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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肝一颤:“敢情你拿我练手来了啊?”
齐达扯嘴一笑:“放心,我就算把我自己撞得缺胳膊少腿,也绝对不让你折一根头发。”
我心里叹息,强压住立马跳车的欲望,再不说话。
我跟齐达的渊源是从中学就开始了。当然一帮小屁孩的事情没什么值得回忆的,我那时对齐达唯一的印象就是有点爱耍宝。当然,这也是一个技术活儿,长这么大我真是再没有看见第二个人耍宝耍得有他那样自然至上。
不过后来,我和齐达成为班里唯二考来C市的同窗,这情分可就又有些不一样了。人在异乡的时候,总是会对家乡的东西产生一种莫名的亲近。齐达也算是家乡的东西之一,更何况在刚上大学就军训那段最艰苦的日子里,他就教会我用劣质厚实的卫生巾垫在胶鞋底,踏一整天正步脚也不会肿。这样深厚的难兄难弟情怀,就算我跟他不在一个学校,也注定要结下深厚的友谊了。
齐达在C市有一个当小老板的叔叔,目测应该是步入先富起来那部分人群了,主营生好像是倒卖家电,副业是给人放点个人借贷。齐达经常都会从他那里弄到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什么半新不旧的DV机,也不知是板砖还是电筒的手机等等,据说都是欠了货款拿来抵债的,而这些多数都落了齐达的口袋。他叔叔没有孩子,对他真跟自己亲儿子一样。不过像这次一出手就是一部车,还真是没有过。
我一路将头上的把手抓得死紧。生怕他为了炫车技一个急转弯就把我甩出去。还好,到我筋疲力尽的被载到“幸福”门口时,他的车开得还算稳当。下车的时候我//奇书//网整//理就发现手快抬不起来了,这一路费劲的,还不如坐公车呢。
齐达扔下一句“晚上再来接你”,不等我说话便扬长而去。我看着车尾的烟欲哭无泪,再这么提心吊胆几次,我非得弄出个心脏衰竭不可。
不过今天我总算是接到一个这段时间以来最鼓舞人心的消息。中介小哥打电话来说:那小屋终于租出去了!
第6章
我迫不及待的打电话给小姑打电话汇报这个激动人心的消息。她现在比我更激动,挂电话的瞬间我就听见她呼朋唤友来搓麻的尾音。
虽然沉浸在完成一项重任的喜悦中,我还是隐隐约约觉得有不对劲的地方。挂了电话好一阵儿才想起来,那租房子的大门都来没瞅过一眼,怎么就定了呢?
都被齐达那破车闹的!
我赶紧又打电话回去,问那中间是租给什么人了,怎么都没带过来看房子?我倒不怕租客看了那房子后悔,我主要是怕我看到不靠谱租客会后悔……虽说我好歹也算半个二房东,但怎么也是漂泊异乡的孤身女子一枚,总不能随随便便找个不良人士来共处一室吧。
中介小哥“嘿嘿”笑了两声。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那笑声里没包含着什么好事。
不过他却慢悠悠的说:“这租客很爽快,打听了一下你的情况和房子的价钱,就决定租了。我说要带他看看房子他都说不用,说反正就这两天就要搬进去。”
我问:“男的女的?做哪行的?”
中介说:“是一位先生。”我心里一紧。
中介又说:“据说目前失业。”我心里更紧。
中介还说:“但穿得很体面,就是话有点少。看着还是靠得住的。”我心里紧得无以复加。
男性,失业,寡言,体面,一听到我孤身一人就立马租了房子……怎么听怎么跟影视作品里那些变态脱不了亲戚啊。
我百转愁肠,心肝俱颤,脑子里开始莫名其妙的浮现出各种凶杀片里的各种血腥镜头。我一向是胆小的,极端得连走两步夜路都会莫名恐慌,这下要摆这么大颗不定时炸弹到我家里……打死也不能行!
于是,我故作镇定的说:“我突然想起来那房子我还要做点其它用,不租了。”
中介小哥立马在电话那头撞鬼一般的惨叫起来:“什么?央小姐,你开什么玩笑!”
我有点底气不足,说:“没,没开玩笑,真不租了。”转头我就换一个靠谱的中介接着租。
中介在那头长长的叹了口气,说:“您这房还不能不租了。”
我说:“为啥?”
他无奈的说:“我们已经跟那位先生签了合同了。您别忘了,你可是全权委托给我们的,我们这里还有您签的委托书呢,这一签完就算成了。您不认,那就是违约。”
我倒抽了一口气,顿时记起我几天前一时没受住那笑面如花的中介小哥巧舌如簧,说签了那委托书我就如何如何省事,什么都不用管就能看着租客风风光光的住进去,然后混混沌沌就签了个那东西给他。谁曾想到,就算逼良为娼也得先让见见老鸨长什么样吧,这中介倒好,人影子都没见着就直接把我卖了……哦不,把我房子卖了,真他娘的比老鸨还黑!
中介见我半天不说话,又喋喋不休的在那边保证,说什么一看那人的样子就绝对是正经人,就算现在没工作肯定也是过渡期,说不定过两天就当上哪家大公司的经理了,而且押一付三人家一下就都交得齐齐的,看样子财政肯定没问题。
我想你骗鬼去吧,真要是个跳槽过渡期的大经理能来住这个破房子,还一签就是一年?我怎么从来就没碰上这么勤俭节约艰苦朴素的经理?
最后他言简意赅的总结了一下意见,反正就是租也得租不租也得租,而且人明天就往里搬了,我还得马上给人腾地方兼明天在家等门。
我戚戚然的挂了电话,内心有一种难以言表的愤怒和悲伤。但我真是一辈子没干过违法乱纪的事儿啊,违约……违约是不是也算违法乱纪呢?我对法律是不太精通的,但还是清楚违约的必然后果就是赔钱。这钱小姑肯定是不会拿的,有闲钱早到麻将桌上有本生利去了。想想银行卡上那凄凄凉凉的几个钱,我还是决定隐忍一下了。
不过我这人生来就有一个别人望尘莫及的优点,就是凡事我都自觉自愿的看向好的一方面。中学是学到《阿Q正传》那课文时,我差点没拍案而起痛哭流涕相见恨晚,那种强大的内心就怎么就那么似曾相识呢?所以十五分钟以后,我已经开始全面幻想那个即将同住一年的无业男人或许真是英雄落难,或许正常得很,或许在不久的将来他就能攀上事业的一个新台阶……这么循环往复了数个来回之后,到下班的时候,我已经坚定的相信:我即将要和一个闭关修炼的白领精英共处一屋檐下,这将是一段非常愉快的合租生活!
晚上齐达果然又准时准点的晃着他那板儿桑来接我下班。经过早上的惊魂,我现在已经能较好的适应他那神鬼莫测的车技,在他突然一个转弯之后,还能淡定的帮他把前台上歪掉的小塑料花扶正。
一路闲着无聊,我就跟他说我那房子租出去了,让他以后来的时候别再像以前那么大呼小叫的把鬼都能炸出来。
齐达诧异的问:“那破房子竟然还能租出去?谁这么不长眼?”
我无奈的说:“大哥,我现在好歹还住里面呢,你能不能顾忌一下我的感受,别说得我那儿跟个731部队遗址似地。”
齐达很明显吞了两口唾沫稳定了一下情绪,这才正色说:“请问那么有品位的房子,是哪位独具慧眼的给抢到了?”
我干笑了两说,说:“据说是一个出于休整期的白领精英。”
齐达挑了挑眉,问:“什么休整期?男的女的?”
我纠结了一下,后悔不该开这个头。果然,当我说出“就是一个正在寻找下份工作的男士”时,齐达的脸跟锅底一样黑。
“央晓你脑子进水了?”他忽然吼了一声,吓我一跳。“什么人你就敢把房子租给他!你跟他聊过几次了?别把人都想得那么好行不行!”
我实在不敢再告诉他我连这人什么样都没见过。要照这个趋势,齐达很有可能立马开车杀去掀了那中介的场子。于是,我含含糊糊的说见过一两次,觉得人还挺不错的,不是无业游民那种,应该是正经人士。
“一两次?”齐达斜眼瞟了我两眼,忽然叹了口气,说,“你老实说,是不是就见了一次,你就迫不及待把房子租给人家了?”
我愣了愣,心里长舒一口气,立马点头如捣蒜。面上还做心虚状打着哈哈:“还是被你发现了……”
齐达的眼睛平静的望着车前方,我很庆幸他现在要专注的开车,不能腾出手来狠狠的给我脑袋一下。但就在我以为这就算蒙混过关了的时候,他忽然低低的说:“央晓,你什么时候才能不那么想当然的生活?”
我有点发怔,莫名其妙的问:“我怎么想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