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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九’学生运动,据说还被捕过,反‘扫荡’前他在分区作敌工工作,不常家来,弄不清他到底负什么责任,大拿的闺女就是来的这个林丽同志,她的原名叫何志贤。”
齐英又问:“过去何大拿的表现怎么样?”孙定邦想了想才说:“过去老早就是个阴阳人儿,他跟他爹不一样,他爹是个里表儿凶;他可是人脸狼心!别看外面肥头大耳的,象是忠厚老实,内瓤儿里尽鬼花狐儿,光捡过年的话说,可是尽办见不得人的事。实行合理负担的时候,多会儿都是自报头名,背地里他可劝别人少拿。动员参军的时候,他也帮助,可是背地里他进行破坏。
他表面上和他的大小子、二小子脱离关系,但是实际上他还跟他们常常联系。表面上他亲近他的三小子和他的闺女,可是心里他恨他们。这些事也真难说,真就有一些糊涂人总说他开明哩。”齐英又问:“过去政府对他怎么样?”孙定邦似乎很难回答了:“县里区里总说:‘他是上层分子,政府要团结教育他。他虽然是个大财主,可是咱们讲的是抗日民族统一战线,只要他跟着抗日就欢迎。尽管他表里不一,只要他表现有一点民族意识就应该鼓励他。’可是话又说回来了,我老看着他是鼻子里插大葱——装象!现在他的行动就证明了……
。到底怎么办呢?咱并不是怕他,就是不知道对他这样的人怎么办才好。你快点儿拿个主意吧,说不定今儿夜里也许发生什么问题哩!”
齐英听完之后,当时一句话也没有说,心里觉得是不好办啊!孙定邦又催着他快想办法,他才说:“咱得想法先把情况弄清楚,才能作决定。”孙定邦又说:“我也是这么想,可是容不得工夫了。要等到天亮,发生了问题,再想什么办法也没有用处。”这句话又说得齐英低下头不言语了。
正在这时候,有人用暗号叫门,孙定邦急忙出去开门,才知道是李金魁来了。李金魁一进来没有等问,就把解文华的情况说了一遍。齐英一听,认为这问题更加复杂,孙定邦听了,也觉得这事更不好处理,并且感觉到解文华不一定把他们的秘密都说出来。这可怎么好呢?他又催齐英快想办法。齐英这时候已经坐不住了,眉头皱成了一个疙瘩。孙定邦看出了齐英的为难,不愿意再催问他,光想着怎样把今夜安全地过去。李金魁可憋不住了,他是光急着要马上作出对解文华的决定来,作了决定马上执行。他心里还老嘀咕着巧八哥儿和小凤会找到他家去要人,闹得四邻八家都知道了。所以他着急地催问齐英和孙定邦想办法,催得齐英也急得难受,于是他就反问道:“你们别光催我,咱们都是负责干部,到了这时候,咱谁也不能只依赖旁人。现在,把你们的意见先说说。”
他这一反问,李金魁就立即说:“我的意见不知道对不对,我说把何大拿抓出来凿了他,留着他早晚是个祸害。把解文华教育教育放了他,他一看处理了何大拿,他就不敢再呲毛炸髭了。”齐英听着连连摇头。孙定邦也不同意他这意见,他说:“你想得太简单了。我说咱们顶好是转移阵地,把丁尚武、林丽、史更新分散开,目标小了不容易引起人注意。”李金魁没有等孙定邦说完就禁不住火儿了,把眼一瞪:“怎么着?草鸡了啊!”齐英说:“先别着急,你等老孙说完了。”孙定邦又继续说:“到什么时候也不能草鸡!环境再恶劣也得干到底!
我是觉着这样就可以保存干部。”李金魁又说:“你说的那个门儿也没有,那么着就保存不住!干部是打出来的!不是藏出来的!这么着:吃鱼先拿头,咱村何大拿现在就是鱼头,到了这时候就得镇压!常说:打死胆大的,吓住胆小的,要是凿了何大拿,不光是解文华这个胆小鬼,别的坏蛋们也不敢动了。咱们把地道开展起来,就凭咱们这几个民兵也跟鬼子们叮当一气。再坚持几天,咱们部队还不过来啊?”
孙定邦听了之后当时没有再说,齐英听了还是摇头,他觉得他们俩的意见都有一点道理,但是认识上又都有偏差。可是自己也还没有想出更好的办法来。李金魁对他这种态度厌烦极了!冲着他把眼一瞪:“你光摇头算怎么着啊?你是俺们的主心骨,为什么不拿主意呢?”齐英被他这一说啊,那脸刷一下子就红起来了!可是想了想,人家质问得对啊!本来嘛,县区的领导机关都没有了,自己有经验没有经验,有能力没有能力别人怎么会知道?就是知道你不行,在这样残酷困难的斗争环境里,又遇上这样紧急危险的情况,他们不依靠你可又依靠谁去呢?可是自己真想不出好办法来。他暗暗地叹了一口气,哎,哪如在剧社、在机关,反“扫荡”起来,只要豁出自己的两条腿来走路就行了!又想到,反“扫荡”一开始跟着区委书记在一起,自己也用不着这样作难,可是他牺牲了!现在客观环境逼迫着我行也得行,不行也得行!要不就按照孙定邦的意见来作?谁叫自己没有能耐呢!可是要那样一来……。这工夫李金魁又问了一句:“区委同志!你也要草鸡了吗!?”
齐英的心头震动了一下子,一股子热血往上冲来!嗳!念一百年书也是学生,不出飞儿翅膀硬不了。干!到了这个劲头上,他坚决地把拳头一挥,两只眼睛一闪:“草鸡不了!咱们马上就行动起来。我的意见先把何大拿抓出来再说。你们同意不同意?”孙定邦没有说什么。李金魁却高兴地说:“好!
我马上就去抓他。”说着就往外走。
正在这个节骨眼儿上,胡同里噗咚噗咚的有人走动,三个人注意地一听:啪啪啪,有人敲门。
看吧:
对敌斗争复杂化
秘密工作困难多
第九回 用乔装齐英施巧计 陷迷阵老转说真情
秘密的行动,常常碰到意外的问题。齐英刚刚作了决定,去抓何大拿,不想这时候又出了岔子:李金魁刚往外走,就听有人敲门,啪啪啪啪敲得声音挺大,听得出叫门的人很着急。三个人立时都楞住了,不敢说要发生什么情况。他们来不及商量,孙定邦说:“齐同志,你赶快下洞,金魁,咱们俩去看看。”齐英不大放心,也是觉着夜里挺黑,到处都可以隐蔽,所以要跟他俩一同去。这时,外面敲门的声音更急了,孙定邦从洞口通知了里边一声“有情况”,紧忙着把洞口盖好,然后急忙往外走去。齐英和李金魁都在后头跟着,来到大门口内,孙定邦轻轻地问了一声:“谁叫门?”外边野声野气地回答了声“我!”“你是谁?”“我就是我,你听不出来?”孙定邦听出来了:“你是二虎吗?”“哼!”
“有什么事?”“开开门再说吧。”“你跟谁来的?”“谁也没有跟。”孙定邦还不大相信,他登着一块木头,从墙头上探头往外一看:果然是他一个,两头胡同口外也没有什么动静,他这才说了声:“我给你开。”随着话音下来,用手势告诉齐英和李金魁躲藏起来,这才把门开开。二虎进来就问:“李金魁到你这儿来了吗?”孙定邦说:
“没有,你找他干什么?”二虎说:“没有拉倒。”扭头就走。孙定邦见他手里拿着一把白光的刀子,知道是没有什么好事。于是上前一把拉住他问道:“你别走,找他干什么?来,进屋谈谈。”“谈谈就谈谈!”二虎就跟着孙定邦进了屋。
诸位;二虎是个什么人啊?他找李金魁又干什么呢?
二虎是解文华的侄子,从小儿就是个滚刀肉,扛过小活儿,在军阀队伍里当过几年兵,学得又粗又野。抗日政权刚一建立的时候,当了几天村农会主任,因为他办不成事,农民们把他撤下来了。后来大伙觉着他懂点军事,敢打敢闹,就选了他当民兵队长。因为他好打人骂人,不遵守政策,有时还假公济私,招摇撞骗,干了不到半年,政府把他查办了,民兵队长才换了李金魁。他的名字本来就叫虎,大伙看他是个“二百五”,所以就跟他叫二虎。有的时候又看他疯疯癫癫的,因此也跟他叫疯虎。其实他并不疯,他只是有个羊痫疯病根儿,他的眼睛抽得楞楞怔怔的,白眼珠子挺大,黑眼珠儿小,看人看事光直着看,好象是眼珠儿不会转动似的。他今年本来才三十二岁,可是满脑袋的头发都白了。他的脸上有三个伤疤:一个是因为抽起羊痫疯来,倒在高粱茬子尖上把腮帮子穿透了;另一个是被炮弹片把颧骨炸破了一块;还有一个是他小时候跟别人打架,他拿着切菜刀要砍