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不,世界上根本就没有上帝,如果有,我蹲劳改的这些年,他到哪去了?”边亚军一脸的不屑。
“重要的不是上帝,而是信仰。站在上帝的高度看人类,你会发现我们根本就不值得一提,真正的流氓和魔鬼不是我们,而是那些道貌岸然的政客,最大的政治家就是最大的流氓。我们充其量也就一小鬼而已。”
“人生最大的使命就是选定一个目标,并把它视为信仰,以此来逃避空虚,逃避无聊,逃避无意义的真空。我平时在心里骂权和钱是两个俗物,渐渐地才感到俗物的妙处。它可以成为无限的目标,其他任何东西都不能替代的目标,目标是虚拟的,但是成就感带来的充实和满足是真实的,因此虚拟的真实比所有的真实都更加真实。以前我觉得那些暴发户、大款都是愚不可及的傻瓜,钱多得花不完,还整天那么挖空心思赚钱,恨不能把全世界的钱都赚到他的名下来,干什么,累不累?钱是什么,两腿一蹬,你能带走一分吗?有一次我看了李嘉诚的自传,他说赚钱的快乐不在钱赚了多少,而在于如何赚到的这一分钱。所以现在想起来,认为他们是傻瓜的人才是傻瓜呢。你说我是鬼迷了心窍也可以,但我相信我这一辈子不可能有其他选择了,权和钱,我必须抓住这两根救命的稻草。你看那些大人物,远的不说,林彪、江青,明明已经高不可攀了,却还要孤注一掷,他们不是傻子。”
“亚军,你看这样行不行?”陈成试探性地看着边亚军,“你先到深圳那边走一趟,住上两个月,主要还是开开眼,长长见识,疏通疏通关系。就是你说的洗洗脑子吧。另外,我筹划运作资金,你具体操办在那边注册一家建筑材料公司。当然了,公司法人也是你,你知道,以我现在的身份是绝不可能自己出面搞这个的。上边也不允许。”
“在北京注册不行吗?”
“不行,必须在外地注册,而且必须由你出任法人代表,至于我的幕后背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等把公司注册下来,你在那边先张罗一些小业务,等我在开发区把各种关系理顺后,将来可做的事情肯定不会少。只是这样是不是有些委屈你?”
陈成看着边亚军:“我今天说的可能太多了些。你要是觉得陈成不够朋友,这点东西就算咱们这么多年,我的一点心意。”
陈成转了话题,拉开随身的公文包,从包里抽出一张支票,说:“这里是10万元,你去深圳的活动费用,等那边联系好了,注册所需的资金我再想办法。”
望着边亚军怀疑的目光,陈成又说:“你放心,这钱是干净的,也是我这些年所有的心血。”
边亚军沉默了一会儿,说:“好吧,我答应你。”
陈成这才满意地笑了,“亚军你信不信,我们两个联手,肯定会所向披靡的。”
“但愿如此,”边亚军望着陈成,总感到面前的他是那样陌生。
陈成举起杯子和边亚军碰了一下,“祝我们俩成功。”也许是陈成太专注了,他竟没有看见远处阴影里,一个人嘴角正流露出一丝不易觉察的冷笑。
5
从北京来深圳半个月了,边亚军心中的谜团还一直没有解开。这个陈成,不知道他把自己从北京弄到这里,究竟要做什么打算,总不至于拿着大把的钞票,只单纯为了让自己来温柔乡里潇洒走一回吧。况且,这也从来不是他陈成的玩法儿。
半个月来,从龙岗到中英街,从深南大道到南山路,他几乎已经跑过了一遍。特区毕竟是特区,他在心里也暗暗为深圳叫起好来。在这里的大街小巷,到处是机声隆隆,连老头老太太走路都匆匆忙忙的,哪像北京,到胡同口看看,隔不多远就准能找到一摊儿下象棋、打扑克、搓麻将的,而且每一摊儿周围又都少不了一群喊喊喳喳的看客,看客里不但有老头老太,也有年轻男女甚至孩子。“时间就是金钱,效率就是生命”,只有亲自来深圳走一走,看一看,你才能真正理解这句话里的丰厚内涵。几年前的一个小渔村,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发展成为一点都不落后于北京、上海的繁华之地,除了得天独厚的地理优势,肯定还有很多复杂因素,他虽然说不清楚,但能感觉得到。
他住的宾馆就在深圳最繁华的南山路上,刚来的时候,并没想着要干点什么,但才半个月下来,他就按捺不住自己了。这和在北京的感觉是不同的,和在煤矿上的度日如年更不同。确实如陈成所说,上帝留给自己干事业的时间的确已经不多了,真的再也耽误不起了。
边亚军把电话打过去几次,陈成都不在家。佩佳说,只知道他天天在外边瞎跑,像兔子一样不着窝,确切在哪里自己也不知道。边亚军只好把自己房间的电话留给了佩佳,请她转告陈成。
“操你妈的。”放下电话,边亚军恶狠狠地骂了一句,似乎又觉得自己有些走嘴,不由摇了摇头。
这里的娱乐城却和北京没有什么区别。自从上次陈成把自己第一次带进王府大酒店的温柔乡之后,他甚至都有些不能自拔了,隔几天不去,心里总蠢蠢欲动的。他知道这很危险,这种危险不单单是因为那些乱七八糟的传染病,更主要是对自己意志的消磨。他总是管不住自己,好像谁欠了他多少,必须在最短的时间捞回来一样。但放纵之后,又感到充盈心中的尽是无边无际的沮丧,从灵魂到肉体都是莫名的空虚。
他找不到一个人倾诉,也找不到一个人倾听。有一次,和一个小姐一番风流之后,他就突发奇想,想把心里的苦楚和郁闷给小姐讲讲。他问小姐叫什么名字,小姐有些莫名其妙地看了看他,仿佛他是出土文物似的。小姐说干我们这行的要什么名字。
边亚军想套套她,说你漂亮呀。小姐说先生只要有钱,里边比她漂亮的小姐多的是,一次叫两个三个都可以。边亚军说你知道我是谁吗?小姐说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但我知道你是一个男人,一个男人就是所有的男人,所有的男人也是一个男人。男人都他妈一个样!小姐最后又粗鲁地骂了一句。
边亚军点燃了一根烟,抽了几口,还想和她往下聊聊,低头才看见小姐已经睡着了。他喊醒了小姐。小姐以为他还要做,吓了一跳,求情似的,说:“先生我真不行了,今天我已经做了快二十个了,一点感觉都没有了,要不我去给你喊别的姐妹吧。”边亚军听着,感到一阵一阵的恶心,这才扔下钱,穿上衣服,头也没再扭一扭,就离开了。
陈成的电话终于打过来了。话筒里的声音有些嘶哑,像是刚刚被沙子摩擦过,带着明显的疲惫。边亚军把心里的怒火使劲向下压了压,说:“死家伙,这么难找,我以为你人间蒸发了呢!
你不是要把我流放在深圳吧,也不让你这边的朋友和我联系。“
陈成似乎很委屈,说:“亚军,我都快累死了,你一点都不帮我,一个人乐得在那儿逍遥,还说风凉话。”
边亚军这才缓和了口气,说:“陈成,这些天我走也走了,看也看了,脑也洗了,我都快憋出病来了,下一步怎么办,你快说吧。”
“老二恐怕也快洗没了吧。”陈成在那边嘻嘻地笑起来,好一会儿,才又正色说:“我是用手机给你打的,你也快去当地商场里买一部来,以后好随时联系。”
边亚军答应着,又把话题转了回去。陈成说:“这样,亚军,我大学的同学乔威现在广州白云区政府工作,他在深圳那边的路子、朋友都很多,我已经把注册公司的事情跟他说了,你再耐心在宾馆等两天,礼拜天下午他会准时过去找你,并和你一起呆几天,一来把公司的事情办下来,二来要带你认识一些那边道上的朋友。”
陈成说完,又重复了一下自己的手机号码,就把电话挂了。
边亚军放下电话,稍稍松了一口气。 礼拜天下午,边亚军正躺在床上,百无聊赖地翻看着一本从宾馆门口的书摊上买来的花花绿绿的杂志。杂志印得很粗糙,封面上一行行大标题煞是吸人眼球,仔细把内容读过了,却不过是当下报纸时政和社会新闻的剪辑和几则有关高层争斗的道听途说,而那些标题,也不过是用来哗众取宠的噱头罢了。
桌子上的电话铃响了起来,拿起话筒,却是楼下宾馆大堂打过来的,告诉他有一位姓乔的先生找他。边亚军一边说请他上来,放下听筒,赶忙把床上乱七八糟的东西收拾了一下,把衣服也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