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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谢洪尼耶遗风 作者:谢德林-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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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特廖恩卡不再作接近未婚夫的打算。掌灯的时候,她回到宅子里,同别的丫环们一起,默默地坐到纺纱车旁。伙伴们立刻从她的脸色上看出她役有得到“宽恕”。

  “他还没有想明白,怕他的老人。你要是再……”阿库丽娜刚打开话头,又忽然想到,再说也没什么用处,便加了一句:“结子已经打好,就别想解开它!”

  丫环们再也想不出什么办法挽救马特廖恩卡面临的厄运,她们在女仆室里俏俏议论着马具匠叶尔莫莱:他倒过得挺快活,好象这不是他的罪过。他本来是可以解决一切问题的,但是那权力无边的铁腕所建立的秩序却不容许人考虑顺理成章的解决难题的办法。这秩序对男奴是有利的,却把全副重担一古脑儿压在女奴身上。被称为“臭丫头”的不幸的生物,不仅默默地忍受着辱骂和殴打,不仅从早到晚被牛马般的活儿弄得精疲力竭,而且还要独自一人承担本能觉醒所带来的全部后果。

  马特廖恩卡显然把叶尔莫莱忘得一干二净了。正如我上面说过的一样,由于突然的肉欲冲动,无法克制,她象一只母兽似地不知不觉地落进了堕落的陷阱。现在,不堪设想的前途已经清清楚楚摆在她的面前,当她遇到他的时候,她并不躲开他,她举止自然,好象她根本没有看见他一样。甚至当他从她身旁走过,笑嘻嘻地打量着她,无耻地吹着口哨,仿佛要勾引她再犯一次罪的时候,她也不觉得有什么难堪。但是当她听说叶尔莫莱管叶戈路什柯叫做干儿子并且总是嘲笑他的时候,她却激动万分,以致有一天,在盛怒之下,她竟向自己逢场作戏的情夫猛扑上去。可是他毫不费劲就挡开了她无力的双手。因此这次勃然大怒没有得到任何结果。

  象大多数男性家奴一样,叶尔莫莱也是一个麻木不仁的好色之徒,因此,要他洗心革面是不可能的。他是代役租农奴,一年之中大部分时间呆在莫斯科,只是家里需要他干活的时候,才叫他口红果应来住些时候。乡居生活的寂寞使这个在莫斯科浪荡惯了的人无法忍受,他便自然而然地产生了寻欢作乐的念头。他想方设法寻求欢乐,至于满足了他的奇想后可能带来什么后果,他就不管了。

  在这个环境里,一切都是可诅咒的;在笼罩着这个环境的绝望的黑暗中,一切都是偷偷摸摸地进行的:一些人淫逸无度,另一些人被摧残得失去了人形。只有麻木不仁的人才能在这种乌烟瘴气的环境中活下去。

  日子一天天过去。在男仆食堂里,人们公开地讥笑叶戈路什柯,并且不断地挑唆叶尔莫莱做出种种越轨的事来。费陀特终于看出了这种情况,便把未婚夫交给村子里一个庄稼汉去给他扛活。马特廖恩卡也感觉出,她内心的苦闷一天深似一天,伙伴们对她的同情,她也听厌了。她需要的不是同情,而是解脱。不是大家所期待的那种解脱,而是另外一种解脱。一个愿望已经完全占有了她:死吧,全完了!

  果然,这种解脱不久便降临了。在一个漆黑的夜里,外面狂风怒吼,大雪纷飞,女仆室里寂静无声,大家都睡了,马特廖恩卡穿着一件内衫,赤着双脚,走出屋子,坐在台阶上。风雪抽打着她的面孔,严寒浸透了她的肌肤。她凝然不动地坐着,毫无恐惧地、眼睁睁地注视着她自己想到的解脱。她慢慢地死去,在死亡的过程中她并不感到痛苦。勿宁说这是一个睡梦,象哄孩子睡觉似的哄着女罪人,直到她的心脏停止跳动为止。

  早上,人们在台阶上发现了马特廖恩卡冻僵了的尸体。

  人们没有请警察局派人验尸,却报了个普通死亡,便按基督教的仪式把女罪人送到乡村墓地去埋了。叶戈路什柯的使命完成了,当天就被遣国乌克兰的农村。

  母亲回家的时候,一切已经结束。

  
  









二十三 飘忽无定的萨季尔

  “萨季尔回来了。”

  一天,费陀特村长用这个消息结束了他向母亲作的晚间报告。

  “胡说!”

  “他在门厅里等着呢。”

  “把他叫来。”

  一个又高又瘦的男子走进女仆室,他三十来岁,脸色那么苍白,好象人家每天给他放血,一连放了整整一个月似的。他穿着过膝的黑线呢大褂,样式很象神甫穿的长内衣;赤着脚穿双便鞋。

  “你这一口跑了哪些地方?”母亲问他。

  “我自己也不知道。夜里呆在哪儿,白天到过哪儿,我全没问过。”

  “你这个流浪汉,假装正经。买钟的钱募到没有?”

  “募回来了,太太。三张白票子和十块零钱。”

  萨季尔从怀里掏出钱包,把钱倒在桌子上。

  “这么点儿。还没有以前募得多。”

  “眼下查得紧,太太。募化得先办理批准手续,可是我没有护照,要是去申请,批不准不说,恐怕还得坐班房。还有,说实话,在路上给人偷了。大约丢了一百多卢布。”

  “那你就吃亏大啦!”

  “要是下一回……”萨季尔正要往下讲,母亲立刻愤怒地打断他的话头。

  “刚回来,又想溜吗?休想!我拿绳子捆住你……不准走!”

  “放心吧,太太。我这是随便说说。如今我自己也不想出门了……我得想想,怎样好好安顿一下自己……”

  “好,你想想吧,可是我替你想……你想得出什么名堂……哼,‘我得想想’:你应该先打听打听,主人对你的事是怎样想的,然后才是你自己去想。上老爷那里去,把钱拿去。让他交给教堂主持。”

  萨季尔已经出过三次门。每次出去两、三年,为教堂募化修建经费,然后回到红果庄。他给自己缝了一件适合募化人身份的大褂,订了一本化缘的功德簿,功德簿的包布还是“好姑姑好姐姐”替他做的。因为我们教堂的钟又小又破,所以他募化来的钱便加在购置新钟的捐款中去。

  萨季尔从年轻时候起便与众家奴大不相同。他小时偷闲学会了阅读教会读物,非常喜欢看圣书。此外,他觉得他干什么事都不适合。十岁光景,人们把他送到莫斯科,叫他学装订书籍的手艺。装订所的老板跟他打了六年的交道,一无结果,待会同期满时,老板简直高兴得要死:总算脱手了。他不愿坐在装订台前,老是跑教堂。他早上出去,夜里才回来。他断然拒绝出去挣钱来缴代役租,当他回到红果庄时,便成了庄园里的多余人物。看来,他无所不想,就是不把交给他的活儿放在心上。深深的沉思浸透了他整个的身心,心儿渴望着、忧虑着,虽然他自己也说不清楚,他渴望和忧虑的究竟是些什么。此外,他身上有一种莫名其妙的隐疾,因此他有时会忽然倒在地上。无论母亲怎样严厉,但是当她看见萨季尔拾掇房间时,忽然扔下地板刷子,做起祷告来,她意识到这个人永远成不了称职的仆人。主人就这样抛弃了他,既不说不要他干活,也不强迫他做事。

  他的生活方式也和伙伴们不大相同。他不吃肉食,甚至不吃新鲜蔬菜,因为男仆食堂只有腌菜和酸菜吃。他要一小壶去脂的发青的淡牛奶,一块面包,就够塞饱肚子了;如果不给牛奶,他就喝点面包渣泡的水。他衣衫整洁;步展缓慢,几乎听不见便鞋着地的声音;说话时尖细的男高音嗓子轻言细语,从来不说大话。他笃信上帝,每逢家里举行晚祷,他总是容光焕发,喜形于色。他两眼盯着圣像,出着长气,脸上流露出极为谦恭虔诚的神态,这在他的侪辈中是十分罕见的。

  人们认为他是家奴中古里古怪的人。父亲和“好姑姑好姐姐”对他几乎也抱着同样的看法。母亲对他光知道叩头这一点,心里虽然非常恼火,却还是忍耐着。

  “你究竟要叫我为你受多久的活罪?成天不干活,荡来荡去!”她常常说他。

  “我想侍奉上帝。”

  “你应当好好侍奉主人,这就等于侍奉上帝。如果你不关心主人,你以为上帝肯接受你的侍奉吗?”

  当时正流传着有关“逃亡教派”①的种种传说。这个教派的教徒从一个村镇流徙到另一个村镇,寻找着世外桃源,藏在农民的烘谷房和地窖里,躲避政府当局的迫害。地主们管这个教派叫“捣乱派”,因为这个教派有一条不承认主人权力的教义。大家怀疑萨季尔和“逃亡派”教徒有往来,母亲甚至一口咬定他就是个“捣乱派”。这是不公平的,因为他非但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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