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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嗬,你家好气派!里面应该是个花园吧?”
“是,一个很大的花园。阿器,帮我一个忙。”
“什么?”
“你去找常啸天,和他讲昨天的事情。”
蒋器慨然应允:“理当效劳。谁让蒋清对不起你呢,不过听起来,你爸也好象对不起她过。反正这都是他们上一辈的恩怨,和我们没关系。说起来,我也很好奇,想看看常啸天是什么样,怎么迷倒我妈的。”
林小健凝视着他:“他是全世界最好的父亲,也是最好的男人。他一定会喜欢你的。”
“无所谓!对了,你那个弟弟会不会在家?”
林小健把头靠在座椅上:“阿康只是小孩子心性,不会在家里闹事,你放心!”
蒋器推门下车:“那你呢?”
“我在这里等。”
“那你等我的好消息!”
蒋器跳下车,远远地向他招招手,按响了常公馆的门铃。
在这个清晨的阳光里,他的笑容清新灿烂,深深印在林小健的心中。
常公馆倾巢出动,吴浩海一马当先,百米冲刺奔向汽车,用力拉开车门,车中空无一人!
蒋器奇道:“哎,怎么不见了?”
小宇四下狂呼:“健哥,你在哪里,快出来,健哥!”
唐辕被派在常公馆留守,早得了阿水的必杀令,此刻冷笑道:“要是心中没鬼,他怎么会跑掉?老大就是他害的,这回你们应该相信了吧!”
他又向手下厉声吩咐:“还不快给我追!他肯定走不远!找不到林小健,大家都不用有好日子过了!”
吴浩海垂头丧气地一拳砸在路灯杆上,小宇一把拽过蒋器:“快说!你真的见过健哥吗?”
唐辕认出他来:“嗬?美国表弟!林小健待你不错呀!你怎么见到他的?”
蒋器和他打过一次交道,也学了一点乖,装做不在乎的样子:“早晨在街上看见的喽!他受了伤,非让我送他回家,还让我进去给他找什么常啸天。谁知道你们这是怎么回事!无聊!”
说完,人已上车,刚刚发动,车前已经有几杆枪挡上,蒋器四下看看,探身道:“哎!上海还是不是法治社会?昨天的事我还没报警呢!”
唐辕现在顾不上管他,摆手让手下退后:“小洋鬼子,你要撒谎饶不了你!我警告你,再和阿康少爷过不去,就不是贴块纱布这么简单了!滚!”
蒋器赶紧踩下油门,离开是非之地。
表姐负案逃走,林小健又莫名其妙失踪,他不知有多烦燥,开着车漫无目的地穿行在街道中,速度一再放慢,希望能再次看见林小健。他现在对林小健有一种奇怪的信心,感觉刚才他只是躲在暗处,只要见到他有危险就会挺身而出。他不知不觉开始神化那个只比自己大一岁的新朋友,可是,直到上班高峰期的车流人流开始拥挤塞阻大小街道,他也没看到心中的急行侠。
此刻的林小健,正在提蓝桥监狱。
他算得上是这里的常客,邵晓星在监狱的一切都经由他一手打点,他在这里一向畅行无阻。所以尽管时候尚早,看守们一见这位出手阔绰的常大公子来了,马上恭敬地请他进了探视间。
邵晓星走进来,见只有他一个人,手上缠着纱布,双手支在额上,看不清表情,就坐下来问道:“小健,怎么来得这么早,你的手怎么了?”
林小健一直用手挡着眼睛,半天没出声儿,当他放下手时,邵晓星不由惊得向后坐了一下,因为他吓人的憔悴,眼睛全是红丝,嘴唇发白且干涩龟裂,眼窝深深地陷进去。
“星叔,我……知道了一些自己的身世。”林小健说得很费力:“不过,我还是有些事搞不清楚,只有来问你。你一定见过我父亲,他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他究竟是……怎么死的?”
邵晓星已然站起:“小健你没事吧?怎么……你都知道了?”
昨晚从蒋清口中得知这个惊天秘密,到今天清晨从家门口黯然离去,林小健一直在经受着急剧的震荡和痛苦,此刻眼泪终于夺眶而出:“你们全都知道,只是瞒着我一个人!”
他太难受了!这种打击对年少气盛、志满意得的他无异于平地惊雷。更加不幸的是,本来是感人至深的情义故事,却被恶意地道破了先机,扭曲了真相。
邵晓星无措地看着他失声痛哭,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可他觉出一定不会简单,他脑中急转,字斟句酌:“天哥半月前来看我,还说过等我的事情一有定论,就择个好日子把这件事原原本本告诉你,让你风风光光姓回林,改口叫他做义父。也同时任命你当社长……”
林小健拼命地摇着头,他一点不怀疑邵晓星的话,他早已经冷静下来,他心道:“晚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星叔,我只求你一件事,讲一讲我的亲生父母,讲一讲我爸爸的故事。你若不告诉我,我想我真的会疯掉!”
邵晓星坐下来,望着林小健长叹一声:“你长得很象你爸……”
“特大新闻,沪上闻人常啸天昨夜被刺,重伤入院!特大新闻……”
蒋器的车在清园别墅附近停下来,吃惊地开窗喊过报童。小报童从脖子上挂的布袋里熟练地夹出几份报来,蒋器一骨脑全部买下,他先把车子开进葡萄牙籍邻居家,这是他一早为了追林小健,特意借来的,然后飞奔回家。
“蒋清,常家出事了!常啸天昨夜被人刺杀,他们说是常小健干的!”
“啪!”水晶酒杯落在茶几上,又滚下地面,碎裂开去,一抹鲜红的汁液迅速润染在地毯中。
蒋器浑然不觉母亲的失态,自言自语道:“怪不得,今天早上常公馆的人那个样子。不行,我得去警察局,我要给常小健作证,他昨天晚上在我们家!”
蒋清突然清醒,抢下报纸一顿狂翻,接着问儿子:“你作什么证?你怎么作证?”你才回来几天,和他有什么关系?能让他在这里呆上一宿?”
蒋器象受审的犯人傻傻道:“他是姗姐姐的男朋友啊。”
“你还想把姗儿扯进去?她现在也是通辑犯!虽然没写到报上,但比他要严重得多!你不是想告诉警察,那个林小健是在这里帮你表姐杀警察便衣,所以才没时间去杀常啸天吧?”
蒋器欲哭无泪,抱头大叫:“那我们就眼睁睁看着常小健叫人冤枉吗?”
蒋清断然道:“阿器你不要太天真,这个林小健你只见过一两次,对他又了解多少,你能保证他昨天不是伤了常啸天又逃来这里的吗?”
蒋器惊异地看着母亲。
“我昨天就觉得你们是引狼入室。你表姐要不是去追他,也不会和警察撞上!”
蒋器顿足:“蒋清,你太可怕了!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用用大脑想一想,那常小健要是个杀人狂,今天早上第一个就杀你!”
蒋清厉声道:“我就是不要你管!你知道那个社团有多复杂?你昨天的亏还没吃够吗?我不想你再有任何危险!况且妈妈昨天根本没骗他,事实就是那样!”
蒋器气愤道:“你早晨的话我都听见了,你是在自己骗自己!”
蒋清突然无力,口气也软下来:“快!往医院打个电话,问问常啸天怎么样了……”
阿水带着唐家兄弟气喘吁吁地来到提蓝桥监狱,他来的次数较少,所以看守不认识,只说:“先生,不要让我们太为难,这里的犯人每天只能接见一次,你们这样不符合规定。”
阿水一挥手,唐辕立刻把一厚叠法币塞过去,看守马上躬身:“你们谈,你们谈,只是时间不要太长。”
邵晓星又被带出来,阿水急跳跳地问道:“小健来过?”
邵晓星点头:“早晨来的,他神色不太对,好象有许多话说不出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怎么知道自己的身世的?”
阿水气急败坏:“老邵,小健反了!这小子心狠手黑,把天哥当成杀父仇人,天哥挨了他的暗算,现在还在医院。他居然找到这里来,他没把你怎么样吧?”
邵晓星肝胆俱裂,一把抓住阿水:“什么,天哥出事了?现在怎么样?”
“中了两枪,一枪在头,一枪在心脏附近,一直在昏迷中,现在还没脱离危险!”
“你们是怎么搞的,都干什么了,为什么不保护好老大!”
阿水恨道:“是昨晚在公馆出的事,我们都不在跟前,幸亏我和阿三及时赶到,那臭小子早他妈跑得无影无踪了。抢救了整整一夜,老大差一点就完了。”
邵晓星腿都有些不稳,被唐轩扶着坐下,嘴唇抖了半天忽然醒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