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赏他们的银两。拆棚等项诸事完毕,净等阵图一得,议论请大人去。大家欢欢喜喜议论是谁去。大爷送花名也早当回来
了,怎么还不回来?
说书一张嘴难说两句话。单说是大人到了武昌府,有武昌府知府池天禄预备公馆,武昌府文武官员投递手本。大人
深知池天禄是个清官,给大人预备了公馆,二义士韩彰晚间坐更,直顶到第二天早晨方去歇觉。一连三五日的光景。先
生不忍,意欲替韩二义代劳,说:“韩二老爷,你昼夜的不睡,那可不好,要长长如此,日子一多,人一疲乏,也许成
疾,也许误事。我们替代替代你如何?”韩彰说:“不行,你二位俱是文人,没事很好;倘若有王爷差来刺客,知道大
人的下落,现叫我就不行了。”先生说:“不是那样主意。常听见展老爷说,每遇夜行人,有时候二鼓吃饭,三鼓到四
更以后可就不出来了。我同魏先生陪着大人说话,你吃完了晚饭就睡觉。到了三更天,我们去睡去。你坐到五更以后,
我们五更以后再来换你。你睡到红日东升时节,大人也起来了,彼此都不至于疲乏。”韩二义士又不好不应,应了罢,
又怕有险,无可如何,就点了头。
就打当日就是如此,到二更后来换先生。大人在东里间屋内睡觉,韩二义士就在里间屋门口搬了张椅,端然正坐。
听外面四鼓之后,公孙先生就来了。如此的是五六天工夫。这日早晨,太阳已经是出来了,韩二义士弄发包巾,启帘去
到大人住的屋里一看,吓了一跳:魏先生在那边,公孙先生在这边,两个人伏桌而眠。玉墨在北边床上呼呼的正睡呢。
蜡还点着,那蜡花有二寸多长。过来轻轻的拍了先生一把,先生由梦中惊醒,说:“我没睡觉,我心里一糊涂。”韩二
义士说:“你看蜡花,是才睡着的么?”玉墨也就醒了。魏先生说:“我当你醒着哪!
我刚才闭眼睛。“公孙先生说:”我当你醒着,也是刚闭眼睛。“玉墨说:”算了,别说了,只要大人没醒就得了。
“把着大人屋中门帘一看,见大人帐帘放着,就知道大人没醒。
各人洗脸吃茶毕,仍然未醒。二义士有点吃疑,再命主管进去看看。玉墨到了里间嚷起来了,说:“大人没在里面,
你们快来罢!”众人一听,面如土色,大家进去把帐帘用金钩吊起,大人踪迹不见。众人又往外跑,前前后后连茅房俱
都找过,并不见大人踪迹。玉墨“哇”的一声,就哭了。大家复又回头到屋中,二义士一抬头,看见墙壁上留一首诗,
叫:“先生你来看。”见字写的不甚大好,歪而且正,断而复连,半真、半草、半行书、写的是丰彩之甚。诗曰:审问
刺客未能明,中间改路保朝廷。
原有素仇相残踏,盗去大人为谁情?念了半天,不知是怎样情由,也讲不上来。
这时武昌府知府池天禄要过来与大人请安,先生迎接出去,就将丢大人之事细说了一遍。池天禄也知道代天巡狩按
院丢在这里,必是灭门之祸,也到里间屋中看了一看,把脚一跺,叫了两声:“苍天哪,苍天!比不得上院衙丢了大人
还有推诿,此处丢了大人是一人之罪,不如寻一个自荆”说毕,把刀拉将出来,立刻要自刎,被大家拉住说:“不可,
要死大家在一处。”池天禄说:“死,我是上吊。”公孙先生说:“我也是上吊。”魏先生说:“咱们一同自缢。”将
要上吊,打外面蹿进两个来。若问是谁,且听下回分解。
第四十八回观诗文参破其中意定计策分路找大人
且说大家正要悬梁自尽,打外头进来二人,就是卢方、徐庆,拿了君山的花名,离了君山,跨着两匹坐骑,直奔武昌府而来。进城到了公馆,下了坐骑,到门上教人往禀。
官人告诉说:“不好,先生、大人都在那里上吊哪!”三爷就急了,往里就跑。大爷也跟进来了。三爷说:“有我,
有我,那个吊就上不成了。”卢爷一见,都是眼泪汪汪。
卢爷一问:“二弟,怎么一段事情?”二义士说:“把大人丢了。”徐庆说:“你是管什么的?怪不的寻死!死罢,
咱们两个一堆死。”卢爷把他们拦住,问:“倒是怎么丢的?”韩彰就将丢大人之事说了一遍。卢爷说:“好大胆!还
敢留下诗句,待我看看。”
卢爷看毕说:“先生可解得开?”先生说:“解不开。”卢爷说:“不要紧,我有主意,能人全在晨起望哪,咱们
教他们解解,解解。他们若解得开更好,他们若解不开,再死未晚。”大家依计而行。公孙先生专会套写人家笔迹,就
将诗句抄将下来,交与卢爷、徐庆。临行再三嘱咐,千万别行拙志。大家送出,乘跨坐骑,回奔晨起望。晓行夜宿,饥
餐渴饮,一路无话。
书要剪断为妙。到了晨起望路彬、鲁英门口,下了坐骑,把马拉将进来,拴在院内树上,直往里奔来,到屋中见了
大众。众人过来,都给卢爷行礼。卢爷把蒋四爷一拉说:“四弟,可了不得了!”徐庆过来一拉说:“四弟,可了不得
了!”
蒋爷说:“你们别拉,再拉我就散了,有什么话只管慢慢说。”徐庆说:“把大人丢了。”蒋爷说:“怎么?把大
人丢了。怎么丢的?”徐庆说:“教卢大哥说你听。”卢爷说:“我们到了武昌驿馆,池天禄、公孙先生、魏先生、二
弟韩彰,他们上搭连吊,我们进去才不上了。
先前是二弟一个人守着,后来是先生与二弟二、五更换,是先生的美意。赶到第二天,太阳多高,二弟过去,见先
生跟主管三个人还没醒哪。现把他们叫醒,屋中一看,大人已经丢失了,并且还敢留下诗句。公孙先生将字的原本套下,
我今带来,你们大家琢磨琢磨。“所有众人一个个面面相觑,齐声说:”此贼好生大胆!“卢爷就将字迹拿将出来,放
于桌案之上。北侠说:”定是襄阳王府的。
“大家围住桌子乱念诗句。智爷说:”你们往后,你们又不认的字,也挤着瞧;正经认的字,倒瞧不见了。“艾虎、
史云诺诺而退。蒋爷念了半天,不解其意。
智爷看了,也是解不开。有一个人显然易见,往前趋身看了一眼,抽身便往。智爷瞧了他一眼,就明白了。就在那
诗句上拿指头横着画了一道,又瞧了那人一眼。
蒋爷把小圆眼睛一翻,连连点头说:“哦,哦,哦哦,是了。”
你道那人是谁?就是白面判官柳青,与沈中元他们是师兄弟,虽然不在一处,见了笔墨,焉有不认的之理。瞧见是
他的笔迹,赶着抽身往回就走,早被机灵鬼看出破绽来了,横着一画,瞧了一眼,蒋爷就明白了,一把揪住柳青说:
“好老柳!你们哥们作的好事!你趁早说出来罢,大人现在那里?”柳青这阵不叫白面判官了,叫紫面判官了,冬令时
候,打脸上往外津津的向外出汗,说:“四哥,可没有这么闹着玩的,我可真急了。这个事怎么也血口喷人?”北侠劝
解说:“这个事可别误赖好人。”蒋爷说:“怎么误赖好人呢?必必真真,是他知道。”
智爷说:“不错,是他知道。”柳青气的浑身乱抖。北侠说:“你们一口同音,看出那点来了?”蒋爷说:“这诗
句,哥哥你多少横竖懂的点。诗合词不同,有古风诗、〔西江月〕、〔满江红〕、〔一段桥〕、〔驻云飞〕、打油歌、
贯顶诗、藏头诗、回文锦,都叫诗词。他这首诗叫贯顶诗,横着念,‘审问刺客未能明’,念个‘沈’字;‘中间改路
保朝廷’,念个‘中’字;‘原有素仇相残踏’,念个‘元’字;‘盗去大人为谁情’,念个‘盗’字。横念是‘沈中
元盗’。沈中元是他师兄弟,焉有不认识的道理,不合他要合谁要?”北侠是个诚实人,劝四爷把他撒开:“四弟也不
用着急,柳贤弟也不用害怕。儿作的儿当,爷作的爷当。
慢说是师兄弟,就是亲兄弟也无法。大概此人没有杀人之意。“蒋爷说:”
他就是为三哥和我二哥得罪了他了。“北侠说:”是什么缘故哪?“蒋爷说:”
你还没有来哪,他同邓车行刺,屡次泄机,前来弃暗投明,是我两个哥哥没有理人家。人家哈哈一笑,说:“我走
了,你们投功去罢,咱们后会有期。‘待到我赶到了的时候,就晚了。我还上树林子里叫了他半天,他也总没言语,焉
知晓他怀恨在心,他这是成心要斗斗我们哥们,谅他没有杀害大人之意;若有杀害之心,可不在衙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