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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白虎星君,大概就是白护卫了。”阎王说:“白虎星君奉玉帝攸旨降世,辅佐大宋国朝,阳寿未终,被你设法害死,
你难道说还不与他抵命?”彭启说:“我虽设摆铜网阵,不是请他前去的,又不是我将他诱进阵。上院衙能人甚多,怎
么单他一人坠网?总是他性傲之过。”阎罗说:“你阳世就是个舌辨之徒,你的魂灵儿仍是个说客。蒋平可是你逼的他
自缢身死?”彭启说:“唔呀!那更怨不上我来了。”阎罗大怒说:“来!把蒋平冤魂带到对词。”
不多时,蒋平来到。相貌本就难看,这更难瞧了,七孔血出,有根绳子勒着脖项,来到跪倒说:“就求阎罗天子作
主,教彭启给我们两个人抵命。”一回头看见彭启,抓住要打,被鬼卒拦住,揪扭着彭启,让阎罗天子作主。彭启说:
“蒋四老爷,当着阎罗天子面前,不许矫情,是我把你勒死的?是你自缢死的?”
蒋爷说:“虽是我自己死的,你要在阳世报出铜网阵,我何必寻死?”彭启说:“我阳世报出,我也就剐了。这阴
曹焉能鬼混的过去?”蒋爷说:“你任凭怎么说,也得给我们哥们抵命。”阎王说:“我查看查看你们的阳寿,我自有
道理。”
注录官查彭启的阳寿,查了半天,说:“此人根基甚厚,应活二百年,还可修成地仙,就不属咱们管了。”看白虎
星君与蒋平的阳寿,回说:“白虎星当活六十岁,二十八岁归天,还有三十二年。蒋平七十二寿终。”阎王说:“罢了,
有仇可解不可结。彭启,我放你们大家还阳,你把铜网阵消息说明,从那里进去,说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让他们
好破铜网阵。也是王爷气脉微败,大宋洪福齐天。这也是个定数,你不该逆天行事,早把机关一泄,各人及早回头,别
耽误了自己的正事,修一个无声无色、寿与天齐不坏的金身,享清净之福,免的落于沉沦苦海。”
彭启一听,无限的欢喜,暗忖道:“我也不用净护庇着我的义子,早知王爷不能成其大事,也是自作聪明,反倒耽
误了自己的正果。不如说了罢,脱身早觅仙山,隐遁的为是。”并有注录官说:“阎罗天子在上,白虎星君尸骸化成飞
灰,不能还阳。再者已然回归仙府,享清净之福去了,不肯临凡。”阎罗说:“既然这样,也罢,就将白虎星君三十二
年阳寿也归彭启,彭启可曾听见了?”彭启说:“听见了。”蒋爷又说:“我不是还有三十二年的阳寿么?我是活恶心
了,我再活十年足以够了,把我那二十二年阳寿也给彭启。只求阎罗天子作主,可得他把铜网阵的事情说的清楚。倘若
他要藏私说不明白,铜网阵不能破,闹一个半途而废,就得多少条性命饶上。那时节还得求阎罗天子作主,我可就不上
吊了,我可就抹脖子一死了。他得给我抵命,拿他那个寿数配我这个寿数,我瞧瞧到底谁合算,谁不合算。”彭启说:
“我为什么合你一般见识?我正分还有一百一十多年的阳寿,我要不说,就不说;我要说,必是清清楚楚,让你们一去
就破。
可得有宝刀宝剑。“蒋爷说:”宝刀宝剑有的是,你就当着阎罗天子说明罢。
“阎王爷说:”对了,你就当着我说明罢。你那点说的不到,我也听的出来。
“彭启说:”这么说可不行,放我们还阳,找一个净室屋中,一个人不要,画出图样,写上字,按着卦爻方位、总
弦副弦的所在,那才行的了。就这么一说,也记不清楚,破不了反来怨我。“
阎罗瞧了蒋爷一眼,方才点头。彭启暗想:“不好!阎王神色不对,别受了他们的冤。
有了,我把指头一咬,要是疼,就是假的;若要不疼,就是真的。“这一咬指头不大要紧,把个假扮阴曹机关泄漏。
不知怎样,且听下回分解。
第四十七回阵图画全商量破网大人一丢议论悬梁
且说这个阴曹地府本是假的,连大人审问动刑,一概全是假的。列公请想,大人现在武昌府,就是在衙中,也不能把彭启又解回襄阳,都是蒋平、智化、钟雄三个人的主意。要冤聪明人,
冤出来得像,不然就肯信?是钟雄说的,开封府不是假扮阴曹审过郭槐?咱们先将他文劝,文劝不行刑劝,刑劝不行死
劝。文劝就是蒋爷。刑劝就是飞叉太保扮的大人,山神庙作为是公堂,众人扮作出兵丁衙役,只管是要打要夹,早是安
排好了的不打不夹。若要夹打,怕的是假钩他魂时,腿一作痛,他就省悟了,焉有魂魄知疼痛的道理?要拿他时,头上
击一掌,就是按上药饼儿了,搭着他上山神庙。
到了大家安排好了,才放下药饼,吹一口冷气,他就明白了。每日皆是如此,不抬不搭,回去也是按上药。这里假
扮阴曹,与戏班子里头借来的砌模子,可巧正是岳州府戏班里新排的一出《游地府》,可不是如今的八本《铡判官》,
这出戏还没有哪。却是唐王游地狱、刘全进瓜的故事。正是新彩新砌借来。把山神庙拿席搭成胡同,里面用锅烟子抹了。
山神庙的横匾拿纸糊了,写上“森罗殿”。山神爷拿席子挡了。东边摆上刀山,西边摆上油锅。是真的真油,真劈柴。
等他到来,席墙外头有人抖铁练,装鬼号。摆上牌楼,拉上布城,把供桌往前一搭,又摆一张桌子,上头摆上椅子。阎
王爷是沙龙,判官是孟凯跟北侠,五路都鬼魂是亚都鬼闻华,吊客是史云,地里鬼是艾虎,地方鬼是路彬,看油锅的鬼
是焦赤,看刀山的鬼是于赊。所有牛头马面,全是大众套上那个套儿,穿上行头。
外面的风中带沙,是扇车子里头装上谷秕子,有人一搅扇车子,就是刮风,谷秕子打在席子上,就是风中带沙的声
音。这才把彭启哄信。你道那彭启不是傻子,有先见之明,怎么这一个假扮阴曹,他就会没算计出来?又道是“欲善其
事,必先利其器”,若有他的天地盘子、珍珠算盘,早就算出来了。可惜没有此物,可就算不出来了;就是没有此物,
他也要算计算计。说是放他还阳画图样,阎王爷不敢作主意,瞧着蒋四爷。彭启心中吃疑,把手指一咬,便见真假。把
手刚往回里一卷,阎王说:“送转还阳。”往头上一击,把药饼按上,大家都笑起来了。
阎王爷也下来。
先有人把彭启搭在路彬家里。蒋四爷说:“先去装活的去。你们大家拾夺罢。”
这两个看差的是谢充、谢勇,先教躺在床上,他们把灯拾夺的半明不暗,把迷魂药起将下来,脊背拍三掌,迎面吹
口冷气。彭启“唔呀”一声,睁开了眼睛,自己一看,仍在那里坐着。两个灯儿是半明不暗,两个看差的是俱都睡着。
忽然打外边进来一人,说:“呵,你们好大困哪!这差使要是跑了呢,你们担架的住么?”这两个说:“好意思,
我们方才打了个盹。”那人说:“大人这就要升堂了,不管他有口供没口供,先着他给四老爷抵偿。答应咱,这就是了。”
彭启说:“我有了口供了,也不用给四老爷抵偿了,四老爷活过来了。”那人说:“你这老头别胡说八道了!人死
不能复生。”把蜡花一剪,嚷道:“不好了!
四老爷乍了尸了!“彭启说:”不是,不是,还了阳了。我们方才分说,我岂有不知道的?“官人往外就跑。刚到
门口,听蒋四爷说:”回来!“这官人才回来,问道:”四老爷,你真活了?“蒋爷说:”你们去给大人送个喜信去罢。
“冲着彭启说:”彭先生,方才咱们两个人的事情,你还记的不记的呢?“彭启说:”这么一会,我就忘了么?“蒋爷
说:”怎么样?你要是那里说的这里不算,我就抹脖子。“彭启说:”不能不算。君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蒋爷说:“好朋友,识时务者呼为俊杰。”彭启说:“我单要这间屋子,谁也不许进来。
预备一张桌子,一张大纸,笔墨砚台,晚响的灯烛。辰刻,我要半茶碗粳米饭,外撤雪花糖;申刻,半茶碗白开水。
除此之外,什么也不要。可有一样,拜托四老爷,大人要是怪罪的时节,全仗着四老爷救我。“蒋爷说:”全有我一面
承当。“
说毕天亮,就按着他所说的办理。仍派人在外头看守,也是怕他跑了。飞叉太保带领大众回山,将行头与戏房送去,
赏他们的银两。拆棚等项诸事完毕,净等阵图一得,议论请大人去。大家欢欢喜喜议论是谁去。大爷送花名也早当回来
了,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