过来时,只见那个身穿红卫生衫的壮汉,正手提一根粗棍恶狠
狠地注视着它。布克浑身毛发倒竖,嘴吐白沫,目光疯狂。它一蹦蹦到半空,
直向这个红卫生衫扑去。就在半空中,正当它强有力的牙齿,将啮住未啮住
他喉咙的时候,它被“咚”的一棍击中。它的身子在空中翻了个身,落了下
来,它有生以来第一次遭到棍击,这之前,它压根儿就不知棍子为何物。四
肢一着地,它又一跃而起,蹦了起来,但是,棍子是那么的沉,那么的无情,
它一次又一次地被打倒在地,直被击得头昏眼花,血从鼻子、嘴巴和耳朵里
流出来。它第二次失去了知觉。
不知过了多久,布克醒了过来。它发现自己被关在铁笼子里。在这之间,
它又亲眼看见了一只只陆续到来的狗。它们也像它初来时那样的发怒咆哮,
但同样也一个个被红卫生衫击倒、殴打,最终归于他的残酷的统治之下。这
个严酷的事实,深深铭刻在布克的心底。
几天后,布克被红卫生衫转卖了。新主人有两个,一个是小个儿,一个
是大块头。接着,他俩捎了它登上了北去的轮船。船上,布克又遇上了另外
两条狗:一条叫德夫,一股忧郁乖僻的神情;另一条叫史皮兹,看模样十分
的阴险奸诈,布克对它没有好感。
船到岸了,这里已是阿拉斯加的冰雪世界。当布克走出船舱,一股寒气
袭了过来,接着,它的脚就陷进一种柔软的洁白的粉未里。它吃了一惊,噗
的又跳了回去。有趣的白粉末正纷纷扬扬从天空中掉下来。它好奇地嗅嗅它,
舔舔它,簌的一下,它竟马上什么也没了。这使它十分奇怪。布克就是这样
第一次看到了雪。
布克来到阿拉斯加的第一天,就让它了解到了生存的规律。它的一个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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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去与一条当地狗亲热,谁知当地狗陡然间一下咬住了它的脸颊,撕破了它
的皮,马上,三四十条狗围了上来。起初,布克还以为它们只是来看热闹的,
谁知它们竟一拥而上乱咬乱撕起来。这条可怜的狗在惨叫着,三分钟后,狗
群走散了,地上已只剩下一堆零散的躯骨和带血的狗毛了。从此以后,布克
又重新认识了世界,它的头脑中已很少有爱和友谊,而剩下的是更多的敌意,
更多的想依靠牙齿和自己灵敏的头脑。
这里狗的工作主要是拉雪橇。这活儿又费力又令人感到屈辱,只是大块
头的鞭子不允许它反抗。它也已经学乖了,并不反抗。狗群每天都得拉着沉
重的雪橇在这冰冻雪封的地上飞跑,而每天的口粮却只有一斤多点鱼干。这
点粮食显然是不够填肚子的,它不得不使些不光明正大的手段去多弄点粮食
来。但是布克并不去公开抢劫,只是秘密而狡猾地偷窃。
在文明的环境中,布克是可以为道义去死的;但是在这个粗野的条件下,
它很快退化了——它变得残忍和自私。每当寂静的寒夜,它总会仰起鼻子,
朝着星星发出狼一般地长嗥。那嗥声是那么的吓人,那么的凄厉。这是原始
的野性在它的心中的复苏。
一天夜里,德夫发现了一只雪兔,它鲁莽地一扑,没有捉到它。马上,
全队的狗一哄而起,去追逐它。随即,当地的狗也加入了这场大追逐。兔子
风一般地逃跑,狗群狂吠着闪电一般追逐。精明的史皮兹并没有跟随在大伙
之后,它只是抄近路截住了兔子的去路。这一下候个正着,只一口就叼住了
兔子。史皮兹是全队的领队狗,布克早就对它心怀妒忌,这次史皮兹的成功
刺激了它。它野性大发,就径直朝它冲去。可惜它冲势过猛,史皮兹一跳就
避开了,并趋势在它的胁下咬了一口。布克“啪”的摔了一跤。这下,布克
的头脑反清醒了,它知道,这是它们之间的最后一搏了。
史皮兹是一个老练的斗士,它坚守着阵地,不到时机绝不冲出来。几个
回合下来,布克不仅占不到便宜,反被狡猾的史皮兹找机会咬了一口,血在
汩汩流出来,但是,布克也学会了动脑筋,有那么一次,它几次佯攻之后,
蓦地将前胸紧贴雪地一下冲上去,成功地一口咬碎了敌人的左前腿,史皮兹
痛得直起身来,布克趁势一撞就将它撞了个四脚朝天,于是,这群专打落水
狗的当地狗就一哄而上了。布克一直冷静地站在一边,边喘气边冷漠地瞧着
狠心的狗群嚼光了史皮兹的最后一根骨头。
第二天,主人找不到史皮兹,又见布克受了伤,他们明白这是怎么一回
事。
大块头说:“我知道迟早会有这一天,这个布克是个魔鬼!”
小个儿说:“但这家伙倒是个天才,它肯定会比史皮兹干得出色。”
他们也不去计较这些,反而让布克当了领队狗。就这样,布克带领狗队
奔波在道生和史盖奎镇之间。五个月时间,这些狗已经跑了七八千里路了。
在这漫长的雪道苦役下,布克对工作已没有热情,它常常为之悲哀,常常感
到生命在慢慢地耗竭。渐渐地,所有狗已跑得脚痛浑身骨头酸,再也没有弹
跳力了。它们的体重已轻了许多,每块肌肉,每根筋络,每个细胞都疲乏了。
最后,德夫倒下死了,其他的狗也一只又一只地倒地,再也爬不起来了。当
蹒跚着来到宋顿的营地时,瘦骨嶙峋的布克,套着缰绳,也“砰”的倒在地
上。它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模糊渺茫,生命之火在它的体内缓缓地消失。主人
就这么将它丢在那里,自己离开走了。
就在布克的生命即将告别这块冰夭雪地的荒野时,营地的主人宋顿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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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它。宋顿在它的旁边跪下来,用粗糙而慈爱的手掌,轻轻地抚摩着它,发
现它尚有一息,眼睛里水汪汪地充满了眼泪。宋顿对布克全身检查了一下,
发现它伤痕累累,疲惫不堪,浑身瘦得皮包骨头,此外,它似乎没什么病。
“你这可怜的家伙!”宋顿将它抱了回去。
去年十二月间,宋顿的脚冻坏了,同伴们将他安顿在这里边休养,边看
守营地。现在,他的脚已好了。从此,布克就和新主人宋顿相依为命了。
宋顿对待布克犹如自己的孩子,他总是亲切地跟布克打招呼,坐下来与
它喃喃长谈。布克也深深地恋上了这个主人。爱,重新唤回了在它心中消失
多时的善良之心,它如痴如醉地依恋着主人,甚至不愿意宋顿走出自己的视
野,每当未顿走出帐篷时,它总紧随在他的左右。有时,甚至在梦中,它也
会害怕主人会消失,就放弃睡眠,在严寒中爬到帐篷的垂帘下,站着谛听它
主人均匀的呼吸声。
然而,布克的心里也充满了矛盾:一面是对宋顿的深厚的友情,另一面,
则是北方在它内心唤醒的那种原始的天性。有时,在黑咕咙咚的密林里,在
荒野的原始森林的黑暗中,布克能看到不少闪闪烁烁的火光,两颗一对两颗
一对的。它知道这是野兽的眼睛在窥探。这些眼睛使它浑身焦躁不安。这诡
秘的森林时不时使它产生梦境一般的幻想,尤其是在它疲惫不堪时尤为如
此。它忍不住低沉地呜呜叫唤起来。附近的森林似乎总有一种声音在召唤它。
这种神秘的动人心弦的声音,诱使它要回到大自然中去。
布克与宋顿的爱逐日在增长,只要宋顿要求它的,它赴汤蹈火,什么都
肯干的。为了证实这一点,宋顿还作过一次冒险的试验。有一次,在一座悬
崖上,宋顿突然心血来潮,对自己的同伴说:“汉斯,皮特,看着!”
他对布克下令:“布克,跳!”
他的手指指着深渊。
话音未落,布克已是轻轻一纵,毫不犹豫地朝深渊扑去,慌得宋顿大叫
一声,一把抱住了它,人狗两个滚成一团,只差那么一点点,都葬身深渊,
多亏汉斯和皮特死死拉住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