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不是下命令,我只是这么想,因为到了那里,我们也许可以向他探听出许
多关于兹皮希科和达奴莎的消息来。”
“可你怎么能从一个没有舌头的人那里探听到消息呢?”
“尽管他没有舌头,消息还是可以从他身上得到的。您没有看到即使他不说话,
我们也已经从他那里得到了所有的必要消息了么?等我们习惯了他的手势以后,那
我们就容易得多了!比如说,不妨问他兹皮希科是否已经从玛尔堡回到了恩特诺。
那么您就可以看到他或者是点头肯定,或者是摇头。”
“这倒是真的,”捷克人喊道。
“这我也不反对,”玛茨科说。“我也想到过这点,不过我一向是惯于先想后
谈。”
他吩咐这一行人回到玛佐夫舍边界去。一路上,雅金卡时时到尤仑德睡着的那
辆马车上去看看,唯恐他会死去。
“我认不出他来了,”玛茨科说,“不过这也没有什么奇怪,他本来像一头野
牛那样强壮!玛朱尔人都说,能够同查维夏较量的人只有他一个,可现在他只剩下
一副骨头了。”
“五花八门的事我们也听得多了,”捷克人说,“但是如果有人告诉你,天主
教徒用这种行动来对付一个束腰带的骑士,而这个骑士的保护神也是圣杰西,我看
谁都不会相信的。”
“愿天主许可,让兹皮希科好歹总要替他报一报仇。看看吧,这些十字军骑士
和我们是多么不同。不错,那四个条顿狗东西已经死了三个,但他们是在战斗中死
的,没有一个是在俘虏后被割掉舌头或是挖掉眼睛的。”
“天主将惩罚他们,”雅金卡说。
玛茨科转向捷克人说:
“你怎么认出他来的?”
“虽然我和他分别的时间比您短,我也不是一下子就认出他来的,但是我意看
就愈觉得熟悉……要知道我上次看见他的时候,他还没有胡子,也没有白发;那时
候他还是一个非常身强力壮的爵爷。我怎么能从这样的一个老人身上认出他来呢?
后来小姐说起我们要到息特诺去,他听了就哼叫起来,我这才顿时明白了。”
玛茨科正在思量着,忽然说道:
“到了斯比荷夫,就必须把他送到公爵那里去,公爵知道了十字军骑士残害这
样的大人物,不会白白饶过他们的。”
“他们会为自己辩护。他们用奸计拐走了他的孩子,还要为自己辩白哩。他们
会说,这位斯比荷夫的爵爷是在战斗中失去舌头、眼睛和手的。”
“你说得对,”玛茨科说。“他们从前还劫走过公爵本人。目前他不能同他们
战斗,因为他敌不过他们;也许我们国王会帮助他。人们老是在谈论大战,但目前
连一场小仗都没有打起来。”
“但是同威托特公爵在打仗啊。”
“感谢天主,至少他认为他们都是无足轻重的。嗨!威托特公爵才是个公爵!
他的机智没有人比得上。他比全部十字军骑士加在一起还要来得机智。那些狗东西
曾经把他遇到了绝境,剑架在他头上,眼看就要完蛋,但是他像一条蛇似的,从他
们手中溜掉了,并且咬了他们……当他打你的时候,你得当心,但当他和你友善的
时候,你就更要特别小心。”
“他对待每个人都这样么?”
“他只是对待十字军骑士才这样,对别人却是一个又和善又慷慨的公爵。”
玛茨科听了这话就沉思起来,仿佛在努力回想威托特公爵似的。
“他同这里的这位公爵就完全两样了,”他突然说。“兹皮希科早该投奔到他
那里去,因为在他的指挥之下,通过他的作用,打起十字军骑士来可以获得巨大成
就。”
他接着说道:
“说不定我们两人都会投到他那里去的。那时候也许我们就能够痛痛快快地向
这些狗东西报仇啦。”
然后他们又讲到尤仑德,讲到他的不幸和十字军骑士对他的骇人听闻的摧残。
十字军骑士先是平白无故地杀害了他的爱妻,后来又以怨报怨,劫走了他的女儿,
接下来又这样残酷地弄得他断肢残臂,连鞑靼人都想不出更残暴的酷刑。玛茨科和
捷克人都咬牙切齿地想,即使他们释放他,也是居心恶毒,为的是趁机在他身上施
以更大的酷刑,使这个老骑士的心愿无从实现:尤仑德极可能扬言过,一旦获得释
放,非得采取适当步骤要求审问,弄明白整个事件的真相,然后要十字军骑士加倍
赔偿不可。
在到斯比荷夫去的路上,他们就这样谈着和想着来消磨时间。晴朗无云的白天
过后,又是星光灿烂的、宁静的夜晚;因此他们也不打尖宿夜,只是停下来喂了三
次马。经过边界的时候,天还很黑;第二天早晨,雇来的向导才引导他们进入了斯
比荷夫境内。
托里玛显然把那里的一切都管理得丝毫不苟,因为他们一进入斯比荷夫的森林,
就有两个武装人员迎着他们走过来了。这两个人看到来人并不是士兵,只是一队普
通人,不但没有查问就放他们过去了,而且走在前面给他们引路。不熟悉壕沟和沼
泽的人是无法通过这条路的。
他们来到了城堡,托里玛和卡列勃神甫便出来接待客人。爵爷已经到了,而且
是由虔诚的人送回来的,这一个消息像闪电似的马上在守军之间传开了。但他们一
看见他受到十字军骑士这么残忍的毒手,不禁大为愤怒,暴跳如雷;这时候要是还
有十字军骑士囚禁在斯比荷夫的牢狱中的话,谁都没有力量可以使他们免于惨死。
扈从们想立即上马到边界去俘虏几个日耳曼人来,斫下他们的脑袋,扔在主人
脚下。但玛茨科制止住了他们,因为他知道日耳曼人都住在城市和城堡里,而边界
上的一些乡村同胞不过是被迫生活在外国侵略力量的压迫下而已。尤仑德早已给放
在一张熊皮上,抬到他自己的房间里,安置在床上了。无论是这一片嘈杂的闹嚷声,
或是井架上吱吱嘎嘎的打水声,都不能把他吵醒。卡列勃神甫是尤仑德的知心朋友;
他们彼此像亲兄弟一样相爱;这时候他正待在尤仑德身边,祈求救世主让不幸的尤
仑德恢复眼睛、舌头和手。
疲乏的旅人们也都上床去了。玛茨科在中午时分醒来,就吩咐人去把托里玛找
来。
他从捷克人那里知道,尤仑德在动身以前吩咐过他所有的仆人要服从他们的少
主人兹皮希科,并且嘱咐过神甫把斯比荷夫遗赠给他。因此玛茨科就用一种命令的
口吻对这老头儿说:
“我是你们少主人的叔父,在他没有回来的时候,这里就由我管。”
托里玛垂下了他的白发苍苍的头,施了一礼。他的头有点像狼,把手捂住耳朵
问道:
“那末,您,阁下,就是波格丹涅茨的那位高贵骑士么?”
“是的!”玛茨科回答。”‘你怎么知道?”
“因为少主人兹皮希科在这里盼您来,他还问起过您。”
玛茨科听了这话,就跳起身来,忘了自己的尊严,喊道:
“什么,兹皮希科在斯比荷夫?”
“是的,他到过这里,仁慈的爵爷;他是两天前才走的。”。
“为了天主的爱!他从哪里来,到哪里去?”
“他从玛尔堡来,路过息特诺。他没有说他到哪里去。”
“他没有说么,嗳?”
“也许他告诉过卡列勃神甫。”
“嗨!伟大的天主,那末我们在路上错过了,”他说,一面双手拍着大腿。
但托里玛又用手捂住另一只耳朵问道:
“您说什么,爵爷?”
“卡列勃神甫在哪里?”
“他在老爵爷床边。”
“请神甫到这里来,且慢……还是我自己去看他吧。”
“我去请他,”托里玛说着就走。但他还没有把神甫带来,雅金卡进来了。
“来来来!”玛茨科说。“你知道这消息么?兹皮希科两天前还在这里呢。”
她刹那间变了脸色,几乎站不住脚了。
“他来过,走了么?”她问道,心跳得很快。“到哪里去了?”
“才走两天,但是我不知道他到哪里去了。也许神甫知道。”
“我们必须去追他,”她毅然地说。
一会儿卡列勃神甫进来了。他以为玛茨科要打听尤仑德的情况,所以不等问就
说:
“他还睡着呢。”
“我听说兹皮希科到过这里?”玛茨科高声说道。
“他来过,但他在两天前走了。”
“到哪里去?”
“他自己也不知道……去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