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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凤山道:“这锦娘就是小老儿的侄女儿。小老儿方才说打听遇难之女,正是锦娘。不料已被这位小姐搭救。此恩此德,何以报答!”北侠在旁听明此事,便道:“为今之计,太守要紧。事不宜迟,我还要上霸王庄去呢。等候天明,务必雇一乘小轿,将朱小姐就送在王老丈家中。倪主管,你须要安置妥协了,即刻赶到本府。那时自有太守的下落。”倪忠与王凤山一一答应。
北侠又将贺豹夫妇提到里间屋内。惟恐他们苏醒过来,他二人又要难为倪忠等。那边有现成的绳子,将他二人捆绑了结实,倪忠等更觉放心。北侠临别,又谆谆嘱咐了一番,竟奔了霸王庄而来。
要知后文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七十五回 倪太守途中重遇难 黑妖狐牢内暗杀奸
且说北侠与倪忠等分别之后,竟奔霸王庄而来。
更表前文。倪太守因见火光,倪忠情愿以死相拚,已然迎将上去,自己只得找路逃生。谁知黑暗之中,见有白亮亮一条蚰蜒小路儿,他便顺路行去。出了小路,却正是大路。见道旁地中有一窝棚,内有灯光。他却慌忙奔到跟前,意欲借行。谁知看窝棚之人不敢存留,道:“我们是有家主,天天要来稽查的。似你夤夜至此,知道是什么人呢?你且歇息歇息,另投别处去吧。省得叫我们跟着担不是。”倪太守无可如何,只得出了窝棚,另寻去处。刚刚才走了几步,只见那边一片火光,有许多人直奔前来。倪太守心中一急,不分高低,却被道埂绊倒,再也挣扎不起来了。此时火光业已临近,原来正是马强。
只因恶贼等到三鼓之时,从内出来到了招贤馆,意欲请太守过来,只见恶奴慌慌张张走来报道:“空房之中门已开了,那主仆二人竟自不知何处去了。”马强闻听,这一惊不小。独有黑妖狐智化与小诸葛沈仲元暗暗欢喜,却又纳闷,不知何人所为,竟将他二人就放走了。马强呆了半晌,问道:“似此如之奈何?”其中就有些光棍各逞能为,说道:“大的他主仆二人也逃走不远,英若大家骑马分头去赶,赶上拿回,再作道理。”马强听了,立刻吩咐备马,一面打着灯笼火把,从家内搜查一番。却见花园后门已开,方知道由内逃走。连忙带了恶奴光棍等,打着灯笼火把,乘马追赶,竟奔西北大路去了。追了多时,不见踪影,只得勒马回来。不想在道旁土坡之上,有人躺卧,连忙用灯笼一照,恶奴道:“有了,有了!在这里呢。”伸手轻轻慢慢提在马强的马前。马强问道:“你如何竟敢开了花园后门,私自逃脱了?”倪太守听了,心中暗想:“若说出朱绛贞来,岂不又害了难女,恩将仇报么?”只得厉声答道:“你问我如何脱逃么?皆因是你家娘子怜我,放了我的。”恶贼听了,不由的暗暗切齿,骂道:“好个无知贱人!险些儿误了大事。”吩咐带到庄上去,众恶奴拥护而行。
不多时,到了庄中,即将太守下在地牢,吩咐众恶奴:“你们好好看着,不可再有失误。不是当耍的。”且不到招贤馆去,气忿忿的一直来到后面,见了郭氏,暴躁如雷的道:“好呀!你这贱人,不管事情轻重,竟敢擅放太守!是何道理?”只见郭氏坐在床上,肘打磕膝,手内拿着耳挖剔着牙儿,连理也不理。半晌,方问道:“什么太守?你合我嚷。”马强道:“就是那斯文秀士与那老苍头。”郭氏啤道:“瞎扯臊!满嘴里喷屁!方才不是我合你一同吃饭么,谁又动了一动儿?你见我离了这个窝儿了么?”马强听了,猛然省悟道:“是呀。自初鼓吃饭直到三更,他何尝出去了呢。”只得回嗔作喜,道:“是我错怪你了。”回身就走。郭氏道:“你回来。你就这样胡吹乱嚷的闹了一阵就走呀,还说点子什么?”马强笑道:“是我暴躁了。等我们商量妥当,回来再给你赔不是。”郭氏道:“你不用合我闹米汤。我且问你,你方才说放了太守,难道他们跑了么?”马强拍拍手道:“何尝不是呢。是我们骑马四下追寻,好容易,单单的把太守拿回来了。”郭氏听了冷笑,道:“好吗!哥哥儿,你提防着官司吧。”马强问道:“什么官司?”郭氏道:“你要拿,就该把主仆同拿回来呀。你为什么把苍头放跑了?他这一去不是上告,就是调兵。那些巡检守备千把总,听说太守被咱们拿了来,他们不合咱们要人呀?这个乱子才不小呢。”马强听了,急的搓搓手道:“不好,不好!我须合他们商量去。”说罢,竟奔招贤馆去了。
郭氏这里叫朱绛贞拿东西,竟不见了朱绛贞,连所有箱柜上钥匙都不见了,方知是朱绛贞把太守放走。他还不知连锦娘都放了。
且说马强到了招贤馆,便把郭氏的话对众人说了。沈仲元听了并不答言。智化佯为不理,仿佛惊呆了的样子。只听众光棍道:“兵来将挡。事到头来,说不得了。莫若将太守杀掉,以灭其口。明日纵有兵来,只说并无此事,只要牙关咬的紧紧的,毫不应承,也是没有法儿的。太守怎的员外?你老要把这场官司滚出来,那才是一条英雄好汉!即不然,还有我等众人,齐心努力,将你老救出来。咱们一同上襄阳举事,岂不妙哉?”马强听了,顿时豪气冲空,威风叠起,立刻唤马勇付与钢刀一把,前到地牢将太守杀死,把尸骸撂于后园井内。黑妖狐听了,道:“我帮着马勇前去。”马强道:“贤弟若去更好。”
二人离了招贤馆,来到地牢。智化见有人看守,对着众恶奴道:“你们只管歇息去吧。我们奉员外之命来此看守。再有失闪,有我二人一面承管。”众人听了,乐得歇息,一哄而散。马勇道:“智爷为何叫他们散了?”智化道:“杀太守这是机密事,如何叫众人知得的呢?”马勇道:“倒是你老想的到。”
进了地牢,智化在前,马勇在后。智化回身道:“刀来。”马勇将刀递过。智化接刀,一顺手先将马勇杀了。回头对倪太守道:“略等一等,我来救你。”说罢,提了马勇尸首,来到后园,撂入井内,急忙忙转到地牢一看,罢咧!太守不见了。
智化这一急非小,猛然省悟道:“是了。这是沈仲元见我随了马勇前来,暗暗猜破,他必救出太守去了。”后又一转想道:“不好。人心难测,焉知他不又献功去了?且去看个端的。”即跃身上房,犹如猿猴一般,轻巧非常,来到招贤馆房上,偷偷儿看了,并无动静,而且沈仲元正与马强说话呢。黑妖狐道:“这太守往那里去了?且去庄外看看。”抽身离了招贤馆。窜身越墙来到庄外,留神细看。却见有一个影儿,奔人树林中去了。智化一伏身追入树林之中,只听有人叫道:“智贤弟,劣兄在此。’嘿妖狐仔细一看,欢喜道:“原来是欧阳兄么?”北侠道:“正是。”黑妖狐道:“好了,有了帮手了。太守在那里?”北侠道:“那树木之下就是。”智化见了。三人计议,于明日二更拿马强,叫智化作为内应。倪太守道:“多承二位义士搭救。只是学生昨日起直到五更,昼夜辛勤,实实的骨软筋酥,而且不知道路,这可怎么好?”
正说时,只听得嗒嗒马蹄声响,来到林前,窜下一个人来,悄悄说道:“师父,弟子将太守马盗得来在此。”智化听了,是艾虎的声音,说道:“你来的正好,快将马拉过来。”北侠问道:“这小孩子是何人?如何有此本领?”智化道:“是小弟的徒弟,胆量颇好。过来见过欧阳伯父。”艾虎唱了一个喏。北侠道:“你师徒急速回去,省得别人犯疑。我将太守送到衙署便了。”说罢,执手分别。
智化与小爷艾虎回庄,便问艾虎道:“你如何盗了马来?”艾虎道:“我因暗地里跟你老到地牢前,见你老把马勇杀了,就知要救太守。弟子惟恐太守胆怯力软,逃脱不了,故此偷偷的备了马来。原打算在树林等候,不想太守与师父来的这般快。”智化道:“你还不知道呢。太守还是你欧阳伯父救的呢。”艾虎道:“这欧阳伯父,不是师父常提的紫髯伯么?”智化道:“正是。”艾虎跌足道:“可惜黑暗之中,未能瞧见他老的模样儿。”智化悄悄道:“你别忙。明晚二更,他还来呢。”艾虎听了,心下明白,也不往下追问。说话间,已到庄前。智化道:“自寻门路,不要同行。”艾虎道:“我还打那边进去。”说罢,飓的一声,上了高墙,一转眼就不见了。智化暗暗欢喜,也就越墙来到地牢,从新往招贤馆而来。说马勇送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