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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败也是伟大的。一个人可以被消灭，却不能被打败。龚读给的话使陈世中感动不
已，两年多来遭受的不公和委屈顿时烟消云散。他激动地对龚读纶说：请把我派到
阿坝、甘孜这些最艰苦的地方去，我一定干出成绩为组织争光！
龚读纶没有把陈世中放到阿坝、甘孜，他找到离巫溪较近的达川分院检察长邓
光德说：你们要妥善安排陈世中，如果你们安排不了，省院出面。爱惜人才的邓光
德欣然同意接收陈世中。
撤离前，陈世中对那些因办案而遭报复的干警展开了紧急援救。几个月前，他
已给万县分院领导汇报，将副检察长谢作正调到了分院任办公室主任。省院决定调
离后，他又亲自出面沟通，使几个干警家属的工作、奖金等问题都得到了妥善解决。
去成都帮李寿国的爱人“活动”调动时，他那被人逼成忧郁症的母亲病情加重，两
次在大街上走失并差点跳大宁河自杀。干警们都劝他到医院陪陪母亲，但想到李寿
国一家那愁苦的面容，陈世中将母亲托给爱人照顾，自己去了成都。1992年初冬那
场雪好大，成都的大街小巷都积满了厚厚的雪，陈世中接连好几天用自行车拉上省
院税检察室主任王德川到省国税局汇报和求情。省国税局领导感动地说：难得一个
检察长如此关爱自己的部下，李寿国爱人的调动，我们就破例解决吧！
1992年12月26日，陈世中调入分院的调令到了巫溪。因有事，陈世中委托县国
税局长何福银将有关手续带到万县地区检察分院和组织部办理。当天下午，何福银
刚出发前往万县，陈世中即将调走的消息便在巫溪不胜而走。几名人大代表到县人
大说：陈世中不能走，我们要继续选他当检察长！有人还提出：如果实在要走，我
们就给他立块碑，以彰其功德。县人大主任陈克义知道陈世中调走的消息也很生气，
打电话到县委组织部追问：我们还未免陈世中的检察长，你们凭什么给他办调动手
续？马上去把手续追回来，巫溪的人大代表还要选他当检察长！县委组织部某副部
长只好打电话到80多公里外的尖山镇，让人将何福银乘坐的车截住。知道副部长要
追回调动手续的意图后，早就为陈世中的处境鸣不平的何福银在电话中对其撒谎说
：陈世中的调动手续早就让人带到万县去并已办好了。副部长信以为真，只好作罢。
1992年12月31日凌晨5 点，一辆只装了半车坛坛罐罐的东风车停在巫溪县“最
高人民检察院”下边的街口，院里的干警们都流着泪悄悄为自己的检察长送行。事
前，陈世中向部下们发出了最后一道命令：不准泄露自己离开巫溪的具体时间——
他担心自己离开前会惊动了两种人：一种是要报复自己的那伙人，一种是曾多次上
门苦苦挽留自己的那些父老乡亲。但车到文锋镇，陈世中还是被眼前的情景惊住了
：一大群村民黑压压地站满公路两旁，默默向东风车招手。车到夹道欢送的人群时，
有人终于忍不住高声喊道：“陈世中检察长，一路平安！”接着，几乎所有的人喊
了起来：“陈检察长，一路走好！”“陈检察长，常回来看看呀！”
后来，陈世中回忆说：那一瞬间，热泪一下模糊了我的双眼，脑海里不由地浮
现出了当年瑞金人民送别红军长征时“男女老少来相送，热泪沾衣叙情长”的情景。
但他没有敢让车停下去与父老乡亲们“叙情”，他怕停下来会动摇他离开这方生他
养他的热土的决心。
东风车缓缓驶过夹道欢送的人群，辗过这方深情的土地，辗过一个轰轰烈烈而
又多灾多难的年头，向西边的达川呼啸而去。
手记之四十二：贼车“销‘进刑警队——达州检察官捅出一桩警匪勾结抢车杀
人案
开江2000型桑塔纳被枪，驾驶员被杀，一个手机号码将案件线索牵到内江
2000年元月8 日晚，寒风呼啸，夜色茫茫。一辆黑色2000型桑塔纳亮着大灯从
达县向大竹县方向狂奔。这辆J4515769号出租车的驾驶员李正成是个健谈的人，他
边开车边对副驾驶座上的“吴哥”和后排的“孙哥”、“刘哥”说，自己从开江县
粮油加工厂下岗后，只好跑出租车养家糊口，他还得意地告诉客人，自己这辆车就
是震惊全国的重庆虹桥事件主犯著江县原县长张开科的私人“坐骑”。张被判刑后，
拍卖他的车时泊己花十几万买下了这辆车。
“吴哥”等人对李正成的话似乎并不感兴趣，阴沉着脸一声不吭。见客人心不
在焉，李正成谈兴索然，便不再吭声，只管开车，他没有注意到寂静的车内正膨胀
着一种不祥的气氛，“吴哥”那阴沉冷峻的眼神里隐藏的凶光和杀机越来越咄咄逼
人。
车到大竹县城郊，“刘哥”喊停车解便。李正成刚一踩刹车，后排的“孙哥”
突然用钢丝勒住李正成的脖子使劲往后拉，副驾驶座上的“吴哥”挥拳朝其猛击，
“刘哥”也上前接头，李正成一边用手拉开脖子上的钢丝一边哀求：“别这样，你
们要钱我给就是了！”“孙哥”恶狠狠地答道：“谁要你的钱，老子要你的命！”
杀死李正成后，“吴哥‘”驾车慌忙逃窜。车至安岳县龙台镇龙台大桥时，三
名凶犯把李正成全身脱光推人河中。22天后，安岳县公安局龙台刑警中队的“死者
情况说明”称：元月30日，龙台刑警中队……在大桥下的河里发现一男尸，据现场
目击者说，死者可能是龙台镇一乞丐，加之尸体一丝不挂，我们认为不是刑事案件，
故未对尸源进一步了解，也未作法医鉴定，只拍了照，因相机出故障，照片曝光，
所以无照片存档……
当龙台刑警中队违反刑诉法规定，未立案侦查，未尸体勘验甚至连照片都未保
存一张便将李正成当乞丐火化时，达州市开江县公安局刑警大队大队长文华剑、副
大队长杨克六及熊联福。王汝波等人正在达州市及周边县市所有的收费站、停车场、
洗车场四处艰难地寻找李正成和他的出租车。当侦查员们感到山穷水尽之时，一个
意外的线索给侦查带来了转机：李正成的一个朋友说：元月8 日那天，李正成曾用
手机给他回过一个传呼。调出李正成朋友的手机话费单，查出李正成回电话的手机
号码是“13608256481 ”。顺着这个手机号码查下去，文华剑等侦查员不禁大吃一
惊，持机者系内江市公安局东兴区分局刑警大队民警蔡启光！
蔡启光对自己手机出现在凶杀现场讳莫如深。2 月初的一天，在内江市刑警支
队办公室里，当开江县公安局的同行追问此事时，蔡启光拍着脑门“回忆”了许久，
才“恍然大悟”道：哦，想起来了，我的手机那段时间与孙应炳换着用。开江同行
步步紧逼，“孙应炳是什么人？与你是什么关系？他现在在哪里？”蔡启光说：
“他是一个个体户，平时，我们常找他提供案件线索，近来已很久没看到他了……”
文华剑等人断定：孙应炳是“1。8 ”抢车杀人案的重点嫌疑人，必须马上将其
抓捕归案。得知蔡启光有个叫吴铃的情妇同孙应炳的关系特别好，于是，刑警们打
算找这个女人问问。不想，2000年2 月27日，在吴铃走进内江市公安局刑警支队的
那一瞬间，案件竟有了令人意想不到的收获——刚进屋，吴铃的手机响了，只听她
问：“哦，孙哥呀？你在哪里？找我有什么事？”吴铃的电话内容使侦查员们激动
地预感到：一定是孙应炳打来的！果然，等吴铃接完电话，侦查员们才不露声色地
问：小吴，是孙应炳给你打来的电话吧？不知底细的吴铃快嘴快舌地答道：“是他，
他个龟儿叫我到资阳的春都茶楼去打麻将，哪个空跑几十公里去打麻将哟！”
一个多小时后，长途奔袭而至的文华剑等人在资阳春都茶楼将孙应炳抓获。孙
应炳交待，他就是在开江出租车上参与杀害李正成的那个“孙哥”。根据孙应炳的
交待，“1。8 ”凶杀抢车案中的“刘哥”刘先富也于不久后在内江市内他的“豪公
梦”酒楼里被擒获。孙、刘二人交待：元月8 日晚在大竹郊外抢车杀人的还有吴驰
（坐在出租车副驾驶座的“吴哥”）。在这之前，他们与吴驰、彭艺在领取2。2 万
元“耳目费”后，还为东兴区分局提供过一部2000型桑塔纳赃车的线索。现在，那
辆车已改成警车，是X 副局长的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