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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你说的。”
“要比你我的手白得多。”
“当然,当然。”
“不过非常瘦,尽是皮包骨头。”
“真可怜。”
“有什么办法呢?要知道,他是靠空气、祷告和蜡烛过日子的。”
“这下好了,”琼接着说道,“可怜的玛格丽特。有时,我就想最好还是让她知道最坏的情况。既然她听到了上天的声音,或相当于上天的声音,那么她剩下要做的只是为杰勒德的灵魂祈祷了。”
在她们闲聊的当中,玛格丽特表面上显得在沉思,但实际上她们讲的话句句都在她耳朵里嗡嗡作响。这时她慢慢站起来,弯着眉毛,眼睛盯着地面,一个人悄悄溜了回去。
“她把我都给忘了。”赖克特忧伤地说道。
她和琼聊够了以后便走回家去。
她看见玛格丽特在坐着裁一件灰布外套和一件与之相配的斗篷。小杰勒德站在她旁边。她用左手搂着他。娃娃一边望着母亲干活,一边扭来扭去,并用手指摸她那只拿着布的手,从而妨碍了他妈干活。然而,对这一切她都显得无所谓,甚至还表现出母亲的骄傲和得意。试想,要是一位男裁缝受到这样的纠缠、妨碍和打扰,那该怎么得了!
“妈妈,你在做什么?”
“做件外套,小乖乖。”
“外套是什么?”
“是件套在外面穿的宽大的衣服。这个是罩在上面的披肩。”
“做了干什么用呀?”
“她叫他穿着身上不冷。披肩是给他披在肩上,或者像乡下人那样罩在头上用的。这都是给那位隐士做的。”
“隐士是什么?”
“是独自住在山洞里的圣人。”
“住在黑洞里吗?”
“是的,有时是住在黑洞里。”
“啊!”
早上,玛格丽特派赖克特带着外套和一磅粗大的蜡烛去见隐士。
当她正走出大门的时候,玛格丽特问她道:“你有没有说过杰勒德是谁的儿子?”
“没有。我没说过。”
“姑娘,你想想看。要是你没告诉他,他怎么会叫他伊莱之子杰勒德呢?”
赖克特坚持说她只是简单地提了一下杰勒德这个名字。但玛格丽特直截了当地告诉她,她不相信这是事实。赖克特感到气愤,头轻轻一甩走了出去。不过,她决心再去问问那位隐士。她深信,当他见到送给他的崭新而漂亮的外套和蜡烛之后,他会更慷慨地告诉她一些情况。
她刚走不久,贾尔斯便带着不妙的消息走了进来。高达的神父圣俸不能再继续保持空缺。
玛格丽特对此感到十分难受。
“啊,贾尔斯,”她说道,“你再要求延期一个月吧。也许,他们会再给你一个月期限的。”
过了一个小时,他跑回来告诉她说他不可能再获得一个月的期限。“他们给了我一个星期,”他说道,“一个星期过去后又怎么办呢?”
“快淹死的人连根稻草也会抓住不放的,”她回答道,“一个星期?短短的一个星期?”
赖克特无精打采地办完差事回来。他所崇拜的这位先知拒绝再对她讲任何东西。这样一来,他顽固地保持沉默倒获得了某种正确的解释。
第二天,玛格丽特让赖克特照管店铺,一整天都未见她的人影。第三天、第四天也同样如此。她也不愿告诉别人她去哪儿。也许是怕难为情吧。事实上,她这些天都消磨在一小块地方。原先,那两个妇女聊天时都以为她在胡思乱想,其实她是在集中注意力聆听琼和赖克特讲的每个字。而她的思想远比这两位妇女敏锐。
她去办一件她们谁也没料想到的艰巨工作:决心亲眼看看那位隐士;不是通过墙壁,而是面对面地问他问题。她发现,只消绕一下道她就可以到达洞穴的顶部。从那儿往下望,她也不至于被隐士看到。但当她打算按这个计划行事的时候,却发现荆棘丛生,走不过去。她的衣服撕破了,手脚也破了,很快浑身都沾满了血斑。但这果决而坚韧的姑娘取出剪刀,不断地剪掉身边的杂草,终于在敌人般的杂草包围中杀出一条狭窄的小径。但工作进展得如此缓慢,当天干了一半就不得不返回。第二天,她把剪刀磨了一下,还随身带了一把锋利的砍刀,徐缓而又静悄悄地把小道一直开辟到洞穴的顶部。她利用砍下的荆棘做了一个屏障,不使过往的行人看见她。她潜伏起来,用眼睛盯着洞口,等待隐士从洞里出来。她听到他在她底下走动,但从不离开他的住地。她开始确信,说他夜间才出来并不算什么虚构。第二天她来得很早,随身带着她正在为小杰勒德做的上衣,整天坐在岩洞顶上,一边干活,一边带着顽强的耐心注意观察。
四点钟光景,隐士开始喂鸟。只见一大群小鸟扑打着翅膀飞到洞的周围,一两只还飞了进去。但大多数鸟先飞到树丛上歇歇。忽然,它们发现玛格丽特坐在那儿,便惊慌地扑着小翅膀飞掉。结果,它们只是在半空中盘旋,而不敢进洞。那隐士并没有觉察出它们惊慌的原因。为了鼓励它们进洞,他忽然伸出一只又瘦又白的手,手上放着一小点面包屑。玛格丽特轻轻地放下手中的活计,蛇一般地将身子滑向前去,低头看着那只手。那手离她只不过几英尺远。正如琼所说的那样,手又瘦又白。
这时,另一只手也拿着一小块面包伸了出来,两只手合在一起把面包捏碎,然后把碎屑抛在地上。
另外那只手伸出还不到两秒钟,在上面进行仔细观察的那双紫罗兰般的眼睛便一下子瞪大了。那柔软的胸脯也起伏得很厉害,整个身体就像风中的树叶那样抖了起来。
究竟她那敏锐的眼睛看见了什么东西,我将让读者们自己去猜。她虽然抑制住了她嘴里正要发出的尖叫,但作出这一努力使她很付出了一些代价。很快,那隐士的左手便开始模糊地浮现在她的眼前。她深深叹息了一声,垂下头来,接着像一株折断的百合花似的躺在地上。
可能是因为她一天长时间没吃东西,前些天又激动得晚上失眠,很快她就昏昏沉沉地晕了过去。
躺在草上的是一位美丽、聪明而又忠诚的女性,面色苍白,悄然无声。那隐士丝毫没猜想到有谁躺在他身边。这时,小鸟在她身上跳动。有只鸟的小脚还差点被她那浓密的褐发缠住。
她苏醒过来,重新意识到她面临的困难。这时太阳已经西沉。她感到很冷,并哭了一阵。我猜想,可能部分是由于身体虚弱,还没有完全恢复。然后她走回家去,边走边祈求上帝和圣徒给她启发,指点她该怎么办。
她回到家里的时候,脸色苍白,表现得有点歇斯底里,对别人提出的问题什么也不回答,只是重复她喜爱讲的那句话:“我们在踩着深水走唷!”
睡了一夜似乎给她精神上的恢复带来了奇妙的效果。
第二天,她去找凯瑟琳,看见她正坐在炉边唉声叹气。她吻了凯瑟琳之后说道:
“妈,在这世界上你最高兴的事是什么?”
“唉,亲爱的,”凯瑟琳沮丧地说道,“如今是什么也使我高兴不起来了。那么多亲人都离开了我。杰勒德找到了又失踪了。凯特归天了。西布兰特也是一辈子完蛋了。”
“可怜的妈!你听我说。高达庄园得马上布置打扫一下,准备好随时能用。瞧,这儿是十个金安琪儿。好妈妈,请你把这钱节省些用,因为我已经从孩子身上挪用了许多钱,白白地请些无济于事的人到处寻找他。”
凯瑟琳和赖克特都发愣地默默看了她一眼,接着发出了一连串问题,但她一个也不想回答。“事情是这样的,”她说道,“当你们都睡着了,”我就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想。我认为我已经得到了事情的全部线索。亲爱的妈,我爱你。但我不能相信女人的舌头。如果我这次失败了,那就只能怪我玛格丽特·布兰特了。”
果断的妇女是一种非常果断的人物。玛格丽特的声音中和眉宇之间显示着巨大而顽强的决心,这使凯瑟琳确信,此刻再提任何问题都是白费劲。她和赖克特一个劲地猜测。凯瑟琳对赖克特悄悄说道:“只要别出气,事情总会露马脚的。”这真是根据对事物的一般观察得出来的精辟见解。
一个小时之后,凯瑟琳坐马车前往高达,带着两个身强力壮的姑娘给她帮忙,另外还带了一大堆拖把、水桶和刷子作为收拾庄园的武器。她回来时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