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还有几个重型武装配备的捷克雇佣兵连队。其中一个连队在交战以前曾经动摇过,
但是已经及时悔悟过来,仍然坚守在阵地上,只是它的首领被撤换了。现在这个连
队迫不及待地巴望着战斗,以便以他们的大丈夫英雄气概去弥补一时的弱点。但是
主力是波兰军团,是由一些不穿铠甲的穷地主的骑兵队,镇市来的步兵队和极大部
分的农民组成的,他们的武器就是矛、连枷和倒缚在杆柄上的大镰刀。
“作好准备!准备!”盛特拉姆像闪电似地从队伍面前飞驰而过,一面以洪钟
似的声音叫喊着。
“准备!”小首领们都照喊了一遍。
农民们知道是轮到他们的时候了,都把矛、连枷和大镰刀的柄搁在地上,画了
一个圣十字,在又大又粗的掌心里吐了一口口水。整个后备队里都听得见这一声声
不祥的吐口水。接着各人又抓起自己的武器,深深地吁了一口气。就在这时,国王
派来使者,传达命令给盛特拉姆,凑着他耳旁低声说了些话。于是盛特拉姆转身向
着步兵队挥了一下剑,喊道:
“前进!”
“前进!看齐!靠拢!”首领们都发令了。
“快!杀那些狗东西!杀他们!”
大军开动了。为了保持步伐均匀,队形整齐,一再齐声喊着:
“万岁——马利亚——普施——恩惠——天主——与你——同在!”
他们像洪水似地向前奔流。其中有大小波兰的农民们,也有在战前开始逃亡到
波兰来的西利西亚人,从十字军骑士团逃出来、留在爱尔克的玛朱尔人。整个田野
上都闪烁着枪矛、连枷和大镰刀的光芒。他们终于冲到敌人跟前了。
“杀啊!”首领们喊道。
“嘿!”
每个人一抡起斧头斫出去,都像一个强壮的伐木者那样哼一声。他们使出全身
气力,尽着胸口所能发出的气力,大斫特斫了。他们叫呀、嚷呀,杀声直冲云霄。
※ ※ ※
国王在山风上观看整个战斗,不断地派遣急使到各处去;他由于一再亲自发号
施令,连嗓子都喊哑了;他终于看到全军都投入战斗,真巴不得自己也冲过去参加。
宫廷侍从们都不让他去;他们小心翼翼地保护着国王的圣躬。左拉伐甚至拉住
了国王的马笼头,尽管国王用矛打他的手,他还是不肯放。其余的人也拦着路,求
呀、劝呀、谏呀,说什么即使他去了,也不能使战局改观呀。
这时候最大的危险突然悬在国王和他整个扈从队的头上了。
事情是这样的:当时大团长受到那些击败了立陶宛而胜利归来的骑士的鼓舞,
也决定去攻打波兰人的侧翼,因此不得不迂回进军,十六个精锐军团不得不通过弗
拉迪斯拉夫·亚该老所在的高地附近。国王的扈从队马上觉察到这个危险,可是已
经来不及后退。只得卷起王旗,并由国王的书记奥列斯尼扎的兹别格涅夫快马加鞭,
飞驰到最近的军团去求救,那个军团是米柯拉伊·盖尔巴沙骑士率领的,正准备去
迎击敌人。
“国王被围了!快来援救!”兹别格涅夫喊道。
但是盖尔巴沙连头盔都失落了,便脱下头上那顶浸透了血汗的便帽让书记看,
一面非常气愤地嚷道:
“瞧,你这疯子,我们在这里闲着么!你不看见那片乌云正向我们压过来么?
如果我们听了你的话,那就正好把敌人引到国王那里去。我劝你快走,要不然,我
的剑可不饶你了!”
他忘了是在同谁说话,气喘咐咐,气得简直要发狂,当真拿剑对准这个急使,
这个急使看清了自己是在同谁打交道,何况这个老战士说得很对,就回头赶到国王
那里,把这番话复述了一遍。
国王的卫队挺身而出,密密地排成一堵墙来保卫君主。可是这回宫廷侍从们阻
止不住国王了,国王坚持要骑着马站在第一线。他们刚刚摆好阵势,日耳曼军团已
经迫近,连盾牌上的纹章都可以看得一清二楚。最有胆量的人见了这些十字军骑士,
也免不了发抖,因为他们都是骑士界的精华;个个穿着辉煌的甲胄,骑在像野牛一
般壮大的马上,毫无倦容,因为他们还没有参加过战斗。他们像飓风似地前进,马
蹄得得,军旗飘飘,一片喧哗。大团长本人穿着一件宽大的白斗篷,被风吹得像老
鹰的两只大翅膀,飞驰在他们前头。
大团长已经驰过了国王的扈从队,正向战斗最激烈的战场奔去,完全没有把路
旁这一小股骑士放在眼里,想都没有想到国王就在这批人里头,他根本没有发现亚
该老。但是有一个军团里突然奔出一个魁梧的日耳曼人来。究竟他是认识亚该老呢,
还是被国王那身银甲胄吸引住了,还是只想显示显示他的骑士胆量。这倒很难说了;
只见他低着头,伸出矛,直向国王这边冲过来。
国王把坐骑一踢,随从们还来不及阻止他,他已经向着这个骑士冲了过去。要
不是亏了国王的那个年轻书记奥列斯尼扎的兹别格涅夫(这个人非但精通拉丁文,
还精通骑士武艺),他们两人一定会彼此猛战起来。那个年轻人手里握着一支断矛,
急驰到日耳曼人身旁,在他头上狠狠一击,打碎了他的头盔,把他打在地上。这时,
国王趁势把剑刺进这个日耳曼人的无遮无掩的脑门,亲手杀了他。
这个著名的日耳曼骑士底波尔特·基定里兹·封·第培尔就这样完了蛋。他的
战马被雅蒙脱公爵夺去,他自己则奄奄一息躺在地上,锁子甲外面披着一件白斗篷,
还有镀金的腰带。他两目无光,双足还在地上乱踢,一任人类最伟大的调解者——
死神,把夜幕盖在他的头上,让他永远安息。
克尔姆军团的骑士们都想向波兰人冲过来,为他们的战友报仇;但是大团长本
人挡住了他们的路,不停地喊着:“这里来!这里来!”他把他们推向那个就要决
定这一血腥日子的命运的地方,也就是推向战斗最激烈的地方。
现在又发生了一件奇事。盖尔巴沙的米柯拉伊站在战场的最前线,清清楚楚地
看见敌人,本可立即迎击,但是别的波兰骑士由于漫天灰尘辨别不出敌人,误把敌
人看做了赶回来作战的立陶宛人,却没有赶紧迎击。
奥列斯尼查的杜伯科第一个向跑在军团最前面的大团长冲过去。他是从大团长
的斗篷、盾和戴在胸口的那个大圣物匣认出来的。但这个波兰骑士尽管力气大大超
过大团长,却不敢用矛去刺金约柜。因此他(乌尔里西)把剑向上一挥,挡开了杜
伯科的矛尖,马匹虽略受伤,他自己却和杜伯科擦身而过,绕了一个圈子,回到自
己阵地去了。
“这就是大团长本人,日耳曼人来了!”杜伯科喊道。
波兰军团一听到这声叫喊,都从原来的地方急驰而出,迎击敌人。第一个攻打
他们的就是米柯拉伊·盖尔巴沙和他的军团,于是战斗又猛烈地展开。
但是究竟是这些从克尔姆地区来的十字军骑士(他们中间有许多人是波兰血统)
打得不起劲呢,还是因为波兰人凶不可当,总之,这一次攻击并没有带来预期的效
果。大团长原以为这一击可以把国王的部队一举击溃,然而他马上看出,倒是那些
波兰人在节节迫近,在推进,在攻打,在斫杀,仿佛挥着铁拳在外人。日耳曼军团
与其说是在攻,不如说是在守。
他徒劳地大声鼓舞十字军骑士,徒劳地用剑催迫他们战斗。不错,他们在防守
方面确也十分英勇,可惜没有具备胜利的军队所具备的冲劲和热忱,而波兰人现在
却充分具有这两点。波兰骑士们给打坏甲胄,满身是血,受了伤,拿着七凹八凸的
武器,咬紧牙关,如疯似狂地向着密集的日耳曼人丛冲过去,弄得日耳曼人一会儿
勒住马匹,一会儿望望四周,仿佛要弄明白,包围着他们的这道铁箍是否愈来愈紧
了,接着才缓缓地不断后退,想要神不知鬼不觉地逃脱这置人于死地的绝境。
这时候从森林那边又传来一阵阵叫喊。这是盛特拉姆让他自己所率领的农民来
战斗了。马上听见了大镰刀和连枷析在铁甲胄上所发出的卡啦卡啦声;尸体愈积愈
高。鲜血在被践踏的土地上汇成河流,开始了浴血的搏斗,因为日耳曼人知道只有
剑才救得了自己,便不顾死活地顽抗着。
※ ※ ※
双方就这样相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