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这栋红房子坐落在一个很大的园子中。园里有很多花圃、各式各样的果树,以及一片广阔的草坪,上面有一架沙发式的秋千与一座小小的凉亭。这凉亭是奶奶的第一个孩子在出生几周便夭折后,爷爷为奶奶兴建的。孩子的名字叫做玛莉。她的墓碑上写着:“小小玛莉来到人间,惊鸿一瞥魂归高天”。
在花园的一角,那些木莓树丛后面有一片花草果树不生的浓密灌木林。事实上,那儿原本是一行生长多年的树篱,一度是森林的分界线。然而由于过去二十年来未经修剪,如今已经长成一大片,枝叶纠结,难以穿越。奶奶以前常说战争期间这道树篱使得那些在园中放养的鸡比较不容易被狐狸捉去。
如今,除了苏菲以外,大家都认为这行老树篱就像园子另一边那个兔笼子一般,没有什么用处。但这全是因为他们浑然不知苏菲的秘密的缘故。
自从解事以来,苏菲就知道树篱中有个小洞。她爬过那个小洞,就置身于灌木丛中的一个大洞穴中。这个洞穴就像一座小小的房子。她知道当她在那儿时,没有人可以找到她。
手里紧紧握着那两封信,苏菲跑过花园,而后整个人趴下来,钻进树篱中。里面的高度差不多勉强可以让她站起来,但她今天只是坐在一堆纠结的树根上。她可以从这里透过枝桠与树叶之间的隙缝向外张望。虽然没有一个隙缝比一枚小钱币大,但她仍然可以清楚地看见整座花园。当她还小时,常躲在这儿,看着爸妈在树丛间找她,觉得很好玩,
苏菲一直认为这个花园自成一个世界。每一次她听到圣经上有关伊甸园的事时,她就觉得自己好像坐在她的小天地,观察属于她的小小乐园一般。
世界从何而来?
她一点也不知道。她知道这个世界只不过是太空中一个小小的星球。然而,太空又是打哪儿来的呢?
很可能太空是早就存在的。如果这样,她就不需要去想它是从哪里来了。但一个东西有可能原来就存在吗?她内心深处并不赞成这样的看法。现存的每一件事物必然都曾经有个开始吧?因此,太空一定是在某个时刻由另外一样东西造成的。
不过,如果太空是由某样东西变成的,那么,那样东西必然也是由另外一样东西变成的。苏菲觉得自己只不过是把问题向后拖延罢了。在某一时刻,事物必然曾经从无到有。然而,这可能吗?这不就像世界一直存在的看法一样不可思义吗?
他们在学校曾经读到世界是由上帝创造的。现在苏菲试图安慰自己,心想这也许是整件事最好的答案吧。不过,她又再度开始思索,她可以接受上帝创造太空的说法,不过上帝又是谁创造的呢?是它自己从无中生有,创造出它自己吗?苏菲内心深处并不以为然。即使上帝创造了万物,它也无法创造出它自己,因为那时它自己并不存在呀。因此,只剩下一个可能性了:上帝是一直都存在的。然而苏菲已经否认这种可能性了,已经存在的万事万物必然有个开端的。
哦!这个问题真是烦死人了!
她再度拆开那两封信。
“你是谁?〃
“世界从何而来?〃
什么烂问题嘛!再说,这些信又是打哪儿来的呢?这件事几乎和这两个问题一样,是个谜。
是谁给苏菲这样一记当头律喝,使她突然脱离了日常生活,面对这祥一个宇宙的大谜题?
苏菲再度走到信箱前。这已经是第三次了。邮差刚刚送完今天的信。苏菲拿出了一大堆垃圾邮件、期刊以及两三封写给妈妈的信。除此之外,还有一张风景明信片,上而印着热带海滩的景象。她把卡片翻过来,上面贴着挪威的邮票,并盖着“联合国部队”的邮戳。会是爸爸寄来的吗?可是爸爸不在这个地方呀!况且笔迹也不像他。
当她看到收信人的名字时,不觉心跳微微加速,上面写着:“清苜蓿巷三号苏菲转交席德……”剩下的地址倒是正确的。卡片上写着:
亲爱的席德:你满十五岁了,生日快乐!我想你会明白,我希望给你一样能帮助你成长的生日礼物。原谅我请苏菲代转这张卡片,因为这样最方便。
爱你的老爸
苏菲快步走回屋子,进入厨房。此刻她的思绪一团混乱。
这个席德是谁?她的十五岁生日居然只比苏菲早了一个月。她去客厅拿了电话簿来查。有许多人姓袭,也有不少人姓习,但就是没有人姓席。
她再度审视这张神秘的卡片。上面有邮票也有邮戳,因此毫无疑问,这不是一封伪造的信。
怎么会有父亲把生日卡寄到苏菲家?这明明不是给她的呀!什么样的父亲会故意把信寄到别人家,让女儿收不到生日卡呢?为什么他说这是“最方便”的呢?更何况,苏菲要怎样才能找到这个名叫席德的人?
现在,苏菲又有问题要烦恼了。她试着将思绪做一番整理;
今天下午,在短短的两个小时之内,她面临了三个问题。第一个是谁把那两个白色的信封放在她的信箱内,第二个是那两封信提出的难题,第三个则是这个席德是谁。她的生日卡为何会寄到苏菲家?苏菲相信这三个问题之间必然有所关联。一定是这样没错,因为直到今天以前,她的生活都跟平常人没有两样。
魔术师的礼帽
……要成为一个优秀的哲学家只有一个条件:要有好奇心……
苏菲很肯定那位写匿名信的人会再度来信。她决定暂时不要将这件事告诉任何人。
如今,在学校上课时,她变得很难专心听课。他们所说的仿佛都是一些芝麻绿豆的事。他们为何不能谈一些诸如:“人是什么?”或“世界是什么,又何以会存在?”这类的事呢?
她生平第一次开始觉得无论在学校或其他地方,人们关心的都只是一些芝麻琐事罢了。世上还有更重要的事有待解答,这些事比学校所上的任何科目都要重要。
世上有人可以解答这些问题吗?无论如何,苏菲觉得思索这些问题要比去死背那些不规则动词更加要紧。
最后一堂课的下课铃响起时,她飞快走出学校,快得乔安必须要跑步才能追上她。
过了一会儿,乔安说:“今天傍晚我们来玩牌好吗?”
苏菲耸了耸肩:“我不像从前那么爱玩牌了。”
乔安听了仿佛被雷击中一般。
“是吗?那我们来玩羽毛球好了。”
苏菲垂下眼睛,看着人行道,而后抬起头看着乔安。
“我对羽毛球也不是很有兴趣了。”
“你不是说真的吗?”
苏菲察觉到乔安语气中的不满。
“你可不可以告诉我是什么事情突然变得那么重要?”
苏菲摇摇头:“嗯……这是一个秘密。”
“噢!你大概是谈恋爱了吧!”
她们两个又走了一会儿,准都没有说话。当她们走到足球场时,乔安说:“我要从斜坡这里走过去。”
从斜坡走过去!没错,这是乔安回家最近的一条路,但她通常只有在家里有客人或必须赶到牙医那儿去的时候才从这儿走。
苏菲开始后悔她刚才对乔安的态度不佳。不过她又能对她说些什么呢?说她是因为突然忙着解答自己是谁以及世界从何而来等问题,所以才没有时间玩羽毛球吗?乔安会了解吗?
这些都是世间最重要,也可以说是最自然的问题。但为何一心想着这些问题会如此累人?
苏菲打开信箱时,感觉自己心跳加快。起先她只看到一封银行寄来的信以及几个写着妈妈名字的棕色大信封。该死!她居然开始疯狂地期待那个不知名的人再度来信。
当她关上园门时,发现有一个大信封上写着她的名字。她把它翻过来要拆信时,看到信封背面写着:“哲学课程。请小心轻放。”
苏菲飞奔过石子路,将书包甩在台阶上,并将其他信塞在门前的脚垫下,然后跑进后面的园子里,躲进她的密洞。唯有在这里,她才能拆阅这个大信封。
雪儿也跟着跳进来。苏菲无可奈何,因为她知道雪儿是赶也赶不走的。
信封内有三张打好字的纸,用一个纸夹夹住。苏菲开始读信。
亲爱的苏菲:
人的嗜好各有不同。有些人搜集古钱或外国邮票,有些人喜欢刺绣,有些人则利用大部分的空间时间从事某种运动。
另外许多人以阅读为乐,但阅读的品味人各不同。有些人只看报纸或漫画,有些人喜欢看小说,有些人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