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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上密密麻麻地摆满各种酒瓶,底下是一排啤酒桶。埃玛迈着山里人稳健的步子穿过大厅,女性特有的敏感使她已察觉到两个男人正在打量她,但她佯装没看见,目不斜视地向前走。来到条桌前,她放下箱子,手里紧紧抓着自己的手提包。她看见一个黄头发的脑袋在条桌底下动,猜想准是有人在弯着腰做事情,于是,她轻轻咳了一下,道声〃对不起。〃
只见黄头发的脑袋一转,看上去一副既诚恳又热情的脸蛋从长台后面露出来。那脸蛋白里透红,面颊上嵌着两个小酒窝,栗色的眼睛在修剪得十分得体的黄眉毛下快活地眨动着。
〃您好!有事吗?〃金发女郎慢慢地直起腰,一只手拿着一个大瓶子,另一只手拿着一块抹布。
看到女招待高大肥胖的体型和俊秀甜蜜的脸蛋、金黄卷曲的头发形成一个不协调的对比时,埃玛着实吃了一惊。一件明黄色大开胸棉布连衣裙把女招待肉乎乎的身躯裹得紧邦邦的,短短的袖子上镶着皱边。
埃玛见对方正以疑问的目光盯着自己,忙说:〃我找罗西小姐。有人告诉我她在这个酒吧工作。〃
金发女人友善地笑了。〃好哇,那您算是找到了,亲爱的。我就是罗西。我能为您做点什么,小姐?〃
埃玛紧张的神经一下子松弛下来,发自内心地向对方报以一笑说:〃我是布莱基·奥内尔的朋友。他跟我说,必要时可以给您留下便条,然后由您尽快转给他或帕特叔叔。〃
哈哈!布莱基也开始跟姑娘拉扯上了,罗西想。当然了,这小子很会讨她们喜欢。这姑娘真漂亮。她一边想,一边把一只怀子和抹布放在桌上。
〃是的,姑娘,我可以负责给布莱基传递便信。问题是眼下我无能为力,因为他不在利兹,您也许知道?刚好昨天走的,您差一点可以碰上他。他去利物浦了,然后从那儿去爱尔兰。他去看望一个病危的神父。出发前布莱基就是这样跟我说的。〃
〃唉,我真可怜啊!〃埃玛唉声叹气,脸上笼罩着愁云。罗西见状,马上问:〃您怎么啦,小姐?看来您很疲弱。来一杯白兰地或朗姆酒?您知道,又提神,又解乏。〃
埃玛摇摇头,努力控制自己焦急的心情。〃不,罗西小姐。我不喝烈酒。〃她喃喃地说。她根本没想到布莱基可能会不在,失望正在咬噬着她淌血的心灵。
〃嘿!哈里!给我拿把凳子来。〃罗西对大厅里的一个男人喊道,〃看来这位小姐有点站不稳。〃
〃好的,罗西。〃叫哈里的那个人立刻送来一把高脚凳。
埃玛舒舒服服地坐下来。布莱基不在的消息几乎使她的精神崩溃,她确实觉得疲弱、头晕。
罗西把胳膊肘支在台面上,脸上的欢乐消失了,代之以担心和疑问的表情。〃听我说,小姐,我不是爱多管闲事。但我想知道,您是不是处境不妙?我觉得您好象有什么为难的事。〃
埃玛生性不肯轻易向他人表露心迹,一般情况下总是心扉紧闭,傲然自立,很少向他人求助。但是,眼下人地生疏,布莱基又去了爱尔兰,为了不陷入走投无路的境地,她除了把自己的情况告诉罗西外已别无选择。但在讲出实情之前,必须再提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于是,埃玛盯着罗西,避开她的问题问道:〃关于帕特叔叔情况您能给我讲点什么吗?若去找他,他能告诉我布莱基何时返回亚野他总会回来的,对吗?〃
〃噢,当然了,小姐。布莱基两周后就会回来。他说他在那里要呆15天。但是,您现在去找帕特叔叔,那可是白费劲。他正在唐卡斯特主持一项巨大的建筑工程。可能得在那里呆一段时间。〃
埃玛又叹了口气,迟疑了一下,终于说:〃罗西小姐,我确实有个问题亟待解决。我得找个住处,一个公寓。也许您能给我推荐一个?!我来找布莱基正是为这个,罗西小姐。〃
〃啊呀,姑娘,何必一口一个罗西小姐?我们这里不兴那么多客套。大家都叫我罗西。叫我罗西,就够了。既然你是我朋友的朋友,怎么还不快把名字告诉我?〃
埃玛一下子想到自己的父亲说不定正在到处找她。但是,她留下的条子暗示她将去布雷德福,父亲根本不知道脏鸭区和布莱基的底细,所以不会找到这里来。于是,她放心地说:〃我叫埃玛·哈特。〃接着又补充一句:〃哈特太太。〃说完自己也感到惊讶万分。
罗西把眼睛睁得老大老大的。〃你都结婚啦?〃她嘴上问,心里却想:看样子不过十七八岁的姑娘,都结婚了!你丈夫呢?但她没直说。
埃玛点点头,她暂时不想再补充什么了,因为突然给自己加上〃太太〃的头衔,对这灵机一动的惊讶她自己并不亚于罗西。
〃好吧,既然这样,可以说咱们就算相识了。至于你的问题嘛,是要找个宿营地。好啊,让我想想,嗯……〃罗西皱着眉想着。一会儿,欢乐的表情又回到她的脸蛋上。〃有了!你可以去找丹尼尔太太,她出租自家多余的房间。离这里不远,走路也很方便。我给你写个地址。你跟她说是脏鸭酒店的罗西让你来的。住那儿挺好。丹尼尔太太的脾气不大好,但心地善良。〃
〃一个房间多少钱?〃
罗西认真地看了她一眼。〃你没有钱,小姐?〃话音里带着疑问。
罗西的目光对埃玛来说是一种令人难堪的压力。埃玛轻轻咳了一下,用平静的表情说:〃噢,有,个把英镑是有的。〃她充满信心地说,不自觉地紧紧抓住自己的手提包。从清晨离开费尔利直到现在,她的手就没离开过手提包。包里是她全部的积蓄和几件妈妈留下来的首饰。
罗西这才投来宽慰的目光。〃那还不错!丹尼尔太太也算为人正直的人,她不会骗你的。我估计,至于房钱。一间房住一周,也就几个先令,不会更贵。〃
〃很感谢你的帮助,罗西。丹尼尔太太的房间一定很漂亮。〃埃玛说。
〃那当然、小姐。丹尼尔太太很干净,很坦率。现在,你坐着休息,我到后面找张纸写地址。〃没走几步,又停下问,〃你不是利兹人吧,埃玛?〃
〃不,我不是,罗西。〃
〃那好,我把怎么走也写清楚。一分钟就好。〃
罗西一边往门口走.一边头脑中疑窦丛生。这个姑娘这么神秘,不知从哪儿钻出来的。虽然罗西也是女人,但是她被埃玛迷住了。埃玛·哈特身上有一种……她站住脚,试图在她浅薄的学识中找个合适的词汇来形容埃玛。尊严!对,正是尊严。埃玛的外表真漂亮。瞧那脸蛋!罗西惊奇地想着。她一生中还没有一下子被哪个人的容貌所惊呆。她觉得,埃玛的美,是一种与众不同的美。
〃她不是一个普通的姑娘,也不是个女工。绝对不是!〃罗西情不自禁地高声说。罗西·米勒在酒店和各种人、各阶层的人都有接触,所以,在看人这方面,她对自己的眼力颇为自信,谁也别想瞒过她。对,这是位有身分的女人,罗西想。她用舌尖舔舔铅笔尖,开始一笔一划地写丹尼尔太太的地址。埃玛·哈特前来此地寻找布莱基·奥内尔,一个爱尔兰泥瓦匠,这更增加了她的好奇心。要说那小伙子,确实不错。这毫无疑问。但是,不管怎么说,不过是个地位低下的泥瓦匠。他们两个是什么关系?罗西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个所以然。
〃好了。〃罗西说着,又回到条桌后边。她显得很优郁,罗西看着埃玛想。〃这是地址和路线。〃说着把纸条递给埃玛。
〃谢谢。〃埃玛接过来认真看了一下,写得非常清楚。
罗西从条桌后探出身,用真诚的语调说:〃我刚才说了我不爱管闲事。但我看您仍是优心仲仲的,亲爱的。我能帮帮您吗?布莱基也是我的好朋友,对我很热情。看在他的面子上,帮帮一个他的朋友,一个困境中的朋友,对我来说是件高兴的事情。〃
埃玛低头不语。她并不想初次相识就把自己的遭遇一股脑儿都倾倒给罗西。结而,罗西确实象个慷慨热情之人,不妨在另一方面征求一下她的意见。埃玛看着对方诚恳的眼晴,〃好吧,既然如此,我也不客气了'您能告诉我到哪儿可以找到工作。〃
〃唉呀,亲爱的,我还真不知道,象你这么漂亮的太太到哪儿去找象样儿的工作。〃
〃布莱基告诉我,我可在女用时装店找个差事。他想,一个象我这样一个受过教育的人,对商店的买卖有用处。我既会缝,也会补。〃
〃这倒是个主意。〃罗西高兴地说。噢,原来是个乡下没落贵族妇女,这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