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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成伸手把韩杰从地上拉起来,那张挺漂亮的小白脸上满是尘土,耳后,隆起一个紫黑色血泡,下手太重了。
“韩杰,我给你找一件红灯心绒褂子吧,你去送给她,再道个歉……”
“不用。”韩杰说,“我自己有了钱,我就把她抢过来,娶了她。”
陈成怔怔地呆住了,但没再说什么。
晚上,陈成从申金梅的衣箱里翻出一块大红色灯心绒布,又拿了宣红红的一条半新单裤,给七旦儿媳妇送去了。
那媳妇长得秀眉秀眼的,神色开朗、轻松,对人极热情。她裹着一条破布单子坐在炕上,探着身子扯住陈成的衣袖,死活让他坐到炕头上。“这儿暖和,烫屁股哩,”
她嘻嘻哈哈地说,“屁股热了,只想媳妇不想食儿哩!”
陈成只得坐下了。炕上没有席子,只抹了一层白色细泥,平滑如纸,他把灯心绒放在了炕上,那布红得耀眼,给破旧的窑屋里平添了几分喜气。
丈夫也在屋里,傻呵呵地陪着笑。他要拜陈成为师,学几招摔跤的武艺。
“行啊,磕头吧!”陈成说,“学会了本事,把你媳妇看管好。”
丈夫和媳妇都笑。
陈成要走,那媳妇热情地扯着他不放手,挣动中,被单滑脱了,露出半张白净的屁股。
陈成后来多次说过,娘娘沟的女人都有一张白白净净的屁股,美丽、娇嫩、性感,坦荡、务实,绝无半分淫邪。
(第四章第13节)
13
第一条嗅出兰女身上有了异味儿的狼,是陈成。
兰女从都督堡回来以后,他几乎是第一眼就发现了这个女孩身上的变化:走路低头、避人,说话脸红、惶乱,眼睛里也少了憨痴和野气,却多了几分羞涩和神采。
“这姑娘,几天不见,突然之问就变成了个美人!”他对申金梅说。
申金梅点点头,说:“是啊,桃子熟了,趁着新鲜,你赶紧咬上一口。”
“好吧,先下手者为强。”陈成说。
那天晚上没有月亮,满天的星斗洒下斑斑点点的星光,娘娘沟显得阴郁而凄惶。
兰女从女知青的窑屋里出来,刚拐过院门口的泥垛,暗影里突然伸出一双有力的臂膀把她紧紧的抱住了。接着,一双温热湿润的嘴唇蛮横地堵在她的嘴上。
她没有喊叫挣扎,甚至不害怕。她也闻出了那个人的气味,她喜欢让他吻她。
“让我摸一摸,”陈成轻声说着,把手伸向了兰女的衣襟。“你在外面野了这么多天,处女宝还在不在?”
“早丢了,不信,你摸摸看。”兰女嘻嘻笑着,使劲往陈成的身上贴。陈成惊慌地推开了她。
“告诉我,出了什么事?”
“我给自己找下了一个男人。”
“男人?他是干什么的?”
“……不知道。”
“不知道他是谁,你就把自己给了他?”
“他给我娘买了50斤精白粉,还给了我,许多钱……
他是个好人。“兰女小声地说着,不知为什么,她流出了眼泪。
陈成叹了一口气,用双手捧起兰女的脸,在暗淡的星光中认真端详着。这姑娘长得细巧、俏丽,特别是那双微微眍陷的眼睛,真诚、妩媚、波光四溢。她如果生活在大城市,将会是一个十分引人注目的姑娘,陈成想。
他放开了兰女,转身走开了。但是,走了几步,他又突然站住了,压低声音问兰女:“那个男人,花了钱买你的身子的男人,在哪儿可以找到他?”
“他给我写下了地址。”兰女说着,解开了衣襟。
星光映射在她那娇嫩、白皙的胸脯上,一对少女的乳房已经微微隆起了。
(第四章第14节)
14
都督堡知青点也断了粮,境况比娘娘沟还惨。
这里是个大点,有三十几个知青,但谁也不服谁管,因而吃粮完全没有节制。再加上地处交通要津,南来北往的知青常在这儿落脚,哪里神仙都是客,全年的粮食定量不到四个月就吃了个精光。现在每人每天只分给半碗炒面,饿死饿活就概不管了。
陈成去看王星敏,给她带去了一小布袋炒黄豆,那天,王星敏接过布袋时,眼泪一颗一颗地落在陈成的手上。
陈成知道,王星敏是从来也不哭的。
“你也没吃饭吧?”王星敏抹了抹眼泪,对陈成说,“我这儿还有点儿吃的。”
“我不饿。”陈成说。
王星敏没再说话,拿出一把钥匙,打开衣箱上的锁,从箱子里端出了半碗炒面。
“怎么把炒面放在衣箱里了?”陈成不解地问。
“怕偷。”王星敏说,“人饿急了,就不由自主地成了贼。我这个箱子上换了三把锁了。”
陈成极开心地笑了:“作贼就挺好,寡廉而求生,屡叱而不退,也算是一种锲而不舍吧!”
王星敏也无奈地笑了:“弃小节而全大义,果真能如此,别说作贼,就是作狗也认了。”
那天晚上,陈成没有走,他想多陪陪星敏,熄灭了油灯,两个朋友静静地躺在炕上。在他们的中间,摆放半碗炒面和一袋黄豆。谁也没有碰这些食物,因为整整一夜,他们都在讨论着饥饿和人生。
在极度的饥饿中仔细地品味人生,会有一种豁然开朗之感,似乎突然挣脱了一切虚饰和光晕,把握住了它的质朴的本义。
“陈成,你告诉我,在饥肠辘辘难以成眠的夜晚,你在想什么?你感到沮丧、悲伤、自怜或愤怒吗?”
“不,恰恰相反。在那种时刻,我觉得自己清醒、达观,甚至隐隐地有一丝窃喜,一种愉悦感。星敏,诚实地说,我喜欢感受饥饿,因为它使我非常轻松地就卸去了许多负担。”
“什么负担?道德、荣誉、良知和人生责任吗?或许,还有爱情和友谊?”
“不仅如此,还包括成规和秩序。星敏,当我在被饥饿折磨得近乎疯狂的时候,我常常会脱口唱出一支歌。”
“什么歌?”
“造反有理。”
“饥则思反吗?”
“是的,饥则思反,穷则思变。星敏,你告诉我,这个‘变’字的本义是什么?”
王星敏沉默了,不再讲话。过了很久,陈成以为她睡着了,探起身来看她,发现她那双美丽的眼睛仍大睁着,呆呆地望着窗外的星空。
“星敏,你在看什么?”
“看那颗天际间的流贼,天爵星。它东冲西撞,似乎也想改变什么,但是,固有的秩序太坚强了,这就注定了它的最终命运。”
“什么命运?”
“同化或者粉碎。”
“但愿它能有一个辉煌的陨落。”陈成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而我却为它的结局感到遗憾和困惑。”王星敏幽幽地说,“因为变的本义是破,对旧思维的舍弃和对旧秩序的否定。它应该有更好的命运。”
第二天清晨,陈成从都督堡直接去了大同市。他要到大同的煤矿上去找一个人,他告诉王星敏。
‘’天爵星光临到他的头上,我猜,这个人要交厄运了。“王星敏笑吟吟地说。
“哪里,我给他送去的,是甜蜜和幸福。”
(第四章第15节)
15
兰女跨进知青灶间的门时还挺高兴,陈成派钟伟光去找她,让她来喝粥。
但是进了门以后,她却突然感到了一种奠名的恐怖。
陈成盯着她看的目光,显得阴沉、冰冷、狞恶。他要干什么呀?
她忐忑不安地喝了一碗粥,放下碗,刚要走时,陈成叫住了她。
“你先别走,我问你一件事。”陈成说。
“什么事呀?”
“那个男人,买了你身子的胖子,他给了你多少钱?”
“20……”兰女嗫嚅地说。
“再说一遍,他用多少钱买了你的身子?”
“20……,真的,就20……”
她的话音还没落,脸上就重重地挨了一个嘴巴;紧接着,又是更重的一脚踢在了她的裆部。兰女惨嚎了一声,撞翻了饭桌,跌进墙角里去了。
她没敢哭,蜷缩在地上,扑棱着两只惊恐的眼睛望着陈成。这个男人,曾经极粗暴地对待过她,但她知道他喜欢自己,是个好人。好人打她,或许是为她好?
申金梅和宣红红闻声从里屋跑出来,但被钟伟光死死地拦住了。她们都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注视着兰女。
这个小姑娘浑身战栗着,畏怯地团成一个球,像一只受到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