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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秀急得想哭,见他摇摇晃晃,就上来扶他,可他一把甩开文秀:“我……我不认识你……你给我滚开——滚……立即在我面前消失……”
文秀又一次劝道:“憨哥,你醉了,我送你回家吧。”
憨哥再一次无情地推开她道:“不……你别碰我!我……我要结婚喽……我是孝子,我都三十岁了,不能让母亲再折腾下去了!哈哈哈哈……和谁不是结?我要结婚喽……”肆意狂笑不止。
你是清官,快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8 )
文秀一跺脚,吼道:“你爱结不结!关我屁事!”
憨哥似乎清醒了一些,踉跄几下,抱头大哭起来。
文秀将醉如烂泥的憨哥扶进夏利车里,心里在想:“从小到大,我还从来没见他喝成这个样子……”她刚将车发动,就听到后座的憨哥喃呢着:“你管我干啥……我要结婚……明天就结……”随即打起了呼噜。
这是一个胜利,我心里挺高兴的!(1 )
1 居委会热闹起来,老街坊邻居们你一言我一语,议论纷纷,文秀妈十分激动,又在抹泪。张主任劝她道:“咋这么没出息呀,你可是老文眼里的美人儿呢,快别哭了,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呀!”
王大爷说:“照你们刚才嚷嚷的,人家老文说回就回了?”
张主任说:“你说啥?明明写着:”近日到达‘,那还能含糊吗?说不定明天,或者后天,他就到家了!“
文秀妈心里咚咚直跳,在屋里打起了转转。
陈大妈催促她道:“拉磨呀,还不赶紧回家做准备?”
文秀妈说:“让我咋准备呀……家里早已经重新布置了……”
张主任说:“文秀爸是从咱这儿走的,事隔三十多年,又回咱这老宅子,咱居委会也要做好准备,好好迎接人家。”
王大爷和众人都大为赞同,手忙脚乱起来。
在摊儿上,文秀的心七上八下,老是想心事,小红上前笑道:“文秀姐,祝贺你的超市开张!别到时候当了大老板就不认咱这练摊的了!”
“超市?”文秀说:“八字还没一撇的事,只是筹划筹划,谁说要开张了?”
小红不无神秘地说:“那还不是一句话的事?你爸这就回来了,让他投资呀!”
“去去去,”文秀推了她一把:“你呀,大概是看电影电视太多了,以为凡是海外,回来的都是大款爷。我可是从来没做款爷家千金小姐的美梦呀!”
“不管咋说,他都会给你一笔钱的,谁叫你是他女儿……”
文秀说:“求你了,我正烦着呢!”
婚介所的刘主任,听说文志强要回来,赶紧跑到后院,对韩大妈说:“真的吗?他就要回来了?”
韩大妈说:“是啊。我正准备去找你呢,你就来了,我以前说的那些,你只能烂在肚子里,永远也别对任何人说呀!”
刘主任点了点头,说道:“大妹子,你这么信得过我,把你和老文那么秘密的事都讲了,我怎么会拿你的名誉当儿戏呢?”
“唉!”韩大妈叹了口气,幽幽说道:“都三十多年了。要不是他回来,我是真的不愿再想那事了呀!”
刘主任说:“其实,你是好心,在那样的动乱年代,你不顾个人安危,解救一个落难的知识分子,品德是很高尚的嘛!”
“作孽呀!”韩大妈心里还有许多话,但却念了一声“阿弥陀佛”,没有再说什么。
从后院出来,刘主任又来到了前院,文秀妈拉她在沙发上坐下后,说道:“他能回来,我还说什么呢?”
刘主任吃着她递过来的香蕉,说道:“我还是那句话,你得主动点儿,趁他还没回来,跟那院讲和算了。”
文秀妈想了想说:“这些日子,我就一直在想,可是难啊……你是知道的,当年她就伤害过我——而且是伤了我的心的。”
刘主任说道:“按说,我又不是什么领导,没有义务管你们两家的事儿。可咱俩是老朋友,你对我,比对谁都贴心,我又不能不管。”
文秀妈抹了把泪,说道:“要和好,就又得揭当年那疮疤,我……我的确没能保护好老文,他怨恨我,我一点都不怪他。可是,后院那位,就愣把他窝在家里,两口子似的,过了一个来月呢!”
刘主任说:“这事,大家都知道,谁不夸人家心肠好?要不是人家,文秀爸可能早没命了。当初,他可是被红卫兵打得浑身是血啊……”
文秀妈打断她的话说:“可我那次去后院,亲眼看见……”
刘主任说:“你当时看见了什么?”
“不说了,不说了。”文秀妈摆着手说:“那时,老韩参加工宣队,去外地了,就她一个在家,还有他……”陷入沉思之中。
2 文志强的即将归来,如一块石头落入水中,激起千层涟漪。一段时间以来,张主任、王大爷、陈大妈等人,都在追忆着当年的那段不堪回首的历史。
这是一个胜利,我心里挺高兴的!(2 )
李大妈对他们说:“都过去这么多年,不想讲不想讲,到头来还是要讲呀!你们别围我这么近,让我想想看……想想看……”
王大爷知趣地与她保持起了距离,说道:“没错,是人家韩大妹子救了文秀爸,养了好久的伤,不但造反派找不到他,就连咱这些老街坊也不明底细。”
“是啊……”张主任忽然叫道:“我想起来了,那天中午,我们正在吃饭,文秀妈挺着大肚子,跑来报告,说是他被藏在了老韩家……”
陈大妈说:“没错,那时老韩还在外地……我是考虑韩大妹子的名声,所以不让她向上级报告的。”
张主任嚅嚅说道:“我倒是比你觉悟高,考虑的是,如果他再被揪出去批斗,恐怕连命都没了。”
“让我想想……”王大爷说:“对,是你和文秀妈一起去抄的家,在韩大妹子床底下,发现了文秀爸。”
张主任脸一红,嘴巴动了动,但不再往下说什么了。
与此同时,刘主任特意把当年的知情者魏大夫约到自己这儿,单独在那间“情侣会面室”进行交谈,情况越来越明了。
刘主任说:“俩女人大闹一场,结果韩大妹子被剃了头发,拉去游街示众。就在当天,文秀爸就失踪了,多少年以后,才听说他逃到了海外。”
魏大夫说:“是啊,我听说两女人当时还打起来了,而且这个矛盾一闹就是几十年,谁调解都没有用。”
“打得还很凶呢!”刘主任说:“俩孕妇的身体和心理都受了极大的伤害,尤其是韩大妹子,下来就昏过去了。”
魏大夫说:“好像是秋天,当时,俩人被送进
医院,我给做的检查,俩人身上都有伤呢!“
刘主任说:“人都休克了,但是只要一睁眼,两个女人就对骂起来——这情形,你还记得吧?”
魏大夫揉揉太阳穴,说道:“怎么能忘呢?”
“唉!”刘主任叹口气说:“文秀爸就要回来了,抱错孩子的事,咱俩一定要在这之前给人家证明清楚。另外我在想,她俩的矛盾,是到了该解决的时候了!”
在各方人士聚焦文志强,试图解决韩大妈和文秀妈矛盾的时候,俩人在胡同里又见面了:一个出去买菜,一个买菜回来。
对视片刻。这一次,虽然没有说话,但都神情惊慌地互相让道,其效果是:一个让左,另一个也让左:一个让右,另一个也让右,好像有心灵感应似的,最终撞在了一起。分开之后,点了点头,就各走各的道儿。
三天之后,对于刘主任和魏大夫来说是个特殊的日子:相隔三十年之后,她们第一次将当年的被他们接生的两位孕妇约到了东方饭店。
魏大夫点好菜后,脸上放着红光,憋了半天才说:“今天我俩请你们,不为别的,只为向二位赔礼道歉。”
韩大妈低着脑袋想心事,既不动筷子,也不说话。文秀妈反问道:“道歉?道什么歉呀?”
“是要道歉的。”刘主任忙着给二位面前的碟子里夹菜,说道:“尽管当年很乱,可是,我们作为医务工作者,没有尽到责任,让你们把所生的孩子给抱错了。”
魏大夫说:“这主要怪我,我是大夫,她是护士,出了问题,应该由我承担责任……这么多年,我给你们两位做母亲的造成的心灵伤害,是无法弥补的,如若追究起来,这算是不小的医疗事故呢。”
韩大妈抬起头来,说道:“别介……这不怪你们呀!”
文秀妈诚恳地说:“我心里早就……不说了,总之,我是一点都不后悔的,一点都不怨你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