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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年第3期-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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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因为我经常听到他们把“操”字挂在嘴边。
  每一封信写完,我分别在正反两面贴上邮票,这样做是害怕邮票脱落,信寄不到他们手上,到八年劳改期满时没脸见他们。我有过忘记贴邮票而让信寄不出去的惨痛教训,记得吗?就是给小池的那封信。如果那封信能及时寄出,也许她会成为我的女朋友,那我就不会去想什么张闹,也就不会被关在杯山拖拉机厂。
  我不停地给我的熟人们写信,就是没给我爸写。好几次,我刚写上“爸爸”,就把纸揉成一团,丢掉。不给我爸写是因为他不愿意跟我说话,而且我也不想用这种身份和处境去戳他的胸口。你想想,哪一个父亲愿意自己有一个犯强奸罪的儿子?不要说信的内容会戳伤他,就是那个印着特殊地址的信封,也会让他血压升高、心率不齐。我下决心把我爸从脑子里摔出去,尽量摔得远远的,远到看不见他、忘记他,目的也是让他看不见我、忘记我,给他一种根本就没我这个儿子的错觉。其实不给他写信就是报喜不报忧,就是粉饰他的生活。
  收发室每天分发一大摞来信,其中没有一封是我的。侯志或者李大炮看信的时候,我伸长脖子,想瞄上几行。他们把信一收,转过身去,生怕我偷了他们的秘密。那时候,我是多么渴望看到几行鼓励我重新做人的钢笔字,但是,没有谁答理我,寄出去的信就像炒股票的钱,只有投出去的没有收回来的,仿佛我是柴油机上的油渍,他们一沾手就洗不干净。我不禁为遍布油渍的手感到委屈,它不去下棋,不去拍蚊子,不去摸卵泡,偏偏要去写信。它自己麻了、困了不算,还抽干我的激情,吊起我的胃口,结果连一句安慰话都讨不回来。每次路过收发室,我都用左手打了一下右手,后悔写了那么多信,浪费了那么多邮票。但是一个月之后,我又为我的右手鸣不平,为错怪我的收信人而抱歉。
  一天上午,我被人叫到贾管教办公室,他指着桌上的一沓信说:“曾麻赖,再这么写,你就是在信封上贴三张邮票,也别想寄出去。”
  我睁大眼睛,桌上堆着的全是我写的信。我问:“为什么?”
  贾管教拍拍桌子:“就算你没强奸,那你干吗要钻到女人的房间里去?我就不相信你钻进去是为了偷钱。知道吗?只要你一钻进去就已经错了,更何况还压了人家的大腿、胸口,撕了人家的裙子,弄坏了人家的处女膜。”
  我低下头,没敢吭声,生怕出什么差错。
  贾管教说:“这些信要是流传出去影响多坏,好像我们这里关的都是冤鬼。”
  “对不起,我不知道规矩。”
  “拿回去吧,别浪费这些邮票。要不是尊重你的权力,我根本就不把信退给你。”
  “再也不敢了。”
  我撕下那些邮票,又把它们贴到新的信封上,正面反面都贴。我在信里再也不为自己辩解,只是告诉熟人们我在什么地方,因为犯强奸罪被关了,请他们放心,我会好好改造,重新做人。信就这么寄了出去,当我在监舍里陆续撕开他们千篇一律的回信后,一天晚上,我气极败坏地站到床上,大声地朗读:“广贤,我相信强奸只是你一时的冲动,不是你的本质。你应该把这件事当镜子,好好照一下自己,然后做老实人办老实事,好好劳动改造,争取减刑。祝思想进步!赵万年。”  
  监舍的二十几个人都仰头看着我。我哈哈大笑,把信撕碎,抛向天花板。“都这么安慰,好像我真是个强奸犯似的。去他*的胡开会,去他*的陆小燕,去他*的何能,去他*的……”我骂谁就把谁的信撕碎,抛撒出去,弄得监舍里像仙女散花。李大炮把我从床上扯下来,照着我的脸蛋给了两巴掌:“你他*的认了吧!”
  我的肩膀一抽,顿时像跳进了冰窟窿。这能怪谁呢?所谓犯强奸是我这个大笨蛋自己写信告诉他们的,是自己给自己扣的屎盆子,能怪谁呢?我又不能写冤枉,又不想写自己是强奸犯,能写的也就天气状况了。我花两张邮票去跟他们说天气,那不是白痴吗?这信根本就不应该写。我用左手狠狠地抽了几下右手,给这只写信的爪子一阵又痛又麻的警告。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    
  百家是第一个来看我的人,我们在接见室里会面。他的腿好了,脑袋刮光了,头皮比我的还锃亮。他说:“我不是叫你别乱来吗?”
  “我没乱来,只是进了她的宿舍。”
  “既然都进了她的宿舍,哪有不乱来的,你的那点花花肠子,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吗?”
  我低下头:“你不信就算了。”
  他给我点了一支烟,我呛得咳了起来。那个监视我们的战士眼睛睁得比鸡蛋还大。我们沉默了一会,他问:“你到底强没强奸?”
  “嗨,连你都不相信,还有谁会相信?我刚进去她就发现了,就喊救命,我根本就来不及……”
  “广贤,抬起头来。”
  我盯着他,两双眼睛对视着。
  “真没强奸?”
  “谁强奸谁就被拖拉机碾死。”
  他把烟头扔到地上,狠狠地踩灭:“我的兄弟不是这么好欺负的!你等着,看我怎么帮你去收拾那个妖精。”
  临走时,百家摸了一把我的光头,我也摸了一把他的光头,两个人都咧嘴笑了笑,总算打破了一点严肃的气氛。我说:“百家,请你一定到张闹的后窗去看看,看看她窗口下是不是平地?如果是平地,你再估计一下从她窗口跳下去会不会受伤?能不能逃走?我真后悔那晚没从她的后窗跳下去!”
  “放心,你不说我也要找上门去。”
  在劳改工厂,犯同样错误的人容易扎成一堆,比如政治犯喜欢找政治犯,杀人的爱杀人的,投机倒把的跟投机倒把的,而我和李大炮、侯志这两个强奸犯就算是亲戚了。我根本想不到,每天晚上睡觉前最抢手的竟然是强奸犯。那些如饥似渴的人,不听几个强奸的故事,耳朵就没法关闭,鼾声就打不出来。听说现在的劳改犯们再也看不起犯强奸的,那是因为现在用不着强奸了,睡个把女人比做广播体操还容易,他们在进去之前几乎都有性经验,所以他们更喜欢听贪污腐败的故事,听更加暴力的故事,可见每个时代都有每个时代的兴趣。
  但是现在是现在,过去是过去,丝毫不影响侯志和李大炮成为我们监舍里的明星。每天晚上,侯志就会拍着胸口说:“老子在政府当处长的时候,想强奸谁就强奸谁。我一共强奸过四个女人,一个是记者,一个是我上司的老婆,一个是我老婆的妹妹,还有一个是我的秘书。开始她们都不说我强奸,后来被人发现了个个都懂得反咬一口。不过老子也算值得了,一辈子能干四个,而且个个长得像演员。”
  李大炮说:“你别吹了,我就不相信你强奸的那几个会比我们村的小云漂亮。小云那才叫漂亮呢,两腮红得像西红柿,眼珠黑得像葡萄,脖子白得像葱根,腰身软得像竹篾,两个柚子吊在胸前,一根辫子拖在身后,走路好比风摆柳,唱歌好比画眉叫。每早天没亮,她就到井边去打水,好像谁都不敢动她。七月二十那早,我事先躲到井边的树后,等她弯腰把水桶放到井里就冲上去,二话没说把她的裤子脱了,从后面干她。你说这个背时的妹仔是不是成心想让我犯错误?她要是不想让我干,只要一站起来我就干不成了。但是她偏没站起来,一直翘着屁股让我干完,嘴里还妈呀妈呀的。我以为干就干了,没想到她又去告我强奸。这个死妹仔,得了舒服装正派,真是的……”
  侯志以个数取胜,李大炮以生动受欢迎。为了让听众帮他们赶蚊子、抓痒、捶膀子、孝敬更多的香烟,他们俩暗暗较劲,一个比一个讲得离奇,一个比一个讲得具体,甚至会不断地丰富、修改和夸大自己的艳遇。好在法官们听不见,他们不会被多判几年徒刑,那些挨强奸过的女人也不会额外增加痛苦。
  劳改犯们听了几十遍侯志和李大炮的故事,慢慢地觉得盐不够了,没味道了,于是,他们便参与进来一起讲。比如侯志说我一把抓住那个秘书的胸口……立即有人说慢,你得说说抓住那地方是什么感觉?侯志说就像抓……抓着两团海绵。有人说不对,应该像吹胀的气球。侯志说对对对,就像抓气球。有人反驳不应该像气球,应该像……抓水。侯志说嗯,你说得也有道理,有时真的像抓水,一抓就躲开了。又有人说不可能像抓水,应该像抓棉花。侯志说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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