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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他穿着红色的布衣,帽子也是用红布做的,叉着双手,声音柔和得简直像女人
似的说道:
“我向您致敬,波格丹涅茨的兹皮希科骑士。”
“德·劳许!”兹皮希科喊道,“您也在这里!”
于是他拥抱了他,因为他记起了德·劳许过去帮过他的大忙,很感激德·劳许。
他们像最亲密的朋友似地彼此吻过以后,兹皮希科就很高兴地问他:
“这么说来,您站在我们这一边了么?”
“也许有许多杰尔特里的骑士站在另一边战斗,”德·劳许回答,“但是我是
德鲁戈拉斯的领主,而我的义务就是为我的主人雅奴希公爵效劳。”
“那末您是继老米柯拉伊(尼古拉斯)之后做了德鲁戈拉斯的领主了么?”
“是的!因为米柯拉伊死后,他的儿子在鲍勃罗夫尼克被打死,德鲁戈拉斯就
成为美丽的德鲁戈拉斯的雅金卡的产业了,她在五年前就做了我的伴侣和夫人。”
“看在天主的分上!”兹皮希科喊道,“您把整个的情形都说给我听吧!”
但是德·劳许向老玛茨科致意后,却说道:
“您的老侍从格罗代支告诉我说,我可以在这里找到您;他现在在帐篷里等着
我们,在照料晚餐。帐篷离这里相当远,在营寨的另一头,不过骑马去很快就可以
到。因此,咱们上马一起走吧。”
然后他转向早在普洛茨克就认识的波瓦拉说道:
“请您,高贵的爵爷,也去。我将感到极大的荣幸。”
“好!”波瓦拉回答,“我喜欢同熟人谈谈;同时我们还可以有个机会一路看
看大军。”
于是这几位骑士走出来了。正要上马,德·劳许的一个仆人把一件雨衣放在他
胳臂上,这是他特地为他主人带来的。这个仆人走到兹皮希科跟前,吻了他的手,
说道:
“我跪下向您参拜,少爵爷。我曾经做过您的仆人。天黑了,您认不出我来。
您记得山德鲁斯么?”
“啊!”兹皮希科喊道。
过去的患难和忧伤的回忆顿时从他的心头涌起,正如两个礼拜以前和他的侍从
哈拉伐久别重逢时的情形一样。
因此他说道:
“山德鲁斯!唉!我完全记得你和已往的那些事。你这一向干了些什么?你在
哪里?你不再做圣物买卖了么?”
“不做了,爵爷!我在德鲁戈拉斯的教堂里做下级职员,一直做到去年春天。
但是因为先父是于军事的,因此战争一爆发,我立即厌倦了教堂的钟声,渴望着钢
铁的武器了。”
“你说什么!”兹皮希科喊道,他完全不能想象这个佩着剑、持着标枪或者斧
头站在他面前、准备去作战的人就是山德鲁斯。
但是山德鲁斯握住他的马镫,说:
“我今年奉普洛茨克的主教的命令到普鲁士去,在那里出了相当大的力。这情
形我以后再告诉您。现在且请爵爷上马,因为您管他叫哈拉伐的那位捷克伯爵,正
在我主人的帐篷里等着您用晚餐呢。”
兹皮希科上了马,骑到德·劳许爵爷跟前,和他并排前进,以便自由自在地谈
话,因为他极想知道他这一阵的经历。
“我很高兴,”他说,“您参加到我们一边来了。但是我很奇怪,因为您在十
字军骑士团里服务过。”
“拿报酬的人才算服务,”德·劳许反驳道。“我却不拿报酬。不!我到十字
军骑士团去的唯一目的,是想去冒险,取得骑士腰带,可您知道,我是从波兰公爵
的手中得到了骑士腰带的。接着又在这片国土上呆了不少岁月,我已经认清了谁是
谁非。而且在这段时间里结了婚,住下来了。我怎么能够去参加那一边来打你们呢?
我已经是这个国家的一个臣民了,您看我说你们的话说得多么流利。嗨!我连自己
的一些家乡话也忘记了。”
“您的产业不是在杰尔特里么?我听说您是那边伯爵的亲戚,您有许多城堡和
村落。”
“我已经把我的产业让给了我的亲戚富尔康·德·劳许,由他出钱买了下来。
五年前我去过杰尔特里,从那地方带来了大笔财富,用这笔钱在玛佐夫舍置了一些
产业。”
“您怎么会同德鲁戈拉斯的雅金卡结婚呢?”
“啊!”德·劳许回答。“谁看得穿女人的心呢?我们的婚事一直拖延着,拖
到我以为要完蛋了,于是我向她说,我绝望了,要到亚细亚去打仗,决计不回来了。
她忽然痛哭流涕地说道:‘那我就去做修女了。’我听了这话,跪在她足下,两个
礼拜之后,我们结婚了,普洛茨克的主教在教堂里为我们祝了福。”
“你们有孩子了么?”兹皮希科问。
“战争过后,雅金卡将到你们的王后雅德维迦的墓上去,求她赐福,”德·劳
许叹了一口气,答道。
“唔,这倒是一个可靠的办法。他们说在这种事情上,没有比我们的神圣王后
更好的女护神了。几天之内,眼看要打一场大仗,然后就有和平了。”
“是的。”
“但是十字军骑士一定会把您看作叛徒吧、’
“不!”德·劳许说。“您知道我是多么顾全骑士的荣誉。山德鲁斯带着普洛
茨克主教的命令到玛尔堡去。我托他送了一封信给大团长乌尔里西。在那封信中,
我提出了辞职,并且向他说明我加入你们这一边的理由。”
“哈!山德鲁斯!”兹皮希科叫道。“他对我说,他厌倦了教堂的铜钟,爱上
了钢铁的武器,我听了很惊奇,因为他一向是像兔子一样懦弱的。”
“山德鲁斯同钢铁打交道,”德·劳许回答,“只有在他给我和我的侍从们理
发修脸的时候。”
“原来这样!”兹皮希科快活地说。
他们骑在马上默默地跑了一会儿,后来德·劳许望着天上,说道:
“我请你们去吃晚饭,可是看来等我们赶到那里,倒是要进早餐了。”
“月亮还亮着呢,”兹皮希科回答道。“咱们快走吧。”
他们赶上玛茨科和波瓦拉了。这四个人一起骑着马在大道上前进,穿过营寨,
这是将领们下令在帐篷和篝火之间开辟出来的一条畅通无阻的道路。要走到玛佐夫
舍分遣队的驻地,他们得走完这整条路。
“自从有波兰以来,”玛茨科说,“还从来没有看见过这样一支大军,王国各
地的人们都聚拢来了。”
“任何一个国王都不会有这样一支大军,”德·劳许说,“因为没有人能治理
这样一个强大的国家。”
老骑士转向塔契夫的波瓦拉说:
“阁下,您说过有多少面军旗'注'同威托特公爵一起来啊?”
“四十面,”波瓦拉回答。“我们波兰和玛朱尔合在一起有五十面。但是我们
的军团没有威托特的军团那么大。他一个军团往往有几千人。哈!我们听到大团长
说,这些衣衫褴褛的人拿汤勺子比拿宝剑更合适。但愿天主许可,他这句话是在十
字军骑士团倒霉的时候说的。我却认为立陶宛人的斧头将深深地浸透在十字军骑士
的血泊中。”
“我们现在路遇到的是些什么人?”德·劳许问。
“这是些鞑靼人,是威托特的封臣沙拉丁率领来的。”
“他们能打仗么?”
“立陶宛人同他们打过仗,证服了他们很大一部分人;因此他们不得不到这里
来参战。但是西方骑士不是他们的对手,因为鞑靼人在撤退的时候比在交战的时候
更可怕。”
“让我们走近些,看看他们,”德·劳许说
骑士们向篝火堆走去,这些篝火堆的四周围着一些手臂完全裸露的人。虽然现
在是夏天,他们还是穿着毛皮露在外面的、长长的羊皮外衣。他们多半就睡在光地
上或是冒着蒸汽的、潮湿的稻草上。但是许多人都蹲在燃烧着的木柴堆前面。有些
人鼻于里哼着山歌来消磨这长夜的时光,他们一面敲马胫骨,发出一种奇异的不和
谐的卡嗒卡嗒声,一面唱着歌;还有些人敲着小鼓或者拉着绷紧的弓弦。还有些人
在吃刚刚从火堆中抓出来的带血的、冒着热气的一片片的肉,一面鼓着发青的嘴唇
在吹着肉片。总之,他们的容貌是野蛮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叫人一下子会把他们
当做森林里某种可怕的怪物,而不大会把他们当作人。
马肉和羊肉的油脂滴进火里,火焰发出一股刺鼻的气味。被烧着了的毛发、被
烘烤的羊皮外衣,以及生兽皮和血所发出来的难闻气味,简直令人不能忍受,想要
作呕。路对面有许多马匹,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