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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衣冠,来到后堂禀报。姜夫人听了,惊的目瞪痴呆。这亚男钟鳞听说父亲不见了,登时哭了起来。姜夫人定了定神,又叫武伯南到宫门问问:“众位爷们出来不曾?”武伯南到了宫门,方知展护卫醉了,俱各送入旱寨。武伯南立刻派人到旱寨迎接,转身进内回禀,姜夫人心稍安。迟不多时,只见上旱寨的回来,说道:“不但众位爷们不见,连展爷也未到旱寨。现时姜舅爷已带领兵丁各处搜查去了。”姜夫人已然明白了八九,暗道:“南侠他乃皇家四品官员,如何肯归服大王?如此看来,不但南侠,大的北侠等都是故意前来,安心设计,要捉拿我夫主的。我丈夫既被拿去,岂不绝了钟门之后?”思忖至此,不由的胆战心惊。正在害怕,忽见姜铠赶来,说道:“不好了!兄弟方才到东南角上,见竹城砍断,大约姐夫被他等拿获,从此逃走的。这便如何是好?”
谁知姜铠是一勇之夫,毫无一点儿主意。姜夫人听了,正合自己心思,想了想再无别策,只好先将儿女打发他们逃走了,然后自己再寻个自尽吧。就叫姜铠把守宫门,立刻将武伯南武伯北兄弟唤来,道:“你等乃大王亲信之人,如今大王遭此大变,我也无可托付,惟有这双儿女交给你二人,趁早逃生去吧!”亚男钟麟听了,放声大哭,道:“孩儿舍不得娘呀!莫若死在一处吧。”姜夫人根着心道:“你们不要如此。事已紧急,快些去吧。若到天亮,官兵到来围困,想逃生也不能了。”武伯南急叫武伯北备一匹马。姜夫人问道:“你们从何处逃走?”武伯南道:“前面走着,路远费事。莫若从后寨门逃去,不过荒僻些儿。”姜夫人道:“事已如此,说不得了。快去!快去!”武伯南即将亚男搀扶上马,叫武伯北保护,自己背了钟麟,奔到后寨门,开了封锁,主仆四人竟奔山后逃生去了。
未知后文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一百十七回 智公子负伤追儿女 武伯南逃难遇豺狼
且说姜铠把守宫门。他派人到接官厅上,打听有何人出去。不多时,回来说道:“就只二鼓之半,智统辖送出陆鲁二人去未回。”姜铠心内思忖道:“当初投诚时,原是欧阳春智化一同来的,为何他们做此勾当,他也在其内呢?事有可疑。”正在思忖,忽有人报道:“智统辖回来了。”姜铠听了,不分好歹,手提三截棍迎了上来;智化刚上台阶,不容分说,“哗啷”的一声,他就是一棍。智爷连忙将身闪开。刚刚躲过,尚未立稳,姜锡的棍梢落地也不抽回,顺势横着一扫。智化腾开右脚。这左脚。略慢了些,已被棍上的短棒撩了一下。这一棍错过。若非智爷灵便,几乎丧了性命。智化连声嚷道:“姜贤弟,不要动手!我是报紧急军情。”姜铠听了“军情”二字,方将三截棍收住,道:“报何军情?快说。”智化道:“此事机密,须要面见夫人,方好说得。”姜铠听说要见夫人,这必是大王有了下落。他这才把棍放下,过来拉着智化,道:“可是大王有了信息了么?”智化道:“正是。为何贤弟见面就是一棍?幸亏是我,若是别人,岂不登时毙于棍下?”姜铠道:“我只道大哥也是他们一党,不料是个好人,恕小弟卤莽。莫怪,莫怪。可打着那里了?”智化道:“无妨,幸喜不重。快见夫人要紧。”二人开了宫门,来至后面。姜锡先进去通报。
姜夫人正在思念儿女落泪,自己横了心,要悬梁自缢。听说智化求见,必是丈夫有了信息,连忙请进,以叔嫂之礼相见。智化到了此时,不肯隐瞒,便将始末原由据实说出。“原为大哥是个豪杰,惟恐一身淹埋污了美名,因此特特定计救大哥,脱离了苦海,全是一番好意,并无陷害之心。倘有欺负,负了结拜,天地不容!请嫂嫂放心。”姜夫人道:“请问叔叔,此时我丈夫是在何处?”智化道:“现在陈起望,所有众相好全在那里。务要大哥早早回头,方不负我等一番苦心。”姜夫人听了如梦方醒,却又后悔起来,不该打发儿女起身,便对智化道:“叔叔,是嫂嫂一时不明,已将你侄儿侄女交付武伯南武伯北带往逃生去了。”智化听了,急的跌足,道:“这可怎么好?这全是我智化失于检点。我若早给嫂嫂送信,如何会有这些事?请问嫂嫂,可知武家兄弟领侄儿侄女往何方去了呢?”姜夫人道:“他们是出后寨门,由后山去的。”智化道:“既如此,待我将他等追赶回来。”便对姜铠道:“贤弟送我出寨。”站起身来,一瘸一点,别了姜氏,一直到了后寨门,又嘱咐姜铠:“好好照看嫂嫂。”
好智化,真是为朋友尽心,不辞劳苦,出了后寨门,竟奔后山而来。走了五六里之遥,并不见个人影,只急的抓耳挠腮。猛听的有小孩子说话道:“伯南哥,你我往那里去呢?”又听有人答道:“公子不要着急害怕。这沟是通着水路的,待我歇息歇息再走。”智化听的真切,顺着声音找去,原来是个山沟,音出于下,连忙问道:“下面可是公子钟麟么?”只听有人应道:“正是。上面却是何人?”智化应道:“我是智化,特来寻找你等。为何落在山沟之内?”钟麟道:“上面可是智叔父么?快些救我姐姐去要紧。”智化道:“你姐姐往何处去了?”又听应道:“小人武伯南背着公子,武伯北保护小姐。不想伯北陡起不良之心,欲害公子小姐。我痛加谴责。不料正走之间,他说沟内有人说话,仿佛大王声音。是我探身觑视,他却将我主仆推落沟中,驱着马往西去了。”智化问道:“你主仆可曾跌伤没有?”武伯南道:“幸亏苍天怜念。这沟中腐草败叶极厚,棉软非常,我主仆毫无损伤。”钟麟又说道:“智叔父不必多问了,快些搭救我姐姐去吧。”
智爷此时把脚疼付于度外,急急向西而去。又走三五里,迎头遇见二人采药的,从那边愤恨而来。智化向前执手,问道:“二位因何不平?”采药的人道:“实实可恶!方才见那边有一人将马拴在树上,却用鞭子狠狠的打那女子。是我二人劝阻。他不但不依,反要拔刀杀那女子。天下竟有这样狠毒人,岂有此理!”智化连忙间道:“现在那里?待我前去。”采药的人听了甚喜,道:“我二人情愿导引。相离不远,快走快走。”智化手无利刃,随路拣了几块石头拿着。只听采药人道:“那边不是么?”智化用目力留神,却见武伯北手内执刀在那里威吓亚男,不由的杀人心陡起。赶行几步,来的切近,将手一扬,喊了一声。武伯北刚要扭头,‘啪”的一声,这块石头不歪不偏,正打在脸上。武伯北“哎哟”一声,往后便倒。智化赶上一步,夺过刀来,连搠了几下。采药人在旁看见,是个便宜,二人抽出药锄,就帮着一阵好刨。
智化连忙扶起亚男,叫道:“侄女苏醒,苏醒。”半晌,亚男方哭了出来。智爷这才放心了,便问伯北毒打为何。亚男道:“他要叫我认他为父亲,前去进献襄阳王。侄女一闻此言,刚要嗔责,他便打起来了。除了头脸,已无完肤。侄女挤着一死,再也不应,他便拔刀要杀。不想叔父赶到救了性命。侄女好不苦也!”说罢,又哭。智化劝慰多时,便问:“侄女还可以乘马不能呢?”亚男说道:“请问叔父,往那里去?”智化道:“往陈起望去。”即便将大家为劝谏你父亲,今日此举,都是计策的话说了。亚男听见爹爹有了下落,便道:“侄女方才将生死付于度外,何况身子疼痛,没甚要紧。而且又得了爹爹信息,此时颇可挣扎骑马。”采药人听了,在旁赞叹称羡不已。
智化将亚男慢慢扶在马上,便问采药二人道:“你二人意欲何往?”采药人道:“我等虽则采药为生,如今见这姑娘受这苦楚,心实不忍,情愿帮着爷上送到陈起望,心里方觉安贴。”智爷点头,暗道:“山野之处竟有这样好人。”连忙说道:“有劳二位了。但不知从何方而去?”采药人道:“这山中僻径,我们却是晓得的。爷上放心,有我二人呢。”智爷牵住马,拉着嚼环,慢慢步履,跟着采药人,弯弯曲曲,下下高高,走了多少路程,方到陈起望。智爷将亚男抱下马来,取出两锭银来,谢了采药人。两个感谢不尽,欢欢喜喜而去。智爷来到庄中,暗暗叫庄丁请出陆彬,嘱将亚男带到后面,与鲁氏凤仙秋葵相见,等找着钟麟时,再叫他姊弟与钟太保相会。慢慢再表。
且说武伯南在沟内歇息了歇息,背上公子,顺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