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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三忙道:“你不用操心,只要天哥出面,上海滩没有解决不了的事情!”
阿水可不管不顾:“老邵,天哥为了你,可是煞费苦心,头急到白才请得杜月笙出面帮梅萍。”
邵晓星心中大动:“杜月笙?他要什么条件?”
阿三欲阻止,阿水话已出口:“给他天华机械制造厂!”
邵晓星唰地站起:“什么?”
阿三怒视阿水,拉住邵晓星:“晓星,钱财身外物,天哥只要你平安!”
邵晓星勃然而怒:“不行!绝对不可以!大家苦心经营了十几年,只为了我区区一人拱手向人,你们为什么不阻止天哥,创建天华厂是他最大的愿望!”
阿水见他生气,有些悻悻:“老邵,我就烦你这个样子,象个教师爷!救出你才是老大最大的心愿,得了便宜还卖乖。”
阿三终于火起:“烂梨陈!你给我闭嘴!”
正在这时,守在外面的庭警走入提醒道:“邵先生,到时间了。”
邵晓星一言不发向外走去。
门外,光头白冬虎隔了庭警兴奋地喊道:“星哥,老大在外面等着你!”
邵晓星头也不回,径直走进通向法庭的一条窄暗的长廊。
熙熙攘攘的法庭顿静,法官用木槌徒劳地敲发两下桌子,有气无力地喊了两声肃静,竟悄悄打了个哈欠。直到看见南京政府特派员钱敏德进场,正襟危坐于显眼位置,才打起精神。邵晓星直立于铁栏前,举臂要求发言,他神情激愤:“在孤岛时期,我和日本人确实有些生意来往;八一五之后,作为天华公司总经理,我签字购入那些房产和日资火柴厂,这几项指控我全承认!如果法庭认为我有罪,我愿意接受治裁!”
情形急转直下,法官眼睛徒然瞪大,双手支案而起:“邵晓星,按程序,现在你不可以讲话。”
钱敏德一脸兴奋,伸手制止法官道:“慢着,让他讲!”
邵晓星蔑然而向:“我认罪,是不想让法官、陪审团太过辛苦!不过,我同时要声明,所有罪状我一人承担,谁也不许以我的案子迫胁他人!免得我抖出去,让他们落得和我一样的下场!现在,给我椅子,我要休息!”
他豪气大发,庭警被他的蛮横样子吓到,真的给他端过来一张椅子。
满庭哗然,律师团当即傻眼。钱敏德向法官作了个手势,离席便走。主审法官困意早飞至瓜哇国,目瞪口呆半天方道:“既已认罪,无需再审,休庭,等候宣判!”
邵晓星一案,本来受人瞩目,听审的记者市民众多,一见审判如此戏剧性,全都兴奋不已,镁光频闪,议论鼎沸。阿三、阿水、白冬虎和徐丽敏皆成木雕泥塑。
白冬虎仓皇而出,上了法庭外一辆豪华防弹轿车,凄然向常啸天道:”天哥,完了!我大哥全认了。“
已有触觉灵敏的记者发足向车这边拼命跑来,常啸天遂命返回。他清楚,邵晓星这样做,结果只有一个。
短暂休庭之后,邵晓星被判死刑,三天后执行。徐丽敏当庭晕倒,被记者争相拍摄。
天华总公司,忠义社的头面人物全到齐了。常啸天竖着指头,一件一件吩咐下去:“老雷,你去杜公馆,告诉杜月笙,我们协议作废,我不需要他的帮助,代我转谢。阿三,告诉各堂口的兄弟,让他们随时听候调遣。冬虎,你去给我盯住梅萍和钱敏德的行踪,这边只要阿星人头落地,那边我就要让他们见血。再给我联系律师,用尽一切办法上诉把死刑时间拖后。还有,把晓星的老婆孩子接到我家来。”
阿水见常啸天始终不看上他一眼,心中着急:“天哥,我呢?”
常啸天理也不理他,大步走出去。阿三怒道:“都是你多嘴,这么多年兄弟,晓星的脾气你不知道吗?”
人命关天,阿水也急了:“老邵他是自己不想活,干我屁事!你们都怪在我头上,难道是我要老邵死吗?是钱敏德那王八蛋!一点狗屎逆产,罪不至死吗?都是姓梅的女人在捣鬼!”
大家纷纷外走,没人睬他,阿水站在原地,摊着手,哭丧了脸:“哎哎,这算怎么一回事,全冲我来了?”
梅萍电话跟踪而至常公馆,常啸天急切道:“还有什么办法吗?”
梅萍的声音也是又急又气:“常啸天,事到如今,还向我要办法?你们分明是在耍我!”
常啸天恨道:“事情皆因你姐弟而起,你现在想推掉干系?”
“你知道,我一直在尽力斡旋。事情至此,是你们出了岔头,不能怨我。”
“我一向恩怨分明,谁和我过不去,一定奉陪到底!”
“常啸天,我知道你狠,不过,我们也不是好惹的!”
“那就叫钱敏德等着瞧,我要他给小邵赔命!”
电话机被摔得成两截。
外面街上,已有邵晓星被判极刑的号外在卖。
警备司令部。
梅萍一脸怀疑:“敏德,你是不是有事瞒我,邵晓星为什么会翻供认罪?”
钱敏德镇定自若:“表姐,稍安勿躁。你都看到了,我也弄不清姓常的玩什么花样,舍车保帅?不象!不过他的这个管家还真是忠心耿耿的一条好狗。我都有点佩服他了!”
梅萍言辞激烈:“敏德,难为你还有这般好心情,常啸天已经大为光火!你判得这样绝,一下子就是死刑,忠义社会跟你明刀仗火来真格的。这些江湖帮派,别看现在都穿着西装扮绅士,我最清楚不过,他们满脑子都在恪守那一套江湖义气!”
钱敏德一脸正色:〃我是南京政府的特派员,他们一伙流氓敢把我怎样!邵晓星罪证确凿,又猖狂已极,判他死刑理所当然。我这次到上海来,就是要灭一灭这些帮派社团的威风,杀一儆百!〃
梅萍猛然醒悟:〃敏德,结局是你早就安排好的,你在利用我!从一开始,你就没打算放过忠义社!〃
钱敏德大笑:〃说对了!我让你和忠义社定协议,逼着常啸天去找老杜舍弃半壁江山救急。再让那姓邵的知道整个经过。我利用的不是你,是常啸天奉为至宝的老掉牙的这套所谓江湖义气!当然,你的作用也不小,至少在庭审之前稳住了常啸天,没让他碍手碍脚,搞更多的鬼把戏。 所以,这一次你的功劳实不可没。〃
〃真是冠冕堂皇!为了你的政治,你连表姐都利用,我真小看了你!〃梅萍气不能抑。
钱敏德目光坚定:〃我算定姓邵的为了常啸天会开口认罪,你就可以从容脱身。表姐,我已经安排你回南京,我保证你的安全。不要恨我,为了国家大义,做些个人牺牲在所难免。〃
梅萍冷笑道:〃国家大义?说得动听!要不是常啸天杀了你叔叔,你也不会处心积虑地拿他开刀。〃
钱敏德颌首道:〃不错,没人反对我国仇家恨一起了断。我做了,就不畏人言。常啸天这个混蛋,二十年前他就该杀人抵命,现在终于自食其果!不过,表姐,你不要想得太过偏激,我的身份是南京政府的接收特派大员,今天处理的邵晓星只是上海黑社会一个中等角色,上海的接收一片混乱,许多势力浑水摸鱼,南京对此非常不满。在他之前,我杀了三个,以后,为党国的利益,我会坚持用这样的严厉政策打击犯罪,这是委座和党国赋予我的光荣使命!〃
梅萍气恼得无以复加,顿足道:〃你从小性格就是这样刚愎自用,不进人言!你忘了你叔叔是怎么死的!〃
钱敏德面色骤变,一拳击上桌面:〃不要再和我提叔叔!他死后落得一身骂名,小时候,每当人家在我耳边提起钱朗,都会不屑地说,他就那个流氓的侄子,他的叔叔杀人放火,无恶不做!从那时起,我就下定决心。总有一天,我要改变众人的眼光,我要光大钱家的门楣,我要亲手铲除这些瓦相倾轧、为非作歹的黑帮势力。我恨他们,恨这些靠人血起家,又变得衣冠楚楚的流氓闻人们!是他们让党国蒙羞,让国民耻笑!”
梅萍沉默了,半天才轻轻劝道:“敏德,我知道你的想法。不过,不要太天真,上海的黑社会根基深厚,势力早就如水银泻地,无孔不入。只凭你一个人一腔热血,就想压服他们,是不可能的。你已经有身份地位,妻子儿女,我劝你还是回金陵稳稳当当地做将军,上海你呆不住了。常啸天到了这个地步,一定会狗急跳墙,饶不了你!”
钱敏德看了她一眼:“表姐,你确实不象个女子,口气总是太过托大。我也奉劝你一句,和扬子公司那些人不要走得太近,委员长并不喜欢他们在上海的所作所为!对了,忘了告诉你,我大概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