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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二白脸色一沉道:“南北二杰乃性情中人,在武功方面也许略逊史程云或你这个假和尚一筹,但他们光明磊落的胸襟,又岂是你们所能及的……”
游方和尚大怒道:“佛道行道江湖时,商七、贾八还没有出生……”
“不错,你们是比南北二杰成名早,可是老并不代表权威,你和史程云两个败类,除了背叛少林、武当外,在江湖中最多留下一点恶名,还有什么可以炫耀的?”
“佛爷现在就值炫耀,我杀了你关东醉侠,在武林中就可以赫赫盛名!”
刘二白看看他,叹了一口气道:“我很为你感到悲哀,史程云在临咽气前,他对这个世界似乎还很留恋,所以才告诉你那么多,假如你说两句场面话,我看在少林份上,也许可以放你一马,谁知你已被权势迷住了心窍,看来是无药可救了!”
游方和尚哈哈一笑,道:“刘二白,你还懂得利用心理,但你对无类教的杀手却了解太少,你想我会带着这十八名剑手撤走吗?”
“我只是说可以让你走,并没有说放过你们。”刘二白望着那十八名剑手道:“他们都是一样失去人性的冷血杀手,既然被我遇上,只能说是他们的不幸!”
“你是泥菩萨过江,连自身都保不住,凭什么留人?”
“不是留人,而是杀人,在下虽然身中剧毒,还没有把你当作对象!”
游方和尚大怒,忍不住冲过去就是一杖。
他含怒出手,这一杖已用出十成以上的真力,但刘二白身形轻轻一闪,不但让开了他的钢杖,还顺势把贾八也带开了。
因为这时正有四名杀手飞身扑向贾八身后,刘二白把他拉开七尺,刚好离开剑势,却糊里糊涂地迎上了游方和尚的钢禅杖,不但长剑被震断了,四个人也被得飞回去。
游方和尚一怔,道:“刘二白,我久闻你是一代大侠,却怎么如此卑鄙!”
刘二白冷声道:“我如果站着不动硬挨你一杖,是不是就算是英雄?你们自己不争气,弄得狗咬狗,又怎能怪我?”
游方和尚目中凶光连闪,朝十八名剑手一挥手道:“杀!一个也别放过!”
他口中叫着,已当先举起禅杖朝刘二白扑去,而那十八名剑手也在他的招呼下,分别将商七、贾八围了起来。
刘二白在游方和尚飞身扑进时,他人就闪开了,对方一连攻出七八杖,他始终没有还手,也没有拔剑,而且每一次都是在危机一发的情况下,擦着杖身躲开的。
看起来,他像是真的没有还手之力,但游方和尚仍然不敢大意,每攻出一杖都预留余地,不敢把招式用老,因为刘二白留在史程云身上的剑痕,使他想起来就寒心。
这样交手方式,比起放开来搏斗更为吃力,所以三十多招过去,游方和尚顶门上已隐现汗珠。
而另一边商七、贾八与那十八名剑手搏斗,勉强支持十几招,就被逼得连连后退。
商七的铁算珠虽然击倒四名剑手,但那四个人是因为长剑先被游方和尚震断了,徒手相搏,才死在铁算珠手下。
可是另外的十四名杀手围攻下,二人身上受了好几处剑伤,虽然这些伤势并不重,但对二人的行动却有很大的影响。刘二白虽是在躲避着游方和尚的禅杖,可是对现场情形他却看得很清楚,他知道如果再拖下去,不出三招,南北二杰可能全遭毒手。
因此,他一面闪让游方和尚的钢杖,暗中已将真气凝聚起来,正待施展驭剑一击时,而就在这眨眼工夫,斗场上又有了很大的变化,商七的铁算盘以风卷残之势,一下子就击毙了九名杀手,剩下的五人,也被贾八双管笔放倒。
这个突然变化,刘二白仅仅怔了一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游方和尚却形同疯狂,一杖逼退刘二白,旋身反扑,挥杖横扫,直逼高七、贾八。
他此时已红了眼,全力一击,力道何止千斤,立时把商七、贾八卷在一片杖影之中。
南北二杰虽也是江湖中成名人物,但功力与游方和尚相差太远,眼看杖影临身,难逃杀身之厄,而他们面前此时却突然升起一道青色光芒,其疾如电,先有游方和尚钢杖上闪动一下,紧接着又围绕他的身子转了一圈。
光芒收敛了,游方和尚只剩下无头尸身,而他那根重逾百斤的钢禅杖也断成三截,散落在地面上。
刘二白终于发出了驭剑一击,剑气不仅绞碎了游方和尚的脑袋,也削断了他的钢禅杖。
可是刘二白发出这一剑后,深深的叹了口气,朝商七挥挥手道:“走”。
随即闪身疾奔,商七和贾八随在他身后,三条人影,有若脱弦疾弩,全都放开脚程狂奔。
怒啸的西北风,掠过荒凉原野,吹在他们身上,像刀削一般刺痛。
刘二白虽然身中奇毒,但在这一段行程上,他始终是遥遥领先。
贾八故意把脚步放慢一点,道:“老七,我怎看,这位关东醉侠也不象中毒的样子……”
商七神色一黯,道:“这是他最后一段行程,他又怎么肯示弱呢!”
走在前面的刘二白却蓦然回首,他好像是听到了二人的低语,竟不自觉的发出一声长叹。
他不是为了这最后一段路程而叹,而是在陡然之间他发觉自己走得不知是太快了呢,还是太慢了?
这一条崎岖的小径,他已经不止一次走过了,但却从没有像这样长过,长得不可以计算。
有几次他想中途停下来,但却又于心不甘。
无类教派出的拦截高手,游方和尚可能是最后一个,所以在这一段路程上,他们没有受到任何阻拦,而且那座庙也终于在望了。
那是一座已经断绝了香火的丹火庙,过去,他一直是什么神都没供过,将来也不会有神喜欢这种地方。
但他终于又奔了回来,尽管他的脚步有点踉跄,到底他还是自己走进了庙门。
在棺材前面,他摔了跤,不过很快地他就自己爬了起来,他没有要任何人帮忙,把棺材盖拉开一大半,就连爬带翻的滑了进去。
商七赶忙走过去,扶着棺材低声道:“刘兄,你就这样走了?还有什么事要老朽效劳的中吗?”
刘二白微弱的摇摇头,望着贾八道:“贾兄,你那粒宝珠在下与游方和尚搏杀时,不小心吞下肚去了,请贾兄剖开在下肚子,把它找出来……”
贾八惨然一笑道:“一粒珠子算什么,如果有人能排出刘兄的毒,在下情愿以生命酬谢。”
刘二白感激的苦笑一下,而后以目光示意商七,要他把棺盖钉上。
商七点点头,没再说什么,二人下待盖好棺盖时,庙墙外突然传来一个女子声音道:
“商老板,请你们先等一下!”
见来人是扈三娘和楚湘玲,他赶忙退过一边,道:“扈女侠,你他怎么才来?”
扈三娘轻轻一叹道:“我一直跟在你们后面,只是没想到独孤恨天会出动那么多高手。”
“老朽知道是女侠在暗中帮忙,否则凭咱们兄弟绝摆不平那三十六名杀手。”
扈三娘道:“那批人都被训练得失去人性,如不是取了点巧,我也无法制住他们……”
她说着,已俯身探视刘二白的脉门,经过一段长的时间,她才以颤抖的声音道:“老醉鬼,你是真的就这样走了吗?”
楚湘玲还想把刘二白抱出来,扈三娘已摆摆手道:“没有用了,他中的毒神仙也救不活,还是由商老板把他送给小江吧!”
楚湘玲流着泪道:“三姨,咱们不去吗?”
“当然要去,我也十多年未见小江了,他可能比从前变得更邪,所以咱们不能明着去。”
“他到底是怎样一个人?三姨,你为什么老是说他是个怪物。”
“你小的时候他常常抱你,难道你一点印象都没有?”
楚湘玲红着脸道:“可是我觉得他并不坏……”
“他并不是坏人,只是一个怪人,你以后见到他就会知道了。”
楚湘玲还想再问,但商七、贾八已将棺盖钉好,向二人挥挥手,就抬着棺材开始出发了。
这口棺材不大,木质并不算好,但是在棺材上却雕满着虎头,尽管手工粗劣,看起来俨然使人产生一股寒森森的味道。
刚离开丹水庙是由两个人抬着走的,商七认为这样太慢,他们翻过长白岭后,就由两个人抬着走而改为一个人扛着狂奔。
开始是由商七扛着,经过一阵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