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返身随手拨了一下放在桌上的古琴,只怕声音太大,她只是用指尖轻轻的拨弄着琴弦,音由心生,所抚的正是巷内楚云祈吹的那曲,也是她送回龙凤瑶的那日赠给楚云诺的《与君别》。
一曲弹罢,心却越发不静,那些远去的往事,久违的面孔,没来由的又在脑海里浮现。杂乱纷纭的感伤,飘泊红尘的惆怅,还有无法预知的将来,或安静或躁动,皆在这微凉的雨夜里,带着曾经的喜悦和现实的伤感,和着无边的雨声,如雨丝密密斜织的网一般,团团包裹住窃伤的心。思及今日所发生的一切只觉如梦似幻,只道是情意缠绵却不知情意浓深亦似剑,越是爱的深了不觉间伤人又伤己,眼前模糊,突然竟止不住的哭笑了起来,手下压着的琴弦也越发绷紧,划出一道不和谐的音符。
“今夜你的琴有些哀伤,若没有刚才的那一声倒也耐人寻味。”突然听到一个熟悉清冷的声音自身后响起。
莫菲雨猛然回头,只见宇文皓轩斜倚在门旁,似乎已经有些时候。赶忙回头拭去眼角的微湿,幽幽道:“何时进来的?我竟丝毫未觉!”
“什么曲子?听着实在是哀伤。”宇文皓轩未答她的话,而是大步踱进房内,顺势坐下,反问一句。
莫菲雨愣了愣,垂下眼帘,不敢对视那清冷灼亮的眸子。“既是哀伤的曲子你又何必知道是什么名字?”随即又似想起什么,补充道:“不过是借景随意拨弄的而已。”
“若是偶尔奏上几回倒也无妨,只是若奏的多了,人这心也难免会跟着一起沉浸在离别愁思的酸楚惆怅之中,我不愿看到你垂目伤感的样子。”宇文皓轩也不追问,只淡淡道。
莫菲雨抬眼看他,不想他竟能听出曲中之意,稍有些讶然。
“若见了青云你倒是可以和他切磋切磋。”
想到冰灵山圣洞内所见的宇文青云一身懒散样貌,莫菲雨立时抿嘴一笑:“他那样吊儿郎当的样子竟还精通乐理?”
“人不可貌相!看你样貌谁又知道你是个如此清浅无双的佳人?”宇文皓轩柔柔的笑望着她,眼内的柔情如水倾泻。
短暂的沉默,两人都好似欲言又止的样子,各自揣着心事皆不想搅了屋内短暂的静谧,一个静静的站着,一个静静的坐着,却又都眼含柔情彼此凝注对方,情思话语早在这瞬息间便已明了。
与宇文皓轩在一起的时候莫菲雨总觉得心异常的宁静而又有一种牢固的安全感,虽然有时他也会时不时捉弄下自己。不过想想,若真是爱的浓沉了捉弄或也是另一种宠溺的表现。不像她与李德,虽是几年的感情,却仿若寡然无味的白水一般,饶是你多么想用力的去品味也终究是喝不出雪碧的味道。初见时的峻肃威严,再见时的冷静沉默以及现如今的淡然温柔,宇文皓轩的身上总有一种能够强烈吸引她的气质,或许正好弥补了她沉静的凉薄,给了她一种看似平淡却又浓深的爱。
盯着宇文皓轩看了一会儿,微微抬眸,正遇上宇文皓轩眼底带着若有所思的深瞳,莫菲雨抿唇轻轻的笑笑,侧头看他,却不知道此刻他在想什么,只问道:“看你这样子好像才从外边回来?”
“嗯。”宇文皓轩简单的应道,莫菲雨显然对于这样的回答不是很满意,却又懒得去询问,正如至今她也不知凭他一个大兴堂堂的王爷怎么就会在那日如此狼狈的出现在幽国,又是如何受了那般严重的伤一样,她从未想去探寻,只抱着你愿意说便说不愿说自有不愿说的理由,只要她在心底深处认定他对她是真心便已经足够!好似探得她心底的不满,就在他们即将陷入沉默之时,宇文皓轩忽然轻笑道:“去见一个朋友。”
莫菲雨望向他的眼底,无尽的幽沉,却又闪着格外睿智的晶亮,“何必多加一句?我可不是个多事的人。”
“哦?”宇文皓轩微挑了一下眉毛,研判的盯着她,道:“分明就是想要知道又何必强装不在意?是父皇派来的人。”
武帝派来的人?
不知为何莫菲雨在听得这句话时心内竟隐隐窜上几许不安,柳叶纤眉也微微一挑,狐疑的看向他,随即起身强自镇定的倒上杯水,低声说道:“怕是大兴有什么事吧?”
宇文皓轩看她握杯的手稍有些颤,眼眸躲闪,料想依她的聪颖似乎已经猜到了些什么。不觉心内自责不已,本不想与她说的,怎么就又跑到了这上边?顺势半抢半接的夺过她手上的杯子,一饮而尽。“这几日雨下的大,父皇担心会突发洪水,一直以来,皇兄瘫卧在床,有些事情虽心有而力不足,青云、青风等几位皇弟虽说领兵多次,不过还是稍欠历练,所以父皇才会居安思危提前派了人来寻我。”
岂料莫菲雨听闻了这话后,竟狡黠一笑,笑容纯清:“你倒好竟全说了出来,倒是省的我费心追问了。若不嫌吵,可愿意再听我抚琴一曲?”
“静谧之夜,有佳人依窗抚琴,自然是好,又岂会嫌吵。”宇文皓轩温柔一笑。
莫菲雨坐在琴前,拨弄了几下,抬头嫣然一笑,手腕微沉,一声悠扬的琴音应手而起,只听她缓缓唱道:“只因为在人群之中多看了你一眼,再也没能忘掉你容颜,梦想着偶然能有一天再相见,从此我开始孤单地思念……”茫茫人群,熙攘的街市之上,仿若几世相知遥遥相望便注定了今世情缘,曲声婉转如泣如诉。
忽而,曲声呜咽,莫菲雨的嗓音也瞬时变得空幽致远:“想你时你在天边,想你时你在眼前,想你时你在脑海,想你时你在心田……”
浓情蜜意,却化作几缕怅然无助的幽思,随着莫菲雨清缓的嗓音透出无限感慨:“宁愿相信我们前世有约,今生的爱情故事不会再改变。”
柔情过后,琴音消弭,零星的几点碎音,却道出了她心中最想对他说的那句话:“宁愿用这一生等你发现,我一直在你身边,从未走远。”
宇文皓轩人有些僵立的呆楞,眉心处因为这空寂的曲声而紧蹙在一起,是的!终究她还是预料到了些什么!大手揽过她的削肩,很用力,很用力……
御书房内,仁帝闭目微思双手自然的垂下,很无力又很疲累。这段时间虽短却围绕着楚云铎发生了太多的变故,太子留宿烟花之地、休妃、失了皇孙、红绣服毒“自尽”,太子为情奔赴黄泉……好像这些事情看似无关紧要却一环套着一环,仿若按着既定的轨迹在有序的运转。
仁帝猛然睁开双眼,长叹一声,沉重的叹息声伴着外边的雨声竟显得格外的清晰,常贵不觉担忧的奉上汤药,低声劝慰:“皇上不必为这些俗事烦恼,大皇子他已经知道错了,父子间哪有隔夜的仇,兴许想通了也就好了。这药是依雨公子交由皇后给皇上开的药方所煎的汤药,皇后刚派人给送来。刚蓉贵妃娘娘不放心,也来过一回儿,奴才已经劝她先回咏春殿了,皇上若真是心中烦闷,倒不如过去转转?明儿祈王可是要出征了,想必蓉贵妃娘娘这心中八成也不好受!”
储君未明之时自己决不能倒下!这是仁帝现下唯一觉得自己应该做的事情,顺手接过汤药,虽然有些苦不过还是捏着鼻子仰头灌了进去,而后斜斜的挑眉,目光如炬直看得常贵心下忐忑。“你倒是向着蓉贵妃啊!”
“哎呀”常贵赶忙低头跪在地上:“皇上您可真是要折煞死奴才了!奴才只是怕您这时候见到皇后娘娘会想到大皇子,若是再生气您这龙体……所以才会想着您去看看蓉贵妃娘娘,奴才该死!”
“起吧!既然明儿祈儿代国出征,朕便过去看看。”仁帝拂袖常贵赶忙起身执伞出去。
“臣妾给皇上请安!”蓉贵妃低垂眉眼,神情谦卑。
“起吧!”仁帝直接坐回椅中,却并未像常时那样扶蓉贵妃起来,蓉贵妃僵在当地,神情隐约有些不自在。身旁轻舞赶忙上前搀扶,却被她用力搡了一下。
“蓉儿过来坐!”仁帝抬手招呼她过去。
蓉贵妃虽心中有怨,倒没表现出多少,款步上去,轻声道:“臣妾自知这时候皇上能来,已是臣妾莫大荣幸,本来皇上这几日已是烦乱不已,臣妾不该在这时候再提这样的请求,但是臣妾真的是担心呐!”蓉贵妃轻轻拭去眼角泪珠,接着语声幽咽的道:“祈儿为国征战多年,幽国是越发平定强盛,可祈儿的终身大事也一并耽误了,臣妾只求皇上能在明儿祈儿出征前为祈儿定下婚事,也算是了却了臣妾心中最大的心病。”
“听蓉儿这样说,可是心中已有了中意的人?是哪家的姑娘?”仁帝微沉的面容立时有些松动,为楚云祈选妃多时,皆没有一个中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