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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年第6期-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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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许点点也眨眨眼,说不是外人就是内人,看来我竞争第三者是有可能的了。这一句话又把吴桐一惊,想现在的女孩子也真是生猛,连这种话都能说出口。 
  当许点点出了门,吴桐的脑子一下子转了弯,想莫非她真有当第三者的想法?这么想便是一阵脸热心跳。 
  吴桐去学校看儿子,没想到双樱抢先一步将儿子带走了。吴桐的情绪有点低落,他站在马路边上,茫然望着下班时川流不息的车流,有一种身心被放逐的感觉,不晓归宿是何处。一度想直奔岳母家,在那里和双樱谈谈,哪怕谈崩了干一仗也比这般没着没落好。可在稍加冷静之后,他意识到这不可取,那样又要回到以往的老路上,旧愁不去添新愁,不解决问题倒陷入更深的苦恼。这样想了坏情绪倒有所缓解,就像街上亮起的璀璨路灯一扫心中的阴霾。他*的,世界是美好的,自己的前途是美好的,还有什么过不去的火焰山?纯是庸人自扰哩,他想。 
  自我宽慰让他上来了精气神,他打定主意把这个晚上过得充实些,找个人聚聚,不挑不拣,逮谁算谁,放开喝几杯,喝倒了也无所谓。李白不是就有“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的诗句么?那是大明白呵。不待感叹完兜里的手机响了,一阵心喜,想这个电话真是来得不迟不早,正是时候。他接了电话听出是毕可超,更是高兴,张口就嚷老毕你可真是我肚里的蛔虫呵,心领神会。毕可超说操。他说我请你喝酒,你在哪里?毕可超说,早不请晚不请,单等我拉不开栓的时候请,不行,今晚有事。吴桐满心不自在,说你这人可真别扭,平时老叽咕请客,真要请了又说不行。那你打电话干吗呢?毕可超说找你自然有事,你帮我打个马虎眼。吴桐问咋呢?毕可超说要是有人打电话问我的事,你就说昨晚和我在一起。吴桐一听就明白是哪档子事了,说又叫老婆抓了“现行”是不?不是说老婆不管你的事么?毕可超哭咧咧地说:谁说是老婆了?自作聪明。他有些意外,忙问:是谁?毕可超说丹丹。他唔了声。毕可超说的这个丹丹他见过,毕带她一起吃过饭。丹丹是个很出色的女孩,能看出毕可超很喜欢她。他不解地问:老毕怎么就弄到她干涉你的地步了呢?又不是你老婆。毕可超说:女人还不都是这样,你不知道她都吃我老婆的醋。吴桐心想这个家伙把事闹大了,不可收拾了。但他不能拒绝毕可超的要求,说我知道了,我会照你说的说,不过,我想你是多虑了,她不会给我打电话的。毕可超说她有你的电话,一旦发起小姐脾气来……我是无事防三分呵。 
  收了机,吴桐突然心血来潮,给陶楚挂了电话,也没打算真能拨通。这些日子他拨过几回,都没回应。他甚至想是不是陶楚换了电话号码。自从在洗浴中心门外看见陶楚,陶楚便在他心里变得神秘起来,或许她已切断了与外界的联系。 
  这遭竟挂通了,听声音正是陶楚。一时间他有些慌乱,以至变声陶楚听不出是他,直到他报了姓名,陶楚才欢快地叫了一声,问他怎么才想起给她打电话。他告诉陶楚他打过好多回电话,要么关机,要么不接。陶楚含糊说是吗,我几次要给你打电话,又怕你忙。又问吴桐你现在怎么样?去了新单位一切顺利吗?吴桐刚要回答,又止住,他问陶楚你今晚有时间吗?陶楚顿了下,说有。接着又说吴桐你要有空我请你吃饭……吴桐打断说陶楚你的嘴真快,我还没说出口请你,你就抢先了,谁请谁都一样,想见见你是真。那边陶楚不吭声。 
  吃饭地点在陶楚家附近,吴桐打车赶到,陶楚已经在酒店门外等他。这里是老城区,原先的繁华不再,不过倒有一份清静。这家酒店吴桐来过,认为菜品不错才将陶楚约在这里。 
  刚在房间坐下,陶楚便向吴桐声明说:“吴桐,先讲好了,我请你呵。” 
  “又来了,这事重要吗?”吴桐问。 
  “重要。”陶楚说。 
  吴桐理解陶楚的心情,想就由她吧。 
  “吴桐,很为你高兴呵,这第一杯酒,首先祝贺你。”陶楚笑眼闪闪地向吴桐举起杯。 
  “谢谢你陶楚。”吴桐举杯看着陶楚说。陶楚没说她为什么高兴和祝贺,可他理会得到,亦不客气地领受,这也是他期盼的,他有一种满足感,心里很熨帖。喝干了酒杯他再次把眼光聚集在陶楚脸上,这么长时间不见,他觉得陶楚有些憔悴,不过倒也更显清爽,他不由泛出笑来。 
  “笑什么呢吴桐?”陶楚疑疑地问。“我想起那时我们男同学给你起的雅号。”“什么雅号?”“楚楚动人。”陶楚笑笑。“你知道不知道?”“知道。”“这么叫你,高兴不高兴?”“美誉嘛,咋会不高兴?”“你知道是谁起的吗?”“是你?”“不是我,是仇坚。”“仇坚?没想到是他,我觉得他对我没有好感,几乎不和我说话。”“那是装相,咬人的狗不露齿。”陶楚笑了。“你别笑,我说的是事实……” 
  而“事实”不仅仅存在于仇坚那里,他也跑不脱。只是他不肯当陶楚的面承认罢了。他从认识陶楚时起便对她心存爱慕(如果不说暗恋的话),那时他刚从农村转到城里上高中,住在姑姑家,没见过世面,一身土布衣,一口庄户话,令他很自卑,不肯与同学接近。这种情况继续了一个学期,因为他学习成绩好,同学才开始接纳他,他亦开始与同学“打成一片”。他现在还清楚记得,与陶楚的头一回说话是下乡助农,割麦子。吴桐大展身手,不但割得快,还利用休息时间帮同学磨镰。陶楚走到他面前很客气地问句:吴桐请你帮我磨一磨好吗?他说没问题,接过来便低头磨起来。他心里有数,陶楚的镰是他磨得最锋利的一把。后来陶楚时而向他请教功课,他也尽力帮助。有一件“丑闻”他会永远埋在心里秘而不宣的。一次陶楚把她的字迹留在他的作业本上,是红墨水写的。他在没人的地方把字亲了又亲,这还不算,还用自己的生殖器去触摸,虽然是孩提时的荒唐事,可以后每当想到这他便感到无地自容。脸火辣辣地烫,直叫自己流氓。 
  陶楚并不晓得吴桐思绪奔腾,她端起杯,看着吴桐说:“吴桐,这一杯是感谢,真的很感激你,那么出力帮我。先喝为敬,我干了。” 
  “说什么谢呢,应该的。应该的。”吴桐一饮而尽,他能感觉到冰镇啤酒从嗓子眼淌下去沁人心脾的凉爽,这也是他此时心里的感觉。 
  “孩子现在怎么样了呢?”他问。问过他发现陶楚的脸罩上了一层阴云。“陶楚有什么问题吗?”“孩子下学了。”“下学?为什么?被学校开除?”陶楚摇摇头,泪无声地从面颊上流下,赶紧用餐巾纸擦拭,说:“对不起,我……”“陶楚你告诉我,孩子为什么不上学了?”吴桐追问。“他爸爸……”“陶楚,李赛他爸爸究竟怎么啦?你说呵。”“他,他刺激孩子,说孩子惹祸让他背了债,叫孩子给他写欠条。”“岂有此理,哪有这样当父亲的?”“他背什么债?赔偿金?”“不是。赔偿的数目还没定下来。”“那是什么?一送礼。”“给谁送礼?”“公安。”“公安?”“他说为这事他送了三四万块钱。” 
  “什么?!”吴桐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心随之怦怦狂跳,头也嗡嗡响。他大感意外,可以说振聋发聩。明明是自己请王梅帮忙解决的问题,而李涛却说是他花了钱救出李赛,这是真的吗?难道王梅—— 
  “他,他……他说没说钱……钱花……花在哪个人身上?”激动使吴桐变得口吃。陶楚说:“问他,他不说。”“咋……咋不说?”“他说这是规则。”“狗屁规则。”吴桐愤愤说,“首先他就不懂规则。他知道你已托了人,送钱也应该先和你通通气,不行再送也不迟。可他……”“……”“你信他的话吗?”呆桐问道。“疑疑惑惑的。”陶楚湿眼望着吴桐。“让他说出收钱的人,你是李赛的妈妈,对你隐瞒是没道理的,你有权利知道。他再不肯说,你就声明不承认他花了钱。”吴桐说。“这话我也说了,可不管用,他一口咬定不能出卖人家。”陶楚说。“纯是胡咧。”“吴桐,不管是什么情况我都会感激你,在我走投无路的时候,你全力帮我,要没有你我可能会发疯的,真是这样。”陶楚看着吴桐泪水又流出来。“不,不能这么说,咱们是老同学,帮忙是应该伪,何况……”吴桐兀地意识到自己的心理不对头,怀疑李涛窃功为己,自己又何偿没有这种意识?他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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