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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我是一支枪,他们不过是些鲦鱼,”他想。“他们最好别来碰我!”
另外还有些事情使他感到不安。天主知道兹皮希科什么时候才会回来;目前他
只把雅金卡当作他的姊妹,如果她也把他只看作一个兄弟而不愿意等待他那渺茫的
归来,那怎么办呢?
于是他转身向她说道:
“听着,雅格娜,我不提契当和维尔克了,因为他们都是蠢汉,配不上你。你
现在可是一位宫女了!好几年以前,你那位去世的父亲就说你已经领会了天主的意
旨'注'。他还说,如果闺女的颈上紧紧地戴着花环,那就是为了要找一个小伙子来
从她头上取下花环。……不用说,这小伙子既不是契当,也不是维尔克……可你究
竟怎么想呢?”
“您在问我什么?”
“你会出嫁么?”
“我?我要去做修女!”
“别说蠢话!万一兹皮希科回来了呢?”
她摇摇头说:“我要去做修女。”
“唔。如果他爱上了你,苦苦哀求你呢?”
姑娘听了这话,脸上刷地一红,把头转向田野那边。可是风正从田野那边吹过
来,把她的低声的回答传送给玛茨科:
“那我就不做修女了。”
第四十章
玛茨科和雅金卡在普洛茨克停留了一会儿,为的是要仔细打听一下修道院长的
遗嘱,看清楚这个文件的内容,然后他们就马不停蹄地继续赶路。炎热把沼泽地都
晒干了,河道也变窄了。一路平安,遇到的都是他们自己的和平而好客的人民。细
心的玛茨科从西拉兹派了一个信差到兹戈萃里崔去通知他们说,雅金卡和他回来了;
雅金卡的兄弟雅斯柯得了信息,便率领了二十个武装仆人赶到半路上来迎接他们,
领他们回家。
到了兹戈萃里崔,人们向他们欢呼问候。雅斯柯和雅金卡的面貌那么相像,仿
佛是一只模子里浇出来似的,只是兄弟的身材比雅金卡高大。这孩子像去世的齐赫
一样,精神勃勃,有说有笑,从他父亲那里继承来了时时刻刻想唱歌的天性。雅斯
柯非常热情,自以为完全是个成熟的壮汉了,像一个名符其实的主人似的命令仆人
做这做那,而且他的命令一下达,一霎眼间就执行了,而然很有威信。
玛茨科和雅金卡看到这个变化都很奇怪;而雅斯何看到姊姊长得这么高大,一
副宫廷气派。真是既惊奇又高兴,因为他很久没有见到他姊姊了。他告诉他们说,
在他接到她要回来的信息之前,正要动身去看她,要是他们在路上再稍微耽搁一会
儿,那他们就不会在家里遇到他了;因为他已经到了需要见见世向的时候;他说,
他需要同人们接触接触,受些骑士教育,寻找机会同游侠骑士进行决斗。
“去见见世面,了解了解人民的风尚,这是一件好事,因为这会指点你在各种
情况下懂得怎么行动,怎么说话,”玛茨科说,“而且还能增长见识。至于谈到决
斗,那末我得告诉你,你还年轻,谈不上决斗,否则外国骑士一定会嘲笑你。”
“他笑过之后,不哭才好。要是他本人不哭,那一定是他的妻子和儿女哭。”
他十分骄傲地望着前面,仿佛向全世界的游侠骑士挑战,同时还想要对他们说:
“准备死吧。”但是波格丹涅茨的老骑士问他道:
“契当和维尔克没有来找你麻烦么?这两个人都想追求雅金卡。”
“嗨!维尔克在西利西亚给打死了。他想攻下一座日耳曼城堡,差不多就要攻
下了,城墙上扔下来一根原木打中了他,过了两天他的灵魂就交付给天主了。”
“可惜!他的父亲也到过西利西亚去打那些压迫我国人民的日耳曼人,从日耳
曼人那里获得了好多战利品……攻打城堡是很难的,一般武器和骑士的技艺都用不
上。愿天主别让威托特公爵去围攻城堡,而只在战场上打十字军骑士……那契当呢?
听到他的消息么?”
雅斯柯笑起来了。
“契当结婚了。他从维按基·勃尔席格那里娶了一个农夫的美丽的女儿做妻子。
嗨!不但是一个美女,而且是个贤内助。契当是一个好吵架的家伙,她把他的毛茸
茸的脸打得噼啪响,并且像牵一头挂着锁链的熊似的牵着他的鼻子。”
老骑士听到这话,十分高兴,
“你瞧!天下女人都是一个样;你,雅金卡,也会像她一样!感谢天主,我省
得同这两个莽汉找麻烦了。说实话,他们不来侵犯波格丹涅茨,我倒很奇怪。”
“契当本来想干的,但是维尔克比较有头脑,不让他干。他到兹戈萃里崔来向
我们打听雅金卡的消息。我告诉他说,她去料理修道院长的遗产去了;他说:‘玛
茨科为什么不把这事告诉我?’我回答:‘难道雅金卡是你的人,非得告诉你不可
么?’他沉思了一会儿,说:‘你说得对,她不是我的人。’由于他是个精明人,
显然想同你和我们交朋友,所以要是契当攻击波格丹涅茨的话,他就会反对他。他
们在比阿斯科夫附近的拉维扎确实交过手,两个人都受了伤。此后,他们又像往常
一样喝得酩酊大醉。”
“愿天主的容光照耀到维尔克的灵魂,”玛茨科说。
他深深叹了一口气他很高兴,长期外出,波格丹涅茨倒没有因此遭受到别的重
大损失。
确实,他一点没有发现损失;相反,牛群中倒是增加了牛,雌马也生了几匹两
岁的小马;有几匹是以身躯特别高大而出名的弗里西安战马生下来的。他发现,唯
一的损失是逃跑了几个奴隶,但为数不多;他们最多只能逃到西利西亚,可是那里
的日耳曼人,或者日耳曼化的强盗骑士对待囚犯比波兰贵族更凶恶。
他发现这所旧的大房子更破败了。室内的泥地裂开了,天花板和墙壁都倾斜了,
两百多年以前砍下来的落叶松做的栋梁已经开始腐烂。
曾经一度被波格丹涅茨的人数众多的“格拉其”居住过的许多房间,在夏季淫
雨期间,已经漏水。屋顶上有了洞,盖满了一簇簇的红绿苔藓。整座房屋深深地陷
在地里,外表很像一株向四面伸开的烂蘑菇。
“如果我老头儿没有外出的话,这房于就不至于坏了,因为它是最近才破败的,”
玛茨科向老管家康特拉脱说;在主人外出时期,就是他在管理波格丹涅茨。
过了一会,他又说道:
“我就马马虎虎在这里住到老死。但是兹皮希科得要有一座城堡。”
“天哪!您是说一座城堡么?”
“嗳!那有什么?”
给兹皮希科和他的子孙建造一座城堡,是玛茨科的得意打算。他知道,一个贵
族不应当住在普通庄屋里,而要住在城壕后面的,城壕上要有瞭望所,守卫人可以
从那里看清周围的一切和邻人的情形,那才有意思。玛茨科自己并没有什么要求,
可是为兹皮希科和他的子女着想,他却不能满足于很少的要求,特别是现在财产已
经增加到如此之多。
“唉,只要他能把雅金卡娶过来,”他想,“让她带着莫奇陀里和修道院长的
产业一起来,那么邻近就没有一个人能同我们比产业了。愿天主使我如愿!”
但是这一切都得取决于兹皮希科的归来。“可是他能不能归来,很难说,那还
得取决于天主的意旨,”玛茨科心里说,“我必须使天主称心如意。不仅丝毫不能
冒犯他,而且要竭力奉承他。”他怀着这个目的,慷慨地给克尔席斯尼阿的教堂捐
献了蜡烛油、粮食和野味;而且有天晚上,他去访问兹戈萃里崔的时候,向雅金卡
说道:
“我明天要到克拉科夫去朝拜我们的神圣的雅德维迦王后的陵墓。”
她吓得从座位上跳了起来。
“莫非有什么坏消息嘛?”
“什么消息也没有,我并不指望这么快就有消息来;但是你记得我生病的时候,
肋上有一块铁片(这你一定记得清楚,因为那时候你和兹皮希科一起去捕了一只水
獭来),我当时就起过誓,如果天主恢复我的健康,我就要去朝拜王后的陵墓。当
时你们大家都很称赞我的誓愿。天主当然有许多圣徒仆从,但他们都不如雅德维迦
那么重要(而且他们为数又是那么多),我不愿意冒犯她,尤其因为这同兹皮希科
有关。”
“不错!千真万确,”雅金卡说。“可是,您刚刚经过艰辛的长途跋涉,才回
来……”
“这有什么!我宁可一下子把一切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