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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大爷转头问道:“你现在还忙什么?”
“还能忙什么?老文他俩这就成了,咱俩这儿也差不离了……”韩大妈脸色又严肃起来:“可是……可是……”
“你还在为小韩子的婚事操心,是吧?”
“他这孩子,啥事都不告诉我——我得赶紧去婚姻介绍所打听打听。”
“你知道前阶段大伙怎么说你吗?”
“都说了些什么?”
“哈哈哈哈……大伙说你是上班族里的那种专业人士。”
“什么专业人士?”
王大爷一字一顿地说:“你呀,就是每天去婚姻介绍所上班的征婚专家!”说完,开怀大笑起来。
韩大妈却没有笑,自言自语道:“我……我怎么落了个这名声?”
11王大爷肩负着神圣使命,急匆匆赶到
长城饭店,一进大厅,就被这儿的音乐呀,喷泉呀,花木呀,吊灯呀……搞得头昏眼花。忽然,他眼一亮——原来他看见,文志强正与李亚男坐在一起,又说又笑,就自言自语道:“怪不得他不肯回家,原来是和这小妖精泡上了!”气愤无比地冲了上去,一把揪住了文志强的衣领。
我是个普通百姓,那不是我能干的事情文志强和李亚男大惊失色,一个说:“王师傅,你这是怎么了?”另一个说:“这么粗鲁呀!我叫保安了!”王大爷没有理睬那一套,只是死死瞪住文志强。
文志强赶紧制止李亚男道:“别,千万别叫保安。”又对王大爷问道:“什么事,你发这么大脾气?”
王大爷瞥了李亚男一眼,轻蔑地说了句“骚狐狸”,指着文志强的鼻子骂道:“你这王八蛋,当年真不该救你呢!”
文志强看了看打扮妖艳的李亚男,这才明白过来,解释道:“王师傅,没什么……你误会了,这位是文秀介绍来的朋友。”
李亚男见王大爷还在那儿发野,就尖叫道:“你这老头,怎么搞的?这可是文明场所,快松手!”
“滚开!”王大爷对李亚男吼道:“老头儿骂人可难听,这儿没你什么事!”
文志强急忙对李亚男说:“对不起,我们有事,你先走吧,生意的事,以后再说……”
李亚男忿忿然说着“野蛮,粗鲁,没品味……”只好悻悻地离开。
王大爷这才松了手。文志强整整衣领,说道:“王师傅,坐吧,有啥事只管说。”
王大爷不坐,向四周望了望道:“当年救你,是怕红卫兵打死你,是希望你能有个好前程……”
文志强不解地说道:“王师傅,我在你这工人阶级面前,永远是被领导者,你愿打愿骂我都认,只是你说清楚,我现在错在哪儿了?”
王大爷说:“我问你,你是有老婆有家室的人,文秀妈等你盼你这么多年,好不容易盼到你回来了,可你却住在这高级饭店,就是不回家,你安的是什么心?”
“哦!为这事呀,”文志强从口袋里掏出发票,说道:“王师傅,再别生气了,我这几天,把所有的事情都办完了。你看,我已经退房,这就准备搬回去住呢!”
王大爷一听大喜过望,当认定这是事实之后,才拉住他的手说:“当年没有白救你。你呀,还是我们工人阶级的文技术员,哈哈哈哈……”
文志强也跟着大笑起来。
你又在逗我玩儿,这是哪儿跟哪儿呀!
1 前院的文秀家喜气洋洋,贴着“花好月圆”、“百年好合”等字样,王大爷、张主任等人,都穿了新衣服,在迎接各方客人。李大妈、陈大妈等前前后后的街坊邻里,全都过来祝贺。
戴着胸花的文志强,拉着打扮一新的文秀妈对客人们喊道:“诸位高邻,我这条命,是这儿给的。海外飘萍几十年,故土难离啊!如今,我又回来了,我们俩又那个了……又那个了……”
文秀妈不好意思地低下脑袋,众人哄笑起来。
张主任说:“说清楚啊,你俩又哪个了?哈哈哈哈……”
文志强看看那些贴字,笑道:“我俩又花好月圆了!”
王大爷说:“还是韩大妹子这红娘当得好,咱祝他们百年好合呀!”众人都欢快地拍起了巴掌,祝了又祝。
文志强在人群中寻找,说道:“她怎么没来?”文秀妈知道他说的是谁,也说:“是啊,昨天说得好好的,她不该不来的。”
张主任叫道:“喂,二位,还不快请大伙进院喝喜酒去?哈哈哈哈……”
文志强赶紧说道:“张支书,不不,张主任请,王师傅请,大伙快请……”人们说说笑笑,涌进了院里。
忽然,胡同里锣鼓喧天,街坊们又都争先恐后奔出院来看热闹。他们看见,从胡同里,随着锣鼓,舞来了一队秧歌,那打头而来的,竟然是韩大妈。
当秧歌队舞到院前时,众秧歌手齐声高喝:“中华民族一家亲,天涯海角心连心,祝福你们百年好,欢欢喜喜享太平……”人们看着笑着,无不啧啧赞叹。
喧闹中,王大爷对韩大妈说:“喝,今天真漂亮,你可成了这条街的大明星啊!这点子真高,你这红娘,怎么想起来的?”
韩大妈描眉画目,脸涂胭脂,显得既有生命活力又艳丽大方,身上的这套粉红色丝绸行头,当年给她争来过多少荣誉呀!那“街区花旦”的剧照,就是这身打扮拍下的,还上了《北京画报》的封面。此时,头戴锦冠的她,且舞且说:“我哪行?是他们搞的,让我绝对保密!”她指向秧歌队后面那两个大花篮。
此时,花篮被后面的献花者挪开,原来,他们正是憨哥和文秀。
文秀妈拉了拉因惊喜而呆滞的文志强一把,笑着说道:“瞧,这俩孩子,还真有心呢。”张主任、陈大妈、李大妈等人的笑声掌声顿时响起。
福特多超市已经开张,顾客来的不少,几位服务员热情迎客,收款处更是一片忙碌。文秀左手握一根黄瓜,右手捏一个馒头,边吃边看。憨哥又给运来了货,高声喊道:“文秀,来了,来了,放哪儿?”
文秀迎上前去问:“顺利吗?”憨哥边卸货边说:“还行。”她想了想,忽然说道:“那个李亚男,还在和你黏着吧?”
“没……没……”
文秀说:“我看她呀,过去追你,前些天又追你那大款亲爹,看着没戏了,如今是不是想吃回头草呀?”
憨哥觉得这话刻薄了,说道:“我和她是不可能的,你也别作践人家——她怎么可能和六十岁的老头儿?”
“说你憨,你就是憨!你知道什么?”
“别损我了,快把那间屋打开装货呀!”憨哥指了指隔壁,说道:“快呀,你没看到货都没处放了吗?”
文秀停住笑,瞅了一眼满地的货,又望了望隔壁那精致的防盗门,说道:“不行,这屋我留着有用。”
“有什么用?”
文秀望着他那样子,仰头大笑道:“你就不用管啦!”
2 韩大妈把那些为憨哥准备的结婚用品,一一搬出来晾晒,重新开始了永无休止的唠叨:“今儿这天气不错……是得晾晾了……”那些被面、床单、枕巾之类,把小院打扮得像是花园。
王大爷穿了一条新裤子,脚蹬一双新皮鞋,乐呵呵地走进来,本想大笑大叫,一见这满园锦绣,就偷偷地捂嘴而笑。
床单挂在绳上,隔着床单,王大爷认真观看起上面的花纹来;韩大妈在他对面,但谁也看不见谁。只听到她仍在自言自语:“正经都是些好东西呀,多亏我过去攒着,要是搁现在,上哪儿买去?”低头看见一双男人的鞋,她纳闷道:“哪来这鞋?我没给买呀……”
你又在逗我玩儿,这是哪儿跟哪儿呀!
王大爷一听,不想暴露目标,急忙撤出院子;韩大妈不解地走到床单这边,反复察看,却没有人,又低头检查,对那双新鞋百思不得其解,抠着脑袋说:“明明是看见了嘛,一眨眼就飞了,这……”
胡同里的王大爷边走边乐:“嘿嘿……到底女人心细,这还说啥,我俩结婚的东西,人家老早就准备好了啊!哈哈哈哈……”
“王大爷,瞅什么呢?没事你老偷着乐呀!”对面走来了刚出差回来的胡喜,他拎着皮箱,十分得意地说:“这次南巡,可把东南沿海逛美了。”
王大爷见到胡喜,急忙说道:“猴精,你小子会挑时间,最近咱街道最忙的时候,你就一推六二五呀?出差回来了,生意好吧?”
“不错,这次行啊,有些赚头!”胡喜掏出高级烟,又是递又打火,殷勤地说道:“你老抽烟,这可是正宗上海软盒红中华,光这一盒就几百块。”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